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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贼银耿-前智州知府,虽己伏法命毙黄泉。但其罪冢却仍旧屹立于我大武国之境,尽享安然。银耿生前暗通敌国叛逆之心昭然若揭,我大武国境内皆能容其坟冢泰然而立!臣等联名上折,恳请皇上下旨将银耿之罪冢平掘,以震慑叛贼余孽’
字列行间句句阴毒,满文皆是对银耿种种‘罪状’细举,而猖坟掘墓之言更是犹如万根钢针刺的银雪心欲滴血。一时间,银雪好似呼吸都极困难了,鼻翼酸涩银齿紧咬朱唇,双眸喷火恨不得将此奏折粉碎于无形。
银雪身子按捺不住激愤不由得一阵轻颤,目光下移,奏折下方‘兰子恒’三个字更是刺目非常。“兰子恒,兰子恒!”银雪低声碎念:“想不到害我银府之人便是你兰子恒。家父与你无冤无仇,当年你害我银府满门还不够吗,如今竟然还上奏平掘先父坟冢,滋扰先父地下亡魂不宁。本宫与你誓不两立!”银雪珠泪涟涟,恨不得剥其皮噬其肉方才解心中之恨。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银雪一惊急忙拭去两腮珠泪,将奏折置放原处,回身望去。
“纯嫔娘娘,沸水呈到。”来者正是取沸水归来的小莫子。小莫子一面言语,一面上前将的中所拎的铜壶轻置在御书案旁的木几上。
银雪适才泪意盎然,唯恐自己妆容有异,惹小莫子生疑,情急之中拾起御书案上的香囊,向皇上歇息的内殿走去,口中轻声言道:“有劳公公了。本宫特意带来极有安神之效的香囊挂于龙榻侧,公公请自忙去,本宫亲自系上香囊。”
小莫子不疑有他,向着银雪缓步迈入内殿的背影,恭敬的揖了揖悄然退了下去。
进入内殿无人相扰,银雪将香囊随意的系在帐侧,便极无神气的跌坐在龙榻旁。此时满脑子都是那奏折上的字字句句,心中痛恨不己。她不知皇上接此奏折后将如何打算,若皇上准奏,那自己父亲不是面临着尸骨无存的境地。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银雪心乱如麻,暗自碎语道:“不行,不行,我必须阻止皇上准奏,我不能让父亲连葬身之地都被人夺了去!”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小莫子的恭呼声:“皇上吉祥!六王爷吉祥!”
皇上声调低沉的应道:“平身。”随即步伐沉重的迈入殿内,看来皇上此时情绪并不太高。
紧跟其后的六王爷自鼻腔内重重的冷哼一声,对正欲跟入殿内伺候的小莫子言道:“本王有要事与皇上商议,公公且先退下。”
小莫子步伐微滞,抬眸小心的看向皇上,此时皇上驻足于御书案前面色冷凛不语,仅挥手向外扬了扬,示意小莫子退下。
李忠庆站在殿门口,拧眉对小莫子连连招手,暗示此时主子心情不佳,切不可妄言惹恼了主子。
殿内怪异的气氛让小莫子背心冷汗直冒,一紧张竟然忘了银雪此时仍在内殿,急急的对皇上及六王爷哈了哈腰,敬声应道:“奴才告退!”随即后退数步出殿,并随手关上了大殿正门。
内殿的银雪闻得皇上入内,心中一阵慌乱,急忙平复情绪正欲迈向外殿见驾,六王爷的声音却乍然响起:“兰子恒此人心术不正,竟然妄图煽动皇上行猖坟掘墓之举。若皇上孤翼而行,后人又当如何评判皇上?还望皇上三思而行!”
六王爷乃先帝胞弟。先帝共有兄弟六人,先帝排行老三。众王爷中,唯六王爷乃先帝一奶同胞的嫡亲弟弟。多年前,先帝及其余几位王爷相继逝世,如今皇上长辈之中,便仅余下与之最为亲近的六王爷-卧龙泽。
六王爷卧龙泽为人正直不阿,但性情极为刚烈,皇上十五岁登基,资历尚浅时,六王爷曾辅政三年,德高望重深受朝臣爱戴,但在朝中却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朝中上下对六王爷深为忌惮,就连皇上卧龙浩金对这位皇叔也是礼遇三分,对其极为敬重。
当年银府灭门之时,恰逢六王爷因琐事离朝。回朝后的六王爷得知银府满门损灭,不禁深为痛惜,虽然曾暗怨皇上年轻气盛,做事太过急近。但银府己灭再是深究也无力回天,只得忿然作罢。
如今兰子恒竟然几次三番在朝堂上提及平银耿坟冢之事,六王爷不禁怒火中烧,如此肖小行径,岂是一代明君当为之?当即在朝堂上驳然大怒,对兰子恒一党严加斥责。朝堂之上一片混乱,皇上烦不甚烦草草退朝,下朝后六王爷怒意未平,便紧随皇上来到了养心殿。
六王爷此言出口,正欲步向内殿的银雪身型一震,愣在了当场。此时皇上是何心思,正是银雪最为关心的,银雪不由得悄然反回内殿,噤声细闻殿外动静。
“六皇叔,朕也知晓平坟掘墓并非上策,可是兰卿家所言也是有着几分道理的。当年银耿伏法,禁军抄其家业,并未搜寻得振灾银两。而密函中所提银耿暗中收买的人马,也不知所踪。试想,若真如兰卿家所言,银氏余党暗中潜伏,对朝延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如今利用坟冢之事,触其痛处逼其余党现形的确为上好之计。若能借此机会将乱贼一网打尽,以保朝延安宁。纵然后人不解,朕也义无反顾!”皇上此番言语说的正气凛然,倒是有一种舍身就义之态。
隐于内殿的银雪闻得皇上竟如此想法,心中不由气结,在心底暗声悲叹道:皇上啊,您怎能被奸人蒙骗,先父为人忠诚不二,岂是那种唯利是图之人。您怎能仅凭兰子恒呈上的所谓密函,便草率定罪,毁了我银府上下几十口人命。皇上,您怎能如此糊涂啊!
