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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点阴,花草砖瓦都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泽,秦渊不禁有点烦闷,到了厅前,富态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了门口,秦渊强打笑容和他互相招呼。主宾落座之后,秦渊问:“不知大叔家中有何变故?”
“不急不急。”男人摆手苦笑,“事情太多,说来话长,先喝茶吧。”说完,他便招呼下人上茶,秦渊也不急,静静等待。
然而诡异的事紧接着发生了,秦渊看到一个佝偻身子全身蒙着黑布的瘦小人影端着茶盘脚步晃荡地向他走来,而且黑布下的身体形状还分外扭曲。
这个形象,你说他是黑无常秦渊都信,结果还是个端茶送水的?
“怎么是你?”看到这个人出现,男人很不悦,“沙华呢?”
“沙华她今儿身体欠恙,所以由我……”
更意外的是,说话的声音居然是个怯懦微颤的少女音。
“行吧行吧,送完茶赶紧走。”粮商不耐烦地说。
“是!”外形怪异的侍女如释重负地低了下头,然后连忙摇晃着走向秦渊,把茶盘放在桌上,再把上面的茶壶和茶杯放下,她的手上戴了很厚的手套。秦渊越看越奇怪,抬头望向她蒙黑纱的头,因为看不清楚还眯上了眼,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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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肿,扭曲,拥挤。
秦渊极为剧烈地抖了两下,整张脸都僵硬发青了。
他忍不住,哪怕他亲手造就了几多残缺不全的可怖尸骸,他还是忍不住。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怎样的一个身体,摊上这样一副皮囊并且以之生活,又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啊?
“混账!”看到受邀的侠士受惊,粮商长久以来积累的怒火忽然爆发,他抬手把茶杯往前一推摔成粉碎,茶水溅上了侍女的裙子,然后粮商站起来指着她大骂,“叫你别出来别出来,非要出来给我坏事!还不快滚!”
“对不起!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侍女吓坏了,她往远离粮商的方向退了一步,双肩不住地抖动,说话已带了哭腔。
秦渊见了,忙道:“别别别!别!”可是“别”了半天他也没说出到底要劝阻什么,直到粮商抄起另一个杯子往地上一砸,侍女才捂住脸哭着跑走了。
“真是的,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出来丢人现眼。非要出来!非要出来!”粮商重重地坐回椅上,还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不好意思,让少侠受惊了。”
“我哪有那么容易受惊,只是刚才大叔完全没有必要发那么大火啊,自己生气,又吓了下人,我也着急,何必呢?”说着,秦渊忽然意识到厅内光线太暗,十分容易让人感觉到压抑,爆炸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扫视四周,发现没有开窗,又问,“为何不开窗。”
“我有眼疾,出门都带眼纱,所以不开。曼珠她虽然淳朴勤快,但总是搞不清状况,我不让她出来多事,她非要出来,不是坏客人们心情么?”粮商不耐烦地说。
“我怎么感觉是有人在整她?”
“她自己难道不能机灵点么。”
闻言,秦渊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什么,过了会儿,他才又说:“曼珠她体态怪异,身裹黑布,为何?”
“曼珠是我旧友之女,他病逝之前把曼珠送到我府上,希望我收下抚养。怎料她在八岁那年生了恶疾,从此整个人变得……不堪直视。”
“真是可怜……”秦渊喃喃。
“对了,凤儿呢?”粮商问左右。
“说是教塾组织郊游,今天不回来了。”侍立一旁的丫鬟说道。
粮商微微皱眉:“早知道便不该让她去读泰西人的教会学校,整天搞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连夜不归宿都来了。”
过了没多久,佣人们上了菜,粮商招呼秦渊边吃边聊,其间粮商谈到了府上的诡异事件,说简单也简单,一个词“失踪”。从一个月前开始,府上经常有人失踪,平均一周失踪一个,从小厮、马夫、丫鬟,再到六天前,二儿子也不见了,府内坊外都找不到。身在银安州,一家人都知道失踪大概意味着什么,悲伤恐慌的气氛弥漫。粮商早有心理准备,还算好的,他请来秦渊,便为了一除眼前之祸。
听他娓娓道来,秦渊越发觉得心中压抑,往日与人争斗,好歹知道目标是谁,问题只在如何谋划,如今在银安州,事事几乎都在和影子搏击,每一拳头又像在打棉花,使不上力。比方说不久前抓的杀人狂,修为只是灵者出头,属于不修炼只过日子的小民,即使在源头不明的,可能出于邪教的魔能加持下有灵者四段的战斗力,但对他而言也只是一掌的事,可正是这样一个弱小的人,连续残杀了十一位女子未得到惩戒,满城强者都束手无策。
秦渊不禁想到,仅仅和暴力相联系的修为到底有何用呢?对抓住潜藏在人群中的罪犯没有一点办法,智商不行照样找不出凶手。要再想把凶手绳之以法,只能扩大打击面玩集体消灭,让一众无辜之人陪凶手一起上天。可是如此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在上层修者眼中,恐怕不过是恼羞成怒的作为,平庸无能的罪恶吧?
“大叔啊,小生有一点不解,这南晋国银安州,到底是怎样沦落到现在的地步的?”
“说来话长,这个银安州,本为中雀罗纺织业的中心,不说凡人用的遮体避寒,修饰仪容的衣服,连制作礼装法衣的灵裁都有很多。后来南雀罗希岚联邦魔导器大兴生产,诸多廉价产品流通,银安州逐渐衰落。曾经富饶不再,失业、破产、自杀一群接一群,生活条件恶化成这样,民间氛围可想而知,又有几多良善百姓异变成了狡猾残忍之人,只为苟延残喘。从小孩到大人,都知道生路难寻,闲散人员多了,州上帮派滋生,暴力充斥,所以一时间竟然修行大兴,大家都想着变强不受欺负,亦或逃出银安州。不想……不想……”说到这,粮商胸口仿佛堵了些什么。
“不想什么?”秦渊追问。
“不想希岚商人又趁机向银安州倾销黑作坊生产的劣质魔药,因为便宜,所以急于变强的银安州修炼者争相购买,结果,不仅有很多人中毒惨死,还有更多的疯狂入魔,大肆杀戮。还记得我小时候,一日午后,大街上忽有暴徒大开杀戒,其中还有已经变异如兽的,官府不能止。到了傍晚,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连城内强者都只是自守,城内到处皆闻咒骂、怪吼与厮杀之声,残尸铺地、血满沟渠,还有侵入人家灭门的。要不是黎明骑士团、罪湮教廷和莲台剑宗在次日清晨便已赶到,银安州怕已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