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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前往机场的车,傅清欢掏出手机,给陆南风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把所有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准备前往澳大利亚。
陆南风淡声道:“多谢傅小姐,事成之后,我会把余款打到你的账户上。”
“不客气。”
傅清欢挂断了电话,望着窗外飞快被抛到身后的灯光发呆。哪怕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陆连城和陆家有多么可恶,现在要分别时,却觉得陆家有那么多可值得留恋的地方。
但事已至此,再也回不去了。
车子行驶到位于A市郊区的飞机场,傅清欢从车里下来,拉着行李,经过安检后,走进了候机大厅。等待飞机的过程中,手机忽然嘟嘟的响起来。她掏出一看,见是陆连城发来了视频请求,傅清欢犹豫了下,转为语音通话。
“怎么不接视频?”
“刚洗过澡,不想接视频。”傅清欢问:“你呢,到家了吗?不是刚分别,怎么又打电话过来啦?”
陆连城轻笑着说,“我想你了呀。和你分开的分分秒秒,都很想念你。”
宽大明净的落地窗外,又一架飞机轰然起航,傅清欢望着沉沉的夜色,听着陆连城的絮絮叨叨,鼻尖无法控制的变得酸涩。
陆连城奇怪的问:“清欢,你那边怎么会有飞机飞过的声音?”
“哦,我在看韩剧,女主角被男主伤了心,准备去国外留学呢。”傅清欢深吸了口气解释。
陆连城说:“你哭了吗?没事少看那些韩剧,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嗯,好。”傅清欢答应。
机场大厅开始播报即将飞行的航班。傅清欢注意到自己所在的航班,只剩下十分钟就要登机,犹豫了下说:“陆连城,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陆连城浅笑着回答。
傅清欢用力地握着手机,鼓足了勇气说:“陆连城,其实我挺恨你的。当初我怀的第一个孩子是你的,我没有和陆厉琛在私底下,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个孩子是你妈弄掉的……我跟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你没有相信我……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刻,给予了我最深的痛苦……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你和你妈,一起同归于尽……”
说着话,傅清欢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哪怕时隔那么久,她依然记得,自己流产后,陆连城把虚假的亲子鉴定报告甩在她脸上,给了她一巴掌后,决绝离开的那一幕。
陆连城的声音有些发沉,“清欢,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好不好?”
“晚了,陆连城。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我的人。我父亲,陆厉琛,你……你们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我绝不会给你们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傅清欢颤抖着肩膀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决定离开你了。十分钟后,我就会离开……你好自为之。”
陆连城心里一惊,方寸大乱:“清欢,你听我说,你别离开我,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陆连城,这世上凡事都有因有果,你种下了什么种子,就会结出什么果实。再见。”
傅清欢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
电话重新拨打了进来,可傅清欢没有任何犹豫挂断了电话。然后把电话卡抠出来,狠狠地丢弃到了垃圾桶里,拉着旅行箱,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陆连城颤抖着手,再次拨打电话,可这次电话里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提醒他,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崩溃到了极点,陆连城浑身紧绷成石头,拳头攥紧,嘴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啊——!”
他一步踏下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径自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佣人从对面急急地赶过来,说:“不好了,连城少爷,老先生忽然吐血,恐怕不行了!您赶紧去看看!”
陆连城镌刻的五官蒙上了一层令人战栗的银行:“爷爷怎么会忽然吐血?”
“我也不知道。”佣人慌乱无措的回答。
陆连城伫立在原地,内心仿佛被撕扯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想去追傅清欢回来,另一部分则想去看爷爷。几秒钟的时间,对他来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最终,陆连城下定了决心,迅速的朝老先生的房间奔跑过去。
整个陆家因为陆老先生的事情,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围堵在门口,眼眶通红。陆连城冲进去,便看到老夫人守在床边,握着老先生的手,眼里泛着泪光。
陆连城喊了声:“奶奶!”
“连城,你来啦。”陆老夫人招手,示意他走上前来。
“爷爷。”陆连城单膝跪在窗前,抓住了陆老先生的手。陆老先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路临城在自己跟前,虚弱的推了他一把,问:“南风呢?南风在哪儿?”
陆连城一怔。
陆南风从人群里出来,走到了陆老先生跟前。
陆老先生握住了陆南风的手,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不停地往下流淌:“南风,我对不起你呀,对不起你母亲……”
“爷爷,别这么说。”陆南风劝慰。
陆老先生激动地望着他许久,摆手,叫来了陆老夫人:“老伴,你让他们都退下,你和李律师留下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陆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道:“都退出房间吧。”
众人闻言,纷纷往房间外走。
陆连城站在卧室里,不肯离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爷爷,在临死之前,只允许大哥一人,守在跟前,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
陆采薇走到陆连城跟前,拉了他一把:“哥,走吧,别让爷爷不高兴。”
陆连城不发一言,被他带出了房间。
卧房里只剩下三人,陆老先生流着泪,对李律师说:“我想修改遗嘱,把连城所有的股份,都转移到南风的名下。”
“老头子,你疯了吗?”陆老夫人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
陆老先生执意道:“我很清醒,待会再跟你解释。”
李律师按照陆老先生的吩咐,把遗嘱修改好,然后陆老先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