银雪心中郁结不己,原以为自己真心挚爱之人乃一代明君,却不料他却因为误信奸人馋言,亲口而下旨毁了自己最亲之人。此时竟然还继续轻信小人之言,银雪心中顿时对皇上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怨恨。爱恨交织于心,银雪一时竟然辨不清是爱多些,还是恨意多上一些,百般滋味迅速袭来。
“皇上,您,您怎能如此糊涂!”六王爷见皇上如此冥顽不宁,不由气急的冲口而出。
“六皇叔!”皇上乃一代天子,岂能容人当面责其糊涂,当即言道:“六皇叔,朕敬你与先皇一奶同胞之亲弟。多年前朕初登主位,您更是全力辅佐予朕之左右。可毕竟君臣有别,还望六皇叔注意言词才是!”虽然皇上说的极为客气,但其语气顿显冷硬,可见对于六王爷如此不顾君臣礼仪的失当言语,他己是相当不满了。
六王爷脾气极为不好,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今日在朝常之上,皇上一再提及当年银耿叛逆之事,六王爷便己气愤不己,只是碍于众臣皆在,六王爷只得努力压抑情绪,暂未发作。
此时养心殿内,仅他叔侄二人,虽然对方贵为皇上,但六王爷却是身经两朝元老,更是皇上除皇太后而言,唯一的长者。此时胸中怒意再不发出,恐怕真会憋至内伤才是。
尽管己知晓皇上心生不满,六王爷仍旧极不给情面的双手猛然抱拳,语气强硬的言道:“皇上,请恕老臣直言。当年银耿之罪,并无真凭实据,仅仅因为一封所谓密函便将银府满门定罪,己是极为草率之举。当年老臣未在朝中,皇上年轻气盛,误听小人之言己铸成不可挽回之错。之后银府在抄查之时,并未有搜得灾银,难道真的会如兰子恒所言,银耿己事先将银两转移了吗?若银耿当真犯下如此重罪,率先转移的理应是家人才是,又怎会仅是转移银两呢?依老臣看,当年银府叛逆一案,尚有诸多疑点,银耿究竟是含冤赴死,还是真有其罪,尚有待定论。今日又岂能再次听信他人馋言,掘其坟墓而一错再错呢?皇上,诸上种种,您自反省,究竟是否糊涂了!”
六王爷昂首扬头一番长篇大论,皇上只听得脸上青白交加,定定的瞪视着眼前的六皇叔。
六王爷此时才不去理会皇上是否发怒,索性将心中深埋多年的愤恨合盘托出。皇上是乃他亲侄,任他再是令皇上不快,他也终究是皇上的亲叔叔,终究是历经两朝的元老,曾经的辅政大臣,更是皇太后的嫡亲小叔。皇上纵然气的咬碎满口银牙,也是拿这位老皇叔没有丝毫法子的。
“你!你!你大胆,六皇叔,你太放肆了!”皇上伸手指向六王爷,指尖微微颤动,却只能说出这几句言语。他这位老皇叔,脾气极坏,若真是急了,皇太后也是没有法子的。好一阵气急,皇上努力平复心中怒意,方才缓声言道:“朕岂会冤枉银耿,当年那封密函,朕可是亲眼所见。朕阅过银耿当年呈上的奏折无数,岂会不认得他的笔迹!”
“笔迹?皇上,您太过年轻,世间之事,哪怕亲眼所见也会有误。皇上您当年并未提审银耿,又怎知那封密函中是否有猫腻所在?皇上,你不可一错再错而寒了众多臣子的心啊!”六王爷苦口婆心的规劝着固执的皇上。
此时皇上面色微变,陷入沉思,或许正在仔细回忆当年银府一案中的疑点,面上神色变了又变,不知心中是否己有定数,过了许久,终于抬首傲然对六王爷一字一句的言道:“六皇叔,朕没有错!朕乃天子,岂会有错!”
六王爷闻言,面色冷浸目光寒冽,双手抱拳重重一揖,语调冰冷的言道:“皇上说的是,皇上乃天子,错错对对自然不如其圣颜来的重要!”语气中不乏讥讽之意,随即也不施礼,转身拂袖大步而去。
面对六王爷的无礼之举,皇上面色微动不以为意,身型更是动也不动,硬着脖子沉声自语道:“朕是天子!朕纵然错了,也是天子,岂能容臣子说三道四!不!朕没有错!”
银雪在内殿听了半响,见叔侄二人闹的不欢而散,皇上虽知此案疑点重重,仍然拒不认错,心情更难平复。终于忍不住悄然迈了出去,蹲跪而下神色淡淡的言道:“臣妾参见皇上!”
“雪儿!你怎会在内殿?”皇上面色大变厉声喝道,因为激动而连带眉梢也上下轻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