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圣怒 殿院废储

月芽依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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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鬼?你是说何采女被淑妃娘娘的魂魄所掳?”高嬷嬷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手一把抓住枣儿的双手,急切的喝道,“可不得胡说,皇上最忌宫人言及鬼神,即使清华殿内闹鬼的传言,也只是奴才们私下里传言罢了,此事无人胆敢摆在桌面上言语,你无真凭实据便如此瞎嚷嚷,若是被皇上知晓了去,指不定会落下个妖言惑众的罪名。”

    “啊!”枣儿闻言当即吓得紧掩着双唇,口中依旧极为不甘的从指缝吱唔着言道,“可是...可是奴婢虽然并未见到鬼魂,但何采女入殿以后只发出一声惊呼,便没有了动静,却是事实,这...这又当如何解释?”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轩再说!”此时夜深人静,二人独处户外谈论鬼神一说,难免不使人心神慌乱,高嬷嬷略显怯意的看了看四周,一把拉着枣儿大步向轩院走去,口中同时低声叮嘱道,“今夜之事切不可告诉小主,小主近日乱事缠身,心神己经极为不定,若是知道何采女那厢有事发生,定不利于养胎,你可记住了。”

    “嗯嗯!”枣儿连连点头,在高嬷嬷的拖动下,三步并作两步往轩院返去。

    柏翠宫

    虽然今夜锦华殿内一片混乱,皇上恼怒不己,准备以久的太子大婚,却被皇上金口一开而搁置了下来。但是这些事件,于安妃而言却无疑于天大的喜讯,此时回到宫里,安妃斜靠在榻炕之上,满面喜色毫无一丝睡意。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琴沁端着一盆玫瑰香露来到安妃身旁,顺手将盛着玫瑰香露的铜盆搁在榻炕旁的木架上,一面小心的替安妃褪下指尖的珐琅护甲,一面讨好的轻言道。

    “贫嘴的婢子,本宫何来喜事?”安妃伸出褪下珐琅护甲的纤纤玉指,极享受的浸泡在温热的玫瑰露里,唇角微微上挑,浅笑着言道。

    “主子,今日锦华殿内皇上龙颜大怒,太子的婚事也被搁了一来,就连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也被皇上掳了执掌六宫之权禁足于凤藻宫内,小主您想想,后位若不能执掌六宫,与那折翼之凤又有何区别。眼下虽然皇上并未将执掌六宫之权交在主子的手中,但是放眼后宫,眼下高居妃位者除了主子您还有何人,六宫之权归主子执掌,只是迟早的事,这难道还算不得天大的喜事吗?”琴沁轻轻将醇香的玫瑰露往安妃撩起衣袖的手臂上浇淋,同时轻柔的替安妃按摩着白晰的手背,口中仔细分析着当前状况的利弊。

    安妃眉梢高扬,脸上笑意更浓,十指从温润的铜盆里抬起,轻轻的抖了抖水渍,亮泽的水珠顺着指尖滴入盆内,脆声轻笑道,“呵呵,就数你这婢子机灵,如今皇后犯事被禁了足,太子惹得龙颜大怒,却还不知道消挺,多大的人了,竟然还闹出失踪的乱事。这不是存心给皇后添堵吗,皇后有如此不懂事的儿子,可真是难为她了,哈哈!”

    “主子说的是,皇后一心想要替太子寻一门位高权重的姻亲,不想临到紧要关头,却出了如此大的乱子。不过皇后娘娘伴驾多年,竟然妄图利用巫蛊之术,助太子登上帝位,全然不顾与皇上的夫妻情意,行如此不择手段的犯上之举,皇上仅是禁足掳权,倒真是便宜她了。”琴沁取来干爽的棉帕,仔细的替安妃拭去指间的水渍,随手将棉帕放入铜盆里,将安妃搀下榻炕让替坐到妆台前,替其卸下满头的凤钗珠偑,并将高挽的发髻放了下来,用牛角梳轻轻梳理着倾而下的青丝。

    洗漱妥当,安妃正欲上榻歇下,寝宫门前,传来管事太临郭常明略微压低的回话声,“回主子,皇上此时往清华殿去了,好象那里有大事发生。”

    “清华殿?”安妃则坐到榻床旁,闻得郭常明回报,立即起身疑声询道,“深更半夜的,皇上不在长生殿里歇息,去清华殿那鬼地方干什么?”

    “这...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只听说有宫人回报,好象有了太子殿下的消息,皇上便急匆匆的赶去了。”寝殿外,郭常明轻声回话。

    “琴沁,速替本宫更衣,本宫得去看看才是。”安妃闻得有了太子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

    琴沁不敢怠慢,立即取来挂在床榻旁衣挂上的衣衫,伺候着安妃穿戴妥当,又连忙手脚麻利的替其挽好发髻,随意偑上钗环,便紧随着安妃大步往清华殿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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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身旁跟随着王德明,在宫人的引领下大步来到清华殿门外。暗夜里,皇上借着宫人手中的宫灯,望着半掩的殿门,沉声言道,“可看清楚了?”

