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 凤喜 御园生事

月芽依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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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奴才昨儿夜里在千鲤池内添加了若干香饵,今日千鲤池里的鲤鱼果然尽数游上水面,场面颇为壮观。”凤藻宫内,张万福哈腰在皇后身边附耳轻语着,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宫里关于邱氏福泽一说的传言,奴才也暗中令人传扬开了,听说此时皇上己经前往千鲤池那厢观望,想来皇上对娘娘昨夜的说法,定会在意上许多。”

    “做的好。”皇后摆弄着手里光滑细润的紫玉蝶坠,抿唇浅笑着言道,“本宫如此助那邱氏,若她还不能得皇上厚待,便是那邱氏的无能,本宫倒真得重新掂量掂量邱氏的能耐了。”

    “娘娘说的是,若她无力讨的皇上欢心,又何必在她身上耗费时日,不如另择佳丽,于凤座下为娘娘您效力的好。”张万福附合着言道。

    这时冷枝打开帘子,手捧一大束姹紫嫣红的菊花,笑吟吟的进入寝殿,“恭喜娘娘,适才奴婢前往百菊苑里采菊之时,听花匠们说,皇上今儿一大早,便遣人送了好些素菊往锦绣轩里去。想来娘娘的法子己然奏效,邱采女上位之日想必不远了。”

    “当真?”皇后凤眸里闪过一丝光采,脸上笑意加深,“邱氏上不上位本不重要,可如今后宫局势呈两庭抗争之势,依着皇上的心思,邱氏与莫氏二人中,必有一人上位。若是邱氏落败,失的是她的位份,丢的却是本宫的颜面,本宫贵为后宫之主,岂可败北于安妃那个贱人!”

    “娘娘说的在理,此番月华霓裳的去留,明面儿上仅是两位采女之争,实则却是娘娘与安妃间的较量,想必安妃也卯足了劲,否则今日莫氏怎会一大早的便前往长生殿里伺候皇上早膳,想必此举也是安妃的安排。”冷枝将手里的菊束插入临窗的白玉雕凤瓶,动作极轻的整理着花束,淡淡幽香顿时萦绕在寝殿内。

    “任她如何动作,本宫己早一步下手,太后那厢对邱氏颇有眷顾,必要之时,还有太后。本宫就不相信,凭借本宫与太后之力,还拿不下莫氏那狐媚货色。”皇后懒懒的斜靠在凤榻的软枕上,顺手将手里把玩的紫玉蝶坠,搁在侧几上,“此坠儿乃皇上日前赐给本宫的,本宫看着不错,转赠予邱氏。”

    “奴婢遵旨。”冷枝双手捧着紫玉蝶坠,退了下去。

    自从月宴皇后亲口言及福泽之人的说法后,次日千鲤池内便出现了群鱼攒动的盛况,皇上虽然前往观赏,却看不出情绪几何。对于后宫女子的宠幸,虽然青霜与莫如芝二者居多,却一时分不出厚此薄彼之势,大有二女齐头并进的状况。

    而那牵系引着后宫若干人目光的月华霓裳,却如同在长生殿内生了根一般,并未御赐于何人。皇上也不再提及,好似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一般。

    青霜对此却极为淡然,依旧照礼数,时常前往凤藻宫与长生殿请安,偶尔也曾在慈鸾殿内走动,伺候太后焚香颂经,倒也自得其乐。另一厢,于当夜听闻义父家中突遭变故,青霜心生不安,碍于自己目前正处于众人关注之下,不便多有动作,也只敢利用香若姑姑偶尔前来锦绣轩送香的机会,请香若姑姑私下里帮忙打探一二。

    “小主,师傅的意思是,让你不必多作他想,只需一心讨得皇后信任,方可安然留在她身旁,正事要紧。至于您的义父,老奴会尽力替您关照的。”这日香若再次前来送香,二人在厢房内悄声密谈着。

    “姑姑,望你转告贵妃娘娘,青霜与她之间达成的协议,青霜不敢有所怠慢,只是若义父在外不得安好,青霜心中实在难安。还望姑姑替青霜上心才是。”青霜微急,原本此事并不复杂,她只需假作身子不适,命人前往太医院,请来曾少聪替自己诊脉,便可打听到其家里的消息,但是前日,她命碧儿前往太医院里走动,却并不见曾少聪,稍作打听,才得知曾少聪告假,己有半月未曾入宫。至于为何告假,却不甚明了。

