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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太花钱请我来,现在我也提出要我离开北平的条件,秦太太却实在心疼那些钱,即使如此,何必大费周章让我来此,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她索性大方给慕香婉芸支招:“直接一棍子把我打晕,扔出北平就不完事了,反正秦家有权有势,在北平几乎只手遮天,秦太太做些违法之举,恐怕也没有什么不得体。”
“你!你居然敢说话讽刺我家太太,你以为我们当真不敢做吗!”丫鬟气得不行,替她家主子出头,作势就要冲上来扇苏秦仪巴掌。
横在半空中的手没等落下,就被苏秦仪死死钳住,丫鬟力气不如她,在她手上几次挣扎不得。
有些气恼吼着苏秦仪,“你这个狗娘养的下作东西,快放开我!”
这句话惹恼了她,她怒目一瞪,吓得丫鬟有些怯弱,不敢再言。
“你区区一条秦家养了多年的狗,我再不济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她冷哼一声,狠狠将丫鬟的手甩开,丫鬟柔弱受不住力道,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哀嚎,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慕香婉芸猛地坐起身,对于苏秦仪毫无大家闺秀仪态的做法鄙夷不止,“苏秦仪,你好意思说你是正经人家的小姐,那些小姐哪个会像你一样,目无尊长,嚣张跋扈。”
苏秦仪冷笑,“秦太太,我如果有说话冒犯您的地方,我跟您道歉。但是这个丫鬟,她区区一个下人就敢对我出言侮辱,这传出去实在是对您秦家名誉有损,我这也是为了维护您秦家的声誉,教训一下这个丫鬟。”
“俏儿跟了我十多年,她对于我来说如同亲姐妹,你敢教训她,这不是明目张胆打我的脸吗!”慕香婉芸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还是拿着绢帕维护她高贵的仪态。
苏秦仪看不惯她那副做作样子,明明气得想冲上来扇她一巴掌,却还是紧巴巴维护着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雅姿态,这要是换做是她,活活气得憋死。
“秦太太,您这顿饭我看事到如今我们也吃不下去了,如果今天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这种寒碜人家出生的女儿一般见识。”
她朝慕香婉芸微微弯腰,表示礼貌。随后扬着下巴,准备离开红枫饭店。
“巧言令色,实在不可理喻。”身后,慕香婉芸说话的声音微颤,明显是气恼极了。
她刚走到门口,几个黑衣军装的保镖站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许她走,把这个不可饶恕的小丫头给我绑起来。”慕香婉芸厉声吩咐。
几个高大的军装保镖,拿着绳子冲上来就要绑她,她见势不妙,撂倒了离她最近的保镖,开始和另外两个保镖在房间里兜圈子。
“两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女子都奈何不了,你们真是够废物的,白吃秦家这么多年饭了。”丫鬟急得跺脚,喋喋不休骂了几句。
眼瞧着抓了几分钟也没抓找,丫鬟赶紧帮慕香婉芸支招,指着后面看戏似的几个人,吩咐:“你们几个,还不快上去帮忙,杵在着看好戏是不是!”
这下,同时六个大男人冲上来堵住苏秦仪的去路,将她团团包围在中间。
她已经跑到没力了,根本打不赢剩下这几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她看向慕香婉芸,渐渐不挣扎了,只是觉得好笑。
今天这一出恐怕都是慕香婉芸算计好了的,她先是用钱诱惑自己离开北平,如果被自己拒绝,她就用强硬的手段施行。
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倒是有几分像秦少寒。
几个人冲上来,绳子将她捆得死死的,她没有挣扎。身后莫名有人往她后膝盖处踢了一脚,她受不住力,应声跪在地上,偏偏上半身还被人挟持着,硬是倒不下去。
当她狼狈着,被迫匍匐在慕香婉芸面前时,慕香婉芸只是淡定抿了口茶,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只当是在看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
苏秦仪冷笑一声,问:“秦太太,虽说你儿子和丈夫在北平只手遮天,但现在是民国,你所做的这一切就不怕被人知道,被全北平诟病,戳你丈夫和儿子的脊梁骨?”
慕香婉芸重重将茶碗搁到桌上,噗通一声响,显然苏秦仪的话激怒了她,但她依然紧抿着唇,没有出声。
旁边丫鬟替她回答道:“苏秦仪,你以为你这是唱戏呢,方才明明你持凶器要杀我家太太,他们才被迫将你绑了,我们为什么会怕被传出去。”
话刚说话,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丫鬟袖子里拿出来,随即扔到桌上。
白晃晃的刀锋闪得她眼睛疼,她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真要被慕香婉芸的人扔出北平去,而且慕香婉芸连理由都给她想好了。
——苏家五小姐刺杀秦家太太不成,畏罪潜逃,全北平下此通缉令。
就算她挣脱束缚,想回来北平,估计也是声名狼藉。慕香婉芸是料定她不敢再回来了。
苏秦仪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忍不住想称赞慕香婉芸。
“您真不愧是秦少寒的母亲,做事风格倒有几分他的狠厉,就连我的后路也已经安排好了,您真担得上秦太太这三个字。”
她的话慕香婉芸听得有些不喜,颇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丫鬟似乎明白慕香婉芸的心思,当即命令道:“将她的嘴给我堵上,堵严实了,要是让外面听见动静,太太唯你们是问。”
“这丫头牙尖嘴利,气得我脑仁疼,你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慕香婉芸扶额,弱不禁风揉着额头,闭目养神。
仿佛那个最受罪受累的人是她慕香婉芸。
丫鬟得了命令,朝着苏秦仪走过来时,更是大摇大摆。
她挽了挽袖子,捏住苏秦仪下颚,恶狠狠呸了声,“就凭你也配我家四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什么寒碜模样,敢对我家太太不敬,我先甩你个大耳刮子。”
“啪——”
她话音刚落,狠厉的一巴掌重重甩在苏秦仪脸上,苏秦仪左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不过两三秒,脸上赫然一道鲜红的拇指印。
苏秦仪仰着头瞪她,凶恶的眼神吓得丫鬟的手微微一怔。
随即,丫鬟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她一个眼神而胆怯,更觉气恼,“真是个疯子!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瞪我,你再瞪我就继续打,打到你不敢瞪为止。”
她等了一会儿,似乎威胁对于苏秦仪来说无济于事。
手中巴掌再次高高扬起,苏秦仪望着施刑的人,始终连眼眸都不曾眨一下。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硬骨头,经得起多少打。”
造作两句,她蓄力准备给苏秦仪更狠的一巴掌。
“妈,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