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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雪点了点头.得到了银雪肯定的答复,淳儿才吱吱唔唔的将之前在静萍轩内蕊妃所说之言,断断续续的说道开来。
银雪闻言心情越发沉重,暗道:看来蕊妃终归还是不安份的,如今皇上不在宫中,她定然又要施出诡计,只是没想到锦嫔也会参于其中,唉!看来娴妃娘娘之言是极有道理的,‘宫中再是相交甚浓之人,在利益有所冲突时,心思也定然有所偏颇。严防死守乃后宫最基本的养生之道!’
淳静见银雪陷入沉默不再说话,不由轻拉着银雪的手轻唤道:“纯娘娘,您怎得不说话了?”
“哦!本宫乏了。”银雪心中有虑,顿感身子也极不舒适起来,轻声对胡嬷嬷言道:“嬷嬷,送淳儿出去,本宫想要歇歇。”
胡嬷嬷面色凝重的应声,上前对淳静言道:“公主,老奴送您出去。”
淳静点了点头,拉着银雪的手,顺着锦榻边滑了下来,对银雪福了福身子正欲向步出寝宫,刚走了两步,又回身言道:“纯娘娘,您腕间的珠串真好看,和景丹的那串一模一样!”
“什么?淳儿怎知景丹也一串与此同样的珠串?”银雪伸手,将偑戴在腕间的皎玉珠,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此皎玉珠便是银雪还是粗婢时,皇上醉歇喜瑶宫侧殿,银雪奉命伺寝当夜,皇上醒酒离去时御赐银雪之物。一直以来,银雪将此珠闲置一旁,并未配戴。直到近日,胡嬷嬷说玉能宁人心神,银雪才将此珠偑于腕间。可是怎得景丹与自己共处多时,却从未听闻她也有同样物件,银雪闻言心里顿感惊异不己。
“淳儿当然知道。刚才景丹将珠串落在殿院里,还是淳儿替景丹拾了起来,交还给景丹的。只是景丹真奇怪,好好的珠串为何不肯戴着,却揣在怀里。”淳静天真无邪的应道。
银雪闻言更感奇怪了,顺手将珠串取下,递向淳静言道:“淳儿可看清楚了。景丹的珠串,可是与此物一模一样?”
淳静回身将皎玉珠拿在手中细细端详,抬头对银雪言道:“淳儿不会记错的,这珠子凉凉滑滑亮亮闪闪好生精致,淳儿认得的。”
胡嬷嬷忍不住轻声言道:“小主,老奴记得您说过,此物乃皇上所赐,怎得景丹也”
银雪挥手制止了胡嬷嬷的话语,轻声言道道:“嬷嬷,让碧螺送淳儿回宫。”
胡嬷嬷应声,淳静见银雪面色越发难看,连忙对银雪福了福身子,恭敬的言道:“淳儿告退。”随即随胡嬷嬷步出了寝宫。
不多时,胡嬷嬷快步返回,却见银雪倚靠在锦榻边,双手轻放在腹部,正微闭双目养神。
“小主。”胡嬷嬷试探性的上前轻唤道:“您可还好?”
银雪警觉的睁开双眼,略显虚弱的言道:“嬷嬷,扶本宫回床上歇着,本宫感到身子不适的很。”
胡嬷嬷忧心不己,轻托着银雪的手肘,向床榻走去,言道:“小主,张太医一再叮嘱,小主情绪不易太过波动,否则对胎儿有碍,小主切不可胡思乱想才是。”
银雪步伐沉重的走向床榻边,缓身坐定斜躺而下,言道:“嬷嬷,关于皎玉珠之事,你我知晓便可,切不可对景丹提及。”
胡嬷嬷见银雪面色有异,急忙应了下来:“老奴明白。”
“嬷嬷你退下吧,本宫乏得很。”银雪情绪越发低落,闭上双眼不愿再多说什么。
胡嬷嬷悄然退下,横卧玉榻的银雪却辗转难眠,若说蕊妃的暗怀不诡让她的神经再度紧崩的话,那景丹近日的反常与无故多出的玉皎珠却更是让她如刺哽喉。
这段时日的静养,银雪原本己渐平缓的心境,今日却因为淳静无意之言而乍起惊涛。景丹曾经清纯的笑容与如今魂不守舍的神态,交错不歇的在脑海里变幻更替。景丹!本宫到底应该信你多少?究竟是本宫太过多心,还是你是真真不可再信?
