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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卿卿头脑晕晕沉沉,因吸入了迷药,四肢无力,浑身都觉得软绵绵的,但意识还在提醒她,不要放弃,不能让奸人得逞。
她用尽全力,一脚踢在了桌腿上,桌上的茶盏顿时掉落在地,发出破碎的声响,她往外一滚,双手摸到一块碎瓷片,抬起了双脚,用碎瓷片去割脚上的绳索。
她尽可能的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少吸入一些迷药,终于绳索被割开了,她也累出了一身汗。
在萧盈盈和众贵女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叶卿卿翻窗跳了出去。
身穿碧色衣裙的贵女发出一声尖叫,她见到了衣衫不整的舒王萧湛,萧湛见那些贵女推门而入,朝她们扑了过来。
站在门口的那身穿碧色衣裙的贵女,大喊一声,吓晕了过去。
其他的贵女也跟着尖叫。
萧盈盈抬手打在她身后正在尖叫的那名贵女的脸上,呵斥道:“住口!”
又对身后的贵女道:“若是你们胆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本公主灭了你们全家!”
房中哪里还有叶卿卿的影子,舒王萧湛却好似疯魔了一般,见人就扑,他一把抱住离他最近的萧盈盈,正待要亲在她的脸上。
萧盈盈吓得花容失色,牙齿打颤,双腿发软,浑身动弹不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兄长,我是……我是盈盈啊!”
她身旁的贵女们都吓得愣在原地,蒋欣茹更是吓得掉头就跑,都说舒王好色,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太可怕了!
场面变得十分混乱,贵女们的尖叫声比起伏伏,全都吓得花容失色,撒腿开跑。
只见那名叫璎珞的婢女端着一盆冷水跑了进来,猛地浇在了舒王的头上,及时阻止了他,他才不至于犯错。
萧盈盈吓得脸色惨白,将她亲哥哥推倒在地,她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璎珞对身后的婢女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舒王殿下喝醉了,快扶殿下去休息啊!”
婢女们见舒王那吓人的模样,都不敢上前。
萧盈盈哭喊道:“你们敢不听本公主的命令,本公主砍了你们的脑袋!”
婢女们这才上前拉开了舒王。
那盆凉水也浇醒了舒王,他见自己方才抱着的是自己的亲妹妹,也吓得尖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进这间屋子,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若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怕是他会颜面尽失,说不定还会传出怎样荒唐的流言,好在他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想起了在昭德殿中母妃对他说过的话:“今日是你妹妹的生辰,母妃邀请了董婉儿赴你妹妹的生辰宴,你放心,母妃定会助你得到董婉儿。”
他便被人引到了这间屋子,他知晓他母妃的手段,又见到了个女子躺在床塌上,还以为是董婉儿,谁知却是叶卿卿那个母夜叉,原本见到叶卿卿他应该害怕才对,可他却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他想起了今日在昭德殿中喝的那碗醒酒汤,还有这屋里的那让他发狂的香味,他气冲冲地跑出三公主府,他母妃竟然连亲儿子都算计。
……
萧澈的几个兄弟都在懿王府安插了眼线,萧澈自然也对他们还以其人之道,他也暗中掌握了他这些兄弟的动向,暗卫得知了舒王狼狈不堪地跑出了三公主府,怒气冲冲地坐马车进了宫,便来向洛宁报信。
洛宁走进了缀玉楼的雅间,在萧澈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又听说今日清霜县主也去了曦和公主的府上,直到现在都没见出来。
他顿时心生一种不详的预感,怕是昭德殿那位设下了圈套,卿卿此刻怕是有危险。
他紧蹙眉头,正待要离开,董婉儿方才见洛宁神色匆匆的进来,便猜到定是与叶卿卿有关,而只有叶卿卿,萧澈才会露出那样焦急万分的神色。
她缓缓起身,故作头晕站不稳,对身旁的入画使了使眼色,入画急忙上前搀住了董婉儿,大声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寒疾又发作了?”
萧澈急忙问道:“婉儿,你怎么了?可是身体觉得不适?”
看来老师还是关心她的,若是没有叶卿卿,老师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人。
董婉儿抬手扶额,装作万分虚弱的模样,泪水盈盈的看着萧澈,“老师可是要走?能不能再陪陪婉儿?”
萧澈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叶卿卿在等着他,叶卿卿需要他。
他对身旁的洛宁道:“你去请太医来,给婉儿瞧瞧,再将婉儿送回丞相府。”
又对董婉儿道:“孤有急事先走一步。”
董婉儿还要说什么,却见萧澈神色焦急,头也不回地离开,白色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外,她眉头紧蹙,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只要事关叶卿卿,他就如此心急如焚,急不可耐,数个时辰过去了,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叶卿卿说不定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这样的她,你还会爱她吗?
