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解决

嘉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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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茶叶再端给几位见证人看一看。”苏玉畹又吩咐道。

    伙计们把茶又端给颜安澜、何忠等人看。这些人的说辞自然跟众人一致。

    这时候,苏玉畹这才走上前去,对几人福身致歉:“让几位后来再看,甚是失礼。不过小女子这样做不是不尊重几位,而是几位身份尊贵,要是有人觉得几位说了我们茶庄的茶好,其他人即便不是同样的看法,但碍于几位的身份地位,也跟着说好,有失公允,才把顺序颠倒了一下。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原本何忠见了苏玉畹如此做事,心里还有些不舒服的,听得苏玉畹如此解释,倒是消了芥蒂。而颜安澜和沈元嘉见了许多苏玉畹的做事手段,知道她如此安排自有其用意,倒是没有多想。

    沈元嘉作揖回道:“苏姑娘心思慎密,在下佩服。”

    “是啊是啊,苏姑娘考虑得甚是周详。”何忠也道。

    苏玉畹又道:“刚才我们茶庄的茶,都是直接在储藏室里取的,想来大家都亲眼所见吧?”

    “是,都是直接在储藏室的茶罐中取的,而且每一样茶都取了,并未遗漏任何一种茶。”这几人又纷纷点头。

    “多谢几位。”苏玉畹朝他们再次福身行礼,这才转身面向众人:“我想,这事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里都有了定论。我再补充一句,我们叶嘉茶庄因为在松萝山上的茶园不是很大,每一季出产的茶叶并不多,除了徽州府,还有一部分会在休宁售卖。因着价格公道,茶的口质也不差,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存货,都是隔三四个月就能卖光。比如我们的春茶,现在已经告罄。铺子里现在所售的茶都是五月份之后才出产的茶,价格也相对低一些。这些情况,想来老顾客们都知道。”

    “苏姑娘说的没错。我在叶嘉茶庄买了好几年的茶,他们的茶向来销得极好,也是最新鲜的,从来没有陈茶。”那位叫郑坤的老秀才附和了一句。

    “确实如此。”人群里没有出来作证的老顾客们都纷纷点头。

    “我们茶庄连陈茶都没有,怎么会把茶留到发霉再卖给客人呢?”苏玉畹扬声道。

    “喂,你想跑哪儿去?”谷雨的声音忽然在人群中响起,旋即她手里提溜着一个人从人群里出来。而她手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来闹事的中年男人。

    原来那男人早在苏玉畹向何忠、颜安澜等人行礼的时候,就偷偷往人群里挪,企图悄悄溜掉。可谷雨早已防着他这一手了,哪里会给他跑掉?不过这姑娘也是腹黑,非得等这个男人挪到人群里,准备撒丫子溜号的时候才把人揪出来。

    看到这男人竟然想悄悄溜走,众人哗然。

    即便那脑筋转得慢,没听明白苏玉畹言外之意的,此时也知道这事是有人针对叶嘉茶庄,特意栽赃陷害了。

    “说,你是谁派来的?”谷雨喝问道。

    “我没有,我、我走错了茶庄。”

    “哦?”苏玉畹走过去,在那男人面前站定,语调仍然不徐不缓,声音轻柔,“走错了茶庄?你那茶叶是在哪个茶庄买的,会走错到我们这里来呢?”

    众人不自觉地转头看向隔壁的黄记茶庄。

    这条街上,就两个茶庄,而且两个茶庄还紧挨着。既然这男人说他走错了茶庄,要不这话就是撒谎,要不他原先买茶的就是黄记茶庄。

    门口闹了这么一出,黄记茶庄里的人不可能不出来看热闹,那郑善就一直站在门口,脸上还时不时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此时见那男人话言里把矛头指向了黄记茶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慌张,不过随即就暴跳起来,指着那男人道:“你别满口胡诌,血口喷人。我们茶庄开得才没几日,哪里来的陈茶、霉茶?”

    “快说,你是谁指使来的?”谷雨不待郑善说完话,就用力踢了那男人一脚,踢得他直接跪倒在地。

    “我、我真没有……”那男人还想再狡辩,就听苏玉畹道,“何管事,不知这样的事情,如果报给官府,官府会不会受理呢?”

    何忠既然站出来作证,就是想卖个人情给陈家。而且能在人前显示出何府的公正,也能提升何同知的官声。听得苏玉畹这话,倒是正中他下怀。

    他当即笑道:“官府就是为民作主的地方。这人平白无故诬陷你们茶庄,如不严厉惩罚,岂不带坏了风气?姑娘可以派人把他押送到衙门,官府里自有大人处理此事。”

    那男人听得这话,不由大喊:“苏姑娘饶命啊,饶命啊。我也是没法,家里老母病重,没钱医治,孩子饿得哇哇直哭。所以有人找到我,想让我过来诬陷你家茶庄时,我才接了这昧良心的活儿。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给了我一包发霉的茶叶和二十两银子、还有这身衣衫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请姑娘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还等着我买米下锅的份上,饶了我吧。”

    沈元嘉听到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要严惩这人,有的则说他也是出于无奈,家人又可怜,苏家既没受到什么损失,大可不必太过追究,他不由得为苏玉畹担心起来。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影响可就大了。要是轻轻放过此人,那以后叶嘉茶庄可就没太平日子过了,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闹事。反正苏家没有男人支撑,只有一个心软的年轻姑娘,这样的铺子不去揩点油出来,那些混混二赖子岂可甘休?可如果严惩,围观的这些人又得说苏玉畹铁石心肠,没有一点同情心了。这对一个姑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却听那头,苏玉畹不慌不忙地道:“虽然你也是情不得已,但如果轻轻把你放过,岂不是往后那些人只要家里穷,就有理由做坏事害人了?”

    “是啊是啊,说的对啊。”围观的人点头赞同。

    不管这男人说的有多惨,他做这事就是不对,这是没有争议的。既然不对,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苏玉畹等众人议论声稍歇,这才继续道:“因此,这官府,是一定要送的。至于你家的情况,你不是得了那人二十两银子吗?我可以允许你先把银子送回家。想来有了这二十两银子,你母亲也有钱看病,孩子也有钱吃饭了。”

    说着,她也不等人说话,朝沈元嘉施了一礼:“说起来,我们苏家,跟沈家也算得是亲戚。如此我就厚颜请沈公子帮我个忙,派你手下一个护卫,跟我铺子里的钱掌柜及伙计一起,先去一趟他家。”她指了指那男人,“再把他送到衙门去。”说着,她又对何忠及郑坤等人道:“何大人在衙门为官,为避免闲话,就不劳烦何管家派人去了;至于二位,想来家中有事要忙,就不劳烦二位了。”

    见苏玉畹竟然主动请自己帮忙,沈元嘉十分高兴,忙拱手回礼道:“应该的。”遂把马彪叫来,接手谷雨手里的男人。

    钱掌柜是茶庄的掌柜,去衙门告状他自是义不容辞的。再加个伙计,就是人证。

    苏玉畹又朝众人行礼:“如有哪位叔叔伯伯、大妈大婶有空的,还烦请去衙门帮做个见证。我苏家自有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