带着满腹疑问,银雪昏沉入睡
“小主,小主。”声声轻唤传来,银雪缓缓醒转,睁眼一看景丹侧坐在床榻旁。银雪睡眼惺忪的环视寝宫内,紫檀桌案上的铜座蜡台上己泪烛轻淌,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己经暗了下来。
“景丹,什么时辰了?胡嬷嬷呢?”银雪缓缓起身,斜靠着床靠轻声询道。
“小主,此时己近酉时。您睡了整整一天,今晚奴婢值守,胡嬷嬷和碧螺己经歇下了。”景丹轻声应道。随即转身从桌案上端起一碗褐色的药汁,玉骨勺轻轻搅动,小心吹动的着药汤接着言道:“小主,该用药了。”
药味顿时在寝宫内弥漫开来,银雪眉头微皱,下意识的用手掩住口鼻,许是心中有碍,此时景丹手中寻常的固胎药汁,却让银雪心中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药汁温温正宜服用,景丹将药碗递上前来,银雪却伸手将药碗轻柔的推开,言道:“不急,本宫歇会儿再用。”随即抬头继续对景丹言道:“景丹,近日本宫所有用度全由你伺候,本宫瞧着你累成这样,心中也疼惜的很,你也要多多怜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景丹淡淡一笑,回道:“伺候小主乃奴婢的本份,奴婢无大碍的。奴婢只盼望小主能平安诞下皇子,奴婢的差事也就圆满了。”
“今日淳儿向本宫请功,说您在殿院里落了物件,多亏她替你拾起,否则定会丢失。嚷嚷着要本宫赏赐她点什么,这丫头真真是顽皮的很,呵呵!”银雪一声轻笑极随意的言道。
景丹闻言面色微滞,娇颜下淡淡的笑意凝在了唇角,眼神更是左右闪烁不与银雪对视,轻声言道:“哦奴婢大意了。”同时手中的药碗轻微抖动,却不再往下言语,好似并不愿提及丢失之物一般。
“本宫询她你丢了什么物件,本宫也好论功行赏。她倒好,竟说不记得了,只说水水亮亮好看的紧。”说话间,银雪摇了摇头,好笑的言道:“终究是小孩子不记事,转眼功夫便忘了。”言毕,银雪含笑定定的望着景丹,显的极为随意。
景丹面色一松,笑了笑言道:“并非什么大不了的物件,只是普通的琉璃串。劳烦淳静公主屈尊替奴婢捡拾,倒是折煞奴婢了。”
银雪轻‘哦’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心中涌起一阵苦涩,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银雪不再言语,景丹将手中药碗递向银雪,言道:“小主,药凉了,快服下吧。”
接过药碗,刺鼻的药味再次袭来,银雪皱了皱眉头,轻声言道:“苦的很,去小厨房为本宫盛碗莲子羹来。”
“是。”景丹福了福身子,返身向外走去。
景丹离去,寝宫里空寂无人,锦雪神色冷峻的翻身下床,缓步踱到窗口,临窗雕花木案上,白玉花瓶里金灿灿的秋菊,笑望着银雪。但是此时,银雪却并无心思赏菊,几经犹豫终于似下定决心一般,小心的将药汁倒入了白玉花瓶内
“小主,药苦的很,快喝些莲子羹吧。”不多时,景丹返回,只见其面色泛起一抹红潮,言语间更是微微有些气喘,想来定是走的有些过急之故:“小厨房离寝宫甚远,奴婢担心小主用完药,口中苦涩难耐故而走的有些急了。”见银雪面露疑色,景丹含笑言道。
银雪颌首面露释疑之色,浅饮一口莲子羹,目光下意识的望向窗棂边的白玉花瓶,眼神一沉黯声言道:“本宫乏了,景丹也去歇息吧。”
景丹福身,将桌案上空空的药碗收入红木托盘内,恭敬的退了下去。
望着景丹离去的背影,银雪深深叹息:景丹,本宫此举是对还是错?本宫是该继续信你,还是应当防你?可是景丹,本宫不得不如此而为,本宫不能将腹中孩儿用作你是否忠诚的赌注,本宫如今赌不起,更是输不起。皇城内的女人看似享尽万般恩宠,实则却如设在峭壁边的盛宴一般,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景丹,究竟是皇宫改变了你,还是皇宫改变了本宫。或许我们二人都在变却不自知
静萍轩淳静房内,锦嫔侧坐在锦榻边,满眸宠溺的望着榻上入睡的淳静,颦眉摇了摇头,小心的将其紧拽着自己袖口的小手扳开,极无奈的对身旁的蓉翠言道:“想来是前些时日本宫对淳儿之言吓坏她了。这孩子如今入梦也警觉的很,唉!可怜的孩子。”
蓉翠缓步上前,轻声言道:“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锦嫔头也不回的应道:“蓉翠你去歇着,本宫再陪陪淳儿。”
蓉翠恭身退下,锦嫔望着淳静,暗自言道:淳儿,额娘该怎么办,额娘不想加害你的纯娘娘,可是蕊妃却苦苦相逼,额娘该怎么办!额娘不能没有你,若额娘没了淳儿,活着还有何意思?
正在思绪间,沉睡的淳静突然伸出双手凌空挥舞,呢喃着言道:“额娘,额娘,淳儿不要与您分开!额娘”
锦嫔急忙拉着淳静的小手,轻声慰言道:“淳儿莫怕,额娘在这里,有额娘陪着淳儿呢。”
睡梦中的淳静紧拉着锦嫔的双手,安静了下来,口中却低声继继续续的嘟囔道:“纯娘娘淳儿说错话了,弟弟不能提前出来,淳儿说错话了您答应了淳儿要保密的,万不可告诉额娘淳儿不要额娘生气,不要与额娘分开,纯娘娘”
锦嫔闻言,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