叶卿卿翻窗逃了出去,双手还被绑着,肤白若雪的双手上被金蝶玉簪刺得鲜血淋漓,鲜血滴落在地,像朵朵绽放的红梅。
她蹙着眉,却不觉得痛,方才她在房中吸入了不少的迷药,此时已是意识混沌,仅凭着自己最后一丝残存的清醒意识摸索着逃出了三公主府。
好在那些婢女都在雨荷院,这一路却并没有人阻拦。
她头上磕破了皮,鲜血随着如玉般光洁饱满的前额淌了下来,乌发凌乱,但眼神清澈,有一种悲凉柔弱的凄美之感。
她脚步踉跄,双脚似踩在了棉花上,仿佛随时都快要倒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当她远远地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向她奔来之时,她才释然一笑,像受伤的蝶,飘然落下,萧澈急忙将她拥入怀中,心似被人捅了一刀,只听怀中美人虚弱地道了一句,“澈哥哥为何才来?”
萧澈见怀中美人峨眉紧蹙,长长的双睫似翩翩起舞的蝶儿般轻颤,他的心尖都跟着一颤。
他用叶卿卿赠的那把匕首割开了她手上的绳索,那一道道红色的勒痕刺痛了他的眼,一阵揪心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仿佛他又回到了前世在兰香苑中,他怀抱着死去的叶卿卿,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他天性凉薄,因是第一次动情,那时他根本不知叶卿卿在他心中的份量,直到叶卿卿被人毒死,他才知那个美得张扬,骄傲跋扈的女子早已占据了他的一颗心。
直到失去了,他才知她的弥足珍贵。
那种痛失所爱的锥心刺骨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他捂着胸口,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密密麻麻地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他一定要让伤害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李昭仪,舒王,三公主,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他每走一步见怀中美人苍白的脸色,脸上的血迹,虚弱的神色,心痛就加重一分,他轻抚她散落在身后的乌发,哄着怀中的美人道:“卿卿,都是我的错,是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决心这一世定要护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她却被人伤得伤痕累累,是他无能,没能护着她。
叶卿卿好像听到了他的话,紧蹙的眉头缓缓地舒展。
他将叶卿卿抱回懿王府,替她清理额上和手上的伤口,那些触目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仿佛躺在床榻之上的叶卿卿是这世间最罕见易碎的珍宝,一碰就会碎。
那宛若白玉石般的手上留下了数道细小的伤口,他顿觉心一阵阵的抽痛。
他眼眸中的寒意似要将周遭的气息都凝结成霜,洛宁见主子那眼神似要将舒王母子活剐了,他急忙上前回禀道:“殿下,太医到了,还是让太医上前为县主瞧瞧伤势吧?”
萧澈颔首,这才将手中的丝帕放下,对躺在床榻之上,紧闭双眼的叶卿卿,柔声哄道:“卿卿别怕,澈哥哥会一直陪着卿卿。”
在珠帘外待命的太医听闻不觉一怔,他还从未见过懿王殿下对谁这般温柔。
萧澈神色焦急的问道:“卿卿的伤势如何了?”
她这般狼狈地跑了出来,萧澈心中早已对三公主生辰宴上发生之事有了猜测,便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太医道:“好在县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些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县主好像吸入了分量不轻的迷药,亏得县意识坚定,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但这迷香有损身体,为臣先去写一道方子,解了县主体内的迷香,再服用些滋补的汤药即可。”
萧澈捏紧了双拳,他们竟用那样龌蹉的手段对付卿卿,他神色一凛,握紧了叶卿卿的手。
见到手上的伤痕,他因愤怒双目变得通红,周遭形成了强大的气压。
“那便有劳大人了!”
太医拂去了额上的冷汗,躬身道:“为臣惶恐!”
太医退了出去。
洛宁很快端来了熬好的汤药来,萧澈对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轻唤一声道:“卿卿,喝药了。”
叶卿卿意识并不清醒,头脑中晕晕沉沉的,似听到了有人唤她喝药,她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蹙了蹙眉头,嘀咕道:“好苦。”
像是呓语。
萧澈勾了勾唇角,他手中的汤勺还未没到她的嘴边呢。
叶卿卿不怕疼,常年习武,难免磕磕碰碰,即便受了伤,她也从不叫唤,比寻常的男子还要坚强些,只是她怕苦,平日里也是想方设法逃避喝那些苦汤药。
他耐心的哄道:“卿卿再忍耐一下,只有喝了药才能尽快好起来。”
那勺药才到了她的嘴边,许是她已闻到了汤药的苦味,她蹙紧眉头,牙关紧闭,那药就顺着嘴边流了下来。
萧澈无可奈何一笑,替她擦拭嘴边的药汁,他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洛宁刚要阻止,却见他含着药吻在了叶卿卿的唇上,撬开她的贝齿,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
直到药碗见了底,叶卿卿觉得口中苦涩,便轻蹙眉头,轻唤了声:“唔,苦……”
那句苦还未说出口,萧澈再次贴上她的唇,含着蜜饯喂进她的口中。
叶卿卿脸上才露出满足的微笑,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被吻过之后,那娇嫩的唇,好似空山新雨后,饱满欲滴的春樱。
他替叶卿卿掖好被子,神色温柔,眼中蓄满了爱意。
他对身后的洛宁吩咐道:“通知刑部尚书王大人,将这些年收集的李昭仪的亲哥哥,那位吏部尚书李大人脏枉法的罪证想法子呈到御前。”
那些伤害卿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定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