    如此行为与那日琴沁之言相结合,青霜心中越发不安了,但自己与太医院曾少聪的关系,青霜却隐隐感觉还是不告知他人的好,故而从未对旁人提及。若香姑姑在宫中多年,人面甚广,无奈之下,唯有请若香姑姑托人出宫查访义父医馆的消息。

    青霜如此心神不宁,香若也不免替青霜担忧,只得好言相劝,“小主放心,此事香若定会尽心替小主查访,若小主的家人果然有了难事,老奴定会施以援手,必定让小主心安。”

    “如此青霜便谢过姑姑了。”青霜缓了口气,连忙站起身来,欲对香若施礼。

    “哎哟,小主您折煞老奴了。”香若急忙托着青霜的手臂,自己虽然与青霜关系密切,私下里青霜待自己也甚为尊重,可任是如何,也是不能乱了规矩的。

    二人又是一阵闲话家常,正在摆谈正欢之时,房外响起小承子急切的回报声,“小主,不好了。适才枣儿前往御花院的古井拎水,不知何故惹恼了莫采女,此时莫采女正在责罚枣儿,小主您快去看看吧。”

    “又来了!”青霜闻言极为恼火。

    自从中秋月宴之后,莫氏三天两头的寻自己的岔儿,原本也不想与她计较,今日竟然欺上门,替自己教训起奴婢来。常言道‘打狗看主人’,自己宫里的奴婢无端被旁人责罚,扫的终究还是自己的颜面。再者枣儿素来胆小,怎会去招惹莫氏,不消多想,定是莫氏故意刁难之故。

    “姑姑,青霜还有事要办,便不留姑姑多坐了。”青霜起身对香若言道,二人少作寒暄,一前一后向房外走去。

    “小主,此事老奴不便插手。依着小主的能耐,解决这点小事就不在话下,老奴便告辞了。”香若并不愿意旁人知道,自己与青霜走的甚近,少作交待,便退了下去。

    “小承子,你可知莫采女为何事责罚枣儿?”香若姑姑离去,青霜正色对小承子询道。

    “回小主,奴才原本只是路过御花园,远远的听见莫采女的责问声,上前观望却看见枣儿跪在湿冷的地上,拎水的桶儿打翻在一侧。从莫采女身旁宫婢的喝斥声中,好象是说,枣儿故意打翻了水桶,弄湿了地面,使得莫采女路过此处时,险些跌倒。奴才见莫采女命人掌搧枣儿,奴才不敢多作耽误,便急奔着回来禀报了,此时想必枣儿己经受了不轻的责罚。”小承子一口气说完,脸庞己经急的通红。

    在青霜还未迁入锦绣轩时,小承子便与枣儿同在轩内负责洒扫,二人共事也有些时日,交情自是不错。如今眼看着枣儿受罚,小承子岂会不担心。

    青霜闻毕,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当下也不耽误,吩咐小承子看好轩院,领着碧儿快步向御花园奔去。

    远远的便听见一声声清脆的掌刮声,当中还夹杂着枣儿悲戚的求饶声,青霜怒火中烧,枣儿入宫时日较浅,年纪尚轻,若是在宫外,这个年纪的女孩,还在父母身旁撒娇,如今入宫为奴己是不堪,却还要受此欺凌,实乃欺人太盛了!

    “住手!”青霜严声喝斥着,大步上前冷冷的望着一脸傲慢的莫如芝,寒声言道:“莫采女好大的火气,不知枣儿犯了何事,惹得你如此动怒?”

    “哼!”莫如芝显然早己料到青霜会前来,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只冷冷瞥了青霜一眼,便将头调开,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

    正在掌刮枣儿的紫儿,回身见青霜到来,当即如自己主子一般傲慢,并未对其施礼,恨声言道:“此贱婢知道我们小主,会路过此处前往菊苑赏花,却故意将水洒倒在路上,弄的一地湿滑,害我们小主险些跌倒,自然是该罚的。”

    “放肆!”青霜厉声喝斥着紫儿,浑身冷气大盛,“本采女与你小主说话,你插什么言。你身为奴婢见了本采女,一未请安,二未叩礼,却以此等语气对本采女说话。难不成奴大欺主的说法,便是如你这般吗?本采女今儿倒是真真的长了见识,稍后必定回了皇上,将你这等恶婢给逐了出去,省得误了莫采女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