    “回皇上,奴才适才看的清清儿的,太子殿下的确进了清华殿。”随行的宫人哈腰低声回话,同时向漆黑一片的殿内探首望了望。

    “进去看看!”皇上大步入殿,径直往正殿走去,行到清华正殿门前,殿门紧闭殿内漆黑一片,却让皇上心中生出一丝疑惑,回头对随在身后的宫人再次询道,“你确定是在正殿?”

    “皇上,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言乱语啊。”

    “德明进去看看!”皇上不再多问,负手稳立于殿门前,低声吩咐道。

    “奴才遵旨。”王德明手执灯笼上前,抬手推开殿门,向殿内迈去。片刻之后,内殿传来王德明一声急呼,紧接着步伐凌乱的奔了出来,“皇上...”王德明刚呼出声,却又很是顾忌的噤声,一张满是菊纹的脸庞在手中灯笼的映照下,涨的通红一片,看来他有话想要回禀,却不知该如何出口。

    “怎么回事?”皇上虽然己感内间必定不妙,却依旧沉着的询问道。

    “这...这...”王德明闷了好一阵子,方才吱唔着言道,“皇上,不如先回长生殿,奴才再行回禀...”

    “你!”皇上抬手指着王德明怒声低喝,王德明双颊涨的通红极为忌惮的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的侧头看了看殿内,却不敢应声。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零碎的脚步声,安妃的声音随而传来:“皇上,臣妾听闻您深夜前往清华殿,放心不下,特来伴驾。”

    “你怎么来了?”皇上回身看着行色匆匆的安妃,没好气的应道,“朕在皇城内行走,有何放心不下的?”虽然如此言语,却终归关心殿内状况,并未与安妃多作言语,大步向殿内走去。

    “皇上...”王德明见皇上执意入殿,本欲阻挡但迎上皇上冷寒的眸子,只得退到一旁颌着不再多言。

    皇上一声冷哼进入殿内,安妃紧跟而入。进入内殿,皇上抬目望去,只见太子衣衫凌乱的躺在内殿临窗的软榻之上,身旁躺着华衣半斜,露出一抹香肩的女子,看情型二人好似睡意正酣,全然不知皇上己经入内。

    如此淫乱的场景赫然出现,皇上剑眉紧拧缓步踱到榻前,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定定的着着床榻上的女子,好似在记忆里搜寻此女是何身份。

    倒是随在身后的安妃惊骇的一声娇呼,打断了内殿的寂静,“天啦,想不到清华殿里竟发生此等淫乱宫闱之事!”

    “此女是何身份,安妃你识得?”显然皇上并未认出横卧软榻的女子。

    “皇上,臣妾记得此女是侧殿的何采女,平日里与辰婕妤走动甚为密切。”安妃惊异的呼道,“虽然此女并未承宠,却终归是皇上您后宫里的人,想不到平日里温温婉婉的女子,骨子里竟然如此淫荡,胆敢勾引太子殿下!”

    “什么?此女乃朕的御妻?”皇上震惊之余,冷峻的脸上很快呈现出愠怒的神色。太子与自己的女人行苟且之事,即使此女从未承宠,于帝王而言仍旧是莫大的耻辱,难怪王德明刚才的神色会那般忌惮。

    王德明见皇上怒意盎然,立即上前猛推躺在榻炕上的太子,急声唤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快醒醒...”

    接连唤了好几声,太子方才缓缓醒来,一面轻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面因被人扰了好梦而不满的嘀咕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扰了孤的好梦!”刚一说话,皇上盛怒的脸颊理跃入了眼帘,太子当即清醒了许多,一个翻身从床榻上跌了下来,脚忙脚乱的伏跪在地呼道,“父皇,儿臣不知父皇驾到,有失远迎,请父皇恕罪。”

    “有失远迎?难不成你还要携何采女一同迎接圣驾不成?”皇上强压怒火,寒声讥讽道。

    “何采女?”太子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解的应道,“父皇何出此言,儿臣并不认得何采女乃何人。”

    “殿下...”王德明焦急的低声唤道,同时连连住床榻上使眼色。太子顺着王德明的目光,回身望去,这才发现床榻上竟然躺着一名香肩半裸的妙龄女子,当即大惊失色,急声呼道,“父皇,这是怎么回事,儿臣不明白!”

    “你竟然问朕是怎么回事,哈哈!好笑至极!”皇上虽然大笑出声,但其怒意却不言而喻,随之语调极其冷硬,一字一顿的对王德明言道,“德明,传朕旨意,太子刘锡淫乱宫闱,不知廉耻,不配为国之储君,废其太子之位,贬至辽州,三日后出发,无诏不得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