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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院内,独孤煜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舒樱打横抱起,踏出了流云殿的门槛。
舒樱用力挣脱,表示抗议,“臣女进宫只是来学规矩的,皇上这样会让别人想入非非的。”
独孤煜终于不再沉着一张脸,笑道:“朕对你这么好,那你会想入非非吗?”
舒樱语塞,独孤煜压根没有松开她的意思,舒樱越是反抗,他反而抱的更紧了。
她的身子还在抖着,她就这么喜欢让独孤奕抱而不让自己抱吗?
一路上俩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入了勤政殿的偏殿,小福子打起了卷帘,独孤煜微微低身,入内,把舒樱轻轻放在了勤政殿隔间的软榻上。
独孤煜被累到直冒汗珠子,甩了几下酸到麻木的胳膊,微微喘着气,“看着也不胖,没想到还挺沉。”
小福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独孤煜斜了他一眼,“以后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就把耳朵捂上。”
独孤煜挥了挥手,把小福子打发了出去。
他把屋内所有烛台上的蜡烛都一根根点燃了,瞬间屋内亮如白昼,轻声问道:“这下你该不害怕了吧?”
舒樱看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自己脑海中把今天发生的事,认认真真回想了一遍,自己最害怕的莫过于蛇鼠,卧房内出现那么多蛇鼠绝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存心想整她。
南宫贵妃?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了舒樱脑海中。
舒樱托腮思忖,自己进宫时间也不长,除了南宫兰儿,自己好像还未来得及得罪任何人,更何况,这宫里,敢整她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突然,舒樱的身体僵住了,原来是独孤煜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爹今天早上刚出征,晚上就让你受了欺负,如今看你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好像还给吓傻了,对不起,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这突如其来的煽情,让舒樱有些摸不着头脑,再说了,她只是出神而已,哪里被吓傻了,肯定是独孤煜想占她便宜!
舒樱一把推开了他,双手紧紧环着自己的肩膀,身子往后退了退,“堂堂一国之君,占人便宜还要找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
舒樱躲也无用,独孤煜还是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故作深情看着她,目光温柔的好似三月里的春风,“傻丫头,朕收了你好不好,除了皇后这个位置给不了你,贵妃皇贵妃的位置任你挑!”
又来,又叫她傻丫头,舒樱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逃离了他的怀抱,谁稀罕什么贵妃皇贵妃。
眼前的男人到底还是不是传闻中那个威风凛凛的皇帝?
“皇上,您不要总是一副浪谑笑傲的样子,不然会让臣女误以为您也只不过是一个俗不可耐的登徒浪子!”
独孤煜刚要开口,舒樱又抢着说道:“还有,只有我爹娘和我的晚棠姐姐能唤我傻丫头,皇上以后还是放尊重些!”
舒樱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像极了一只被欺负到炸了毛的猫,却愣是不敢伸出爪子挠人。
看到她这副样子,独孤煜就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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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可能是惧怕独孤煜的帝王之威,收敛了急躁的性子,不像平日里风风火火,而是远远地隔着内间的屏风行礼禀报,“皇上,孟女医在殿外候着呢。”
“让她进来吧。”
得了吩咐,灵儿急步上前给晚棠打起了卷帘,笑着行了礼,待晚棠入内,又随手接过晚棠手里的灯笼,退了出去。
绕过屏风进到了内间,看到独孤煜竟然不眠不休地守在这,晚棠心中不免诧异,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微臣请皇上安。”
独孤煜挥手,免了她的礼,双手背在身后,“在这后宫,又没什么外人,叫朕表哥吧,左一个微臣,右一个微臣,反倒是客套了。”
晚棠浅笑,但是说话却柔中带钢:“规矩还是要有的,毕竟我的身份先是皇上的臣子,而后才是皇上的表妹,不敢僭越。”
晚棠的意有所指,独孤煜自然听了出来,她是在刻意保持距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宫里就有流言说,皇上也要娶孟家女为妃。
独孤煜不用猜也知道,这留言又怎能跟太后无关呢。
独孤煜随口一问:“母后咳疾如何了,朕琐事繁多,一直未得空去探望。”
“吃了药,好了许多,只不过仍需静养。”
“那你们姐妹俩说会体己话吧,朕在这,反倒是拘着你们俩了。”
随后,独孤煜便以正殿还有奏折要批为由,离开了偏殿。
独孤煜出去,两个人终于松快了些。
晚棠给舒樱背后塞了个厚厚的软枕,扶着她半坐起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坐定说道:“还好,这次还算争气些,没有被吓到高烧不退,整了别人那么多次,这次终于自己吃瘪了吧。”
舒樱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挡着她眼底的小心思。
舒樱拉着晚棠的胳膊,眼底不知怎的,竟冒出些许泪花来,还半带着哭腔,“晚棠姐姐,在别人眼里,我那么高傲,不可一世,如今被这些蛇鼠一闹,满京都的人都会笑话我的。”
晚棠忍俊不禁,原来她是在担心自己会丢人呀,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傻丫头,这世上哪个人没有自己惧怕的东西呢,比如说你爹,天不怕地不怕,别人都把他当做天神一样的人物,可谁想到,他最怕自己的女儿掉眼泪珠子。”
见舒樱破涕为笑,晚棠继续说道:“再比如说你娘,堂堂侯府嫡女,陪你爹征战沙场许多年,还不是怕打雷怕的要死。”
舒樱又不由得羡慕起自己的娘来,明明已过不惑之年,每次打雷,之所以跟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样怕的要死,还不是因为有爹偏爱有爹宠。
这或许就是中年人的爱情吧,若是被一个男人宠着,不论年岁几何,永远可以活的跟个姑娘一样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