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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裁?妖女,你做梦!”钟师不堪受辱,终于忍无可忍,他无所顾忌地咬牙嘶喝,挺剑直对平朝颜,顿时灵力游走全身大小周天,儒风剑意澎湃不绝,俨然,绝招即将上手!
见状,平朝颜略感惊愕,歪头蹙眉:“对我动手?你想死么?”
当话说出口的时候,平朝颜后悔了。人生大起之后紧接着遇到大落,获得意料之外的机缘的代价是一夜之间两子皆死,谁都受不了,何况把圣贤书读成黄金屋和颜如玉,还没在泥里滚过的世袭士卿?突然上头决定寻死,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如此,让他如愿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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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平朝颜右腕翻转,纤指轻挑,引动血能化影,凌空幻出七把血晶细剑,遥对钟师。
“本宫不喜欢以强欺弱,这样吧,我坐在这里不动,只用一根手指,至于你,随意,如何?”平朝颜。
钟师毫不犹豫大骂一声:“狗屎!”紧接着尽提一身浩然剑气灌注古剑之中,左手中食两指交并,贴于剑脊之上镇压剑气弥散之势,待到积势已足,猛刺向前,瞬发儒剑万股旋转成风,直冲平朝颜。平朝颜旋指似舞,七把血晶细剑随之绕成一圈,剑尖相合,剑柄朝外,一丝血腥之气连接成环,紧接着,七剑飞速旋转,幻出光华涨落,宛如春江潮水日夜不息,亦是血力磅礴。
万缕儒风剑意加之古剑威能凝聚成的强悍剑气,碰撞上七把凭空幻出的血晶细剑旋转出的盈亏流转的剑幕,顿时剑气爆散,儒血相杂,化成冲击破荡向四方。耳畔,魔正两音如同海上风雷一般轰鸣,一为哀恸鬼哭,一为名教正言;屋内,雕梁绣窗连同灯架画帐崩碎四飞,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狼藉如同废墟。
平朝颜依旧侧坐窗台,纹丝不动。
钟师心下震惊,但杀机已起,必要有个结果,只能硬着头皮,挺剑跃上,平朝颜再摇指牵引,七剑飞成一列迎杀而上,围刺钟师,钟师先排出一掌以雄风推动七剑一滞,再挥剑连拨七剑荡得碎红纷飞,扫至一边。眼看前路已开,钟师再无顾忌,抓住机会直冲红衣妖女,平朝颜蹙眉旋指,七把血剑须臾恢复,再冲钟师,满屋更显血光缕缕,如丝成网,儒居顷刻为魔窟。
“我杀了你!”钟师丝毫不顾从身后追上的七剑,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杀掉这个夺取他儿子性命的妖女,他如同穷途末路的猛兽,用尽全力发出了最后一声嚎叫,竭尽灵力提升速度,跃向平朝颜,紧握的古剑,锋对妖女白皙细腻的脖颈。
妖女依然侧坐着用手指跳舞,神色如常,毫无防备。
剑锋直刺,短短的三米,漫长如永恒。
却见,侧里猛然闪过一线刀光,紧接着,钟师右手连肘割断,断肢和古剑飞了出去,钟师的视野中,手臂的断口血滴飞散,宛如红花绽放,妖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转瞬间,七把剑贯穿了他的躯干,又一次,他的热血泼散了出来,溅落在妖女的裙上,颈上,还有脸颊上。
虽无笑,妖女的脸庞却依然妖冶,只有在钟师的视线坠落向模糊与黑暗的深渊的时候,他才看见一个扭曲的恶魔的笑脸。
钟师,倒在了血泊中。
刀光闪去的方向,秦渊收刀缓步走来。
“一个打两个,也算死得有气魄了,只可惜……生前怎么尽做些小格局的事。”秦渊轻叹。
钟师,钟乐,钟芝,一父两子,至此,皆已授首。
恩怨,一笔勾销,至于莲台剑宗会不会发现刺客的真面目并进行追杀,秦渊暂时不去想。
因为秦渊早先利用无形黑涌的魔核,在外布下了大范围的灵力黑障,所以屋舍内的对决才未把强烈的灵力波动传导到外面,没有惊动别的修士。刚才,秦渊解除灵力黑障只为了斩下钟师的右手,想必要不了多久,下面的人就会察觉到浓烈的妖氛。
是时候离开了。
秦渊再施秘法,血红光幕浮现窗下,仿佛一张地毯,平朝颜双眼一闭,无力地倒下,落入光幕之中,传送回了棺材里。接着,秦渊古怪地笑了两声,拔刀挥落。
随着忘名刀的斩下,刚劲刀气在青石地砖上砍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其间,一缕凶恶魔气氤氲不去,那是受到混乱意志污染的灵气,难以控制,却阴邪莫测,威力巨大。
且让这场屠杀,成为天魔降世的第一次警示,且让这缕魔气,成为天魔耀武扬威的第一封公开信。
灵武的“英杰”们,天魔期待你们的表演,期待你们为了苟活下去,暴露出的丑恶嘴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渊扬天大笑,天际乌云如受感召,咧开三条月光关系的细长缝隙,绽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脸来。
……
次日凌晨,莲台剑宗,青鸣阁主居所与阁主长子居所,先后传来了两声侍女的惊恐尖叫,随后,众多闻声赶来的莲台剑宗弟子,一同目睹了恐怖的杀戮场,前者,不周山下赐古剑贯穿断臂之尸,钉于前门之上,腰系两子首级,后者,无头尸体两具散落屋内。
不久后,莲台剑宗其他分支的修士也赶了过来,众人封锁了现场,只让极为精英元老入内调查,很快,他们注意到了窗下地砖上的一条刀痕,其间,酝酿着躁动的魔气,正在贪婪地腐蚀着周遭之物,地砖上出现了野兽血管似的脉络,喷薄着把魔气输送远去。
长老们当即决断,把地砖整个拆下来,送往煌洲东海遗仙岛紫云阁,再邀请佛门高僧,共同检查。
莲台剑宗封锁消息了整整三日,长老亲自动身护送魔染地砖却在首日。三日后,莲台剑宗对外宣布,邪魔憎恨钟家取得《启劫录》,坏了灭世大计,于是亲自下手虐杀了钟家三位男子,他们为天下正道捐躯,可谓英烈不朽。所幸邪魔未找到钟师隐藏《启劫录》的密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当然不会料到,正当他们对外宣布噩耗的时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远方的南晋国都西原的茶馆里,与一位同为儒门弟子的剑客悠闲品茗。
“苏兄,请!”秦渊微笑举杯。
“秦兄,也请!”苏恭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