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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特地问大人,那陈老爷是否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纪潇潇叹口气,其实这么多年以来,这位张大人之所以没有得到晋升的机会。
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政绩平平,第二方面,也是他对一些事情缺乏高度的敏感性。
特别是政治敏感性这种东西,张大人真的不太有啊!
那陈公公是什么人啊?
“皇城跟前,天子脚下,禁城之内,历经两朝,就陈公公这样的,什么死人活人他没见过?至于像昨日那么慌慌张张的吗?”纪潇潇揭开谜底。
“所以,他昨日是……”
“要么就是做戏给我们看的,要么,就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总之就是做戏,不是本性。
“那……如今我们要做些什么?”张大人一时没了主意,“不然我去陈府探探他的口风?”“口风自然是要探的,不过案子也要查。”纪潇潇认真想了想,“不管怎么样,首先要查清楚这死者的身份,他既然是死士,想来是有主人或组织的,我在他身上发现了特殊
的纹身,是个火焰状的,大人知道江湖上或者朝廷哪位要员家中的府兵是用这样的纹身的吗?”
张大人眼皮一跳:“烈焰焚身?”
“那是什么?”
“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的,叫圣火宫,听说能引地狱鬼火,杀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也被人称作鬼火教。”
鬼火教?
“得了吧,他们要真能杀人于千里之外,就不需要养死士,派杀手出门了,还死在了陈家,可见也不过是一些吓唬人的传言罢了。”纪潇潇不屑。
“这倒也是。”张大人深以为然。
纪潇潇想了想:“张大人,你说……陈老爷应该也知道他们是圣火宫的人吧?那他想干什么?”
张大人皱眉:“闹到县衙来,那事情可就闹大了,一旦闹大了,圣火宫的人就会知道这件事,不敢再上门了?”
毕竟也是做了十几年官的,脑子虽然多年不转有些生锈,可一旦开动起来,也还是不错的。
纪潇潇忍不住给张大人点个赞。
“还有其他的想法,可能还需要张大人去问一下陈老爷了。”纪潇潇看看张大人,“比如……是否要立威,或者……恩威并施?”“那不行,我这小小县衙,只有几名捕快,要是和圣火宫为敌,怕是要被血洗。”张大人这个时候脑子还是很清楚的,“我若是王府,有个三千府兵,倒也是不怕的,陈老爷
是想要牺牲掉我这县衙一众兄弟的性命啊!”
纪潇潇笑:“张大人别急了,你这县衙没有府兵,不表示陈府没有高手,他们能杀一个圣火宫的人,肯定能杀第二个。”
张大人有些张皇失措:“可这……毕竟是要拼上性命的事。”他当然可以好好当个父母官,不贪污不受贿,公平公正地审案破案,可这要是把脑袋别到自己裤腰带上,而且说起来好像也不算是什么正义的事,张大人还是有些不乐意
的。
害怕是人之常情。纪潇潇明白,而且她一直觉得张大人是个好官,只是现在陈老爷明显是要拖明远县衙下水,这样的事情她也有些看不惯,于是她对张大人道:“我看这事儿,不如就都推到
陈老爷身上就是了。”
“怎么推?”张大人不解。
“陈老爷可是京城权贵,他让你干的事情,你就算为难也不能不干,他昨日能来演一场,难道你就不能演回去?”
张大人:“……”
这丫头太鬼机灵了,还好是友非敌,不然被她卖了还要给她数钱。于是张大人去了陈府,他邀请纪潇潇一同前往,纪潇潇立刻直言拒绝:“我只是一介小民,张大人尚且怕自己人头不保,我就更害怕的,这趟浑水我可以淌,但送命的事儿
张大人还是放过小女子吧!”
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这小女子确实处处为他考虑,张大人觉得以后应该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她帮忙,她的命可得好好留着呢。
“行,本官自己去,你就别出面了。”张大人当下做出母鸡保护小鸡的姿势,“对外,我也会让他们不许说出你是这案子的仵作的。”
哦,考虑得很周到啊!
“多谢张大人!”
得,看来以后还是得死心塌地地帮这位张大人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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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张大人后来跪在陈府门口求见陈老爷,整个明远县就知道了陈老爷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连知县大人也得下跪。
这消息传播的速度极快,也不过一日的功夫,街头巷尾都知道了。
纪潇潇听到消息差点笑出声,张大人这十年的明远县令也算是没白当了,看来都快要混成地头蛇了。
那陈老爷就算是强龙,想要压他这条地头蛇也有些难度呢。
纪潇潇觉得应该收回之前对张大人的鄙视,其实这还是个有些脑子的好官。接着圣火宫的尸体就被挂在了明远县城门的城墙上,手臂上的衣服被撕掉了,官府公告上写着,圣火宫匪首一名,于陈府行刺,被陈府家丁生擒后自杀,意欲嫁祸陈府,
现县衙与官府商议,令圣火宫前来领回同伴尸首,悬挂城墙,以儆效尤。
纪潇潇看着张大人贴的榜文是真的笑了好久。
这榜文就差写明县衙是被陈府逼迫才出此下策,所有事项与明远县衙毫无关系。
加上之前张大人在陈府门口一跪,谁都知道这陈老爷是个得罪不得的大人物,就算是县衙都要听他的话。
估计这会儿圣火宫也应该知道消息了。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纪潇潇提出告辞。
张大人和陈老爷斗得如火如荼的,她这个小百姓可不想参与,能脱身还是早点脱身。
“可这毒只有你懂。”张大人有些迟疑。“如今这案子其实和这毒也没什么关系了,只是陈老爷想给圣火宫一个下马威罢了。”纪潇潇指出问题的重点,“所以一个会验毒的仵作,其实也没什么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