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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徐婕儿牺牲色相哄乐了傅沛,末末渔翁得利在家里又混多了一天。第三天三人才浩浩荡荡地坐上徐婕儿那辆火红火红的车,看着末末妈在倒后镜中越来越小……
徐婕儿的车内有很浓的香水味,顾未易从上了车眉头就没松开过。末末想起那瓶被他摔碎的香水,他果然很讨厌香水……
“要不要开窗啊?”末末难得贴心地问。
顾未易瞧了瞧她身上那件薄薄的毛衣,摇头:“不用。”
末末看看前面开车的徐婕儿,趴在顾未易耳边问:“我们这样都坐在后座,会不会很没礼貌啊?”
顾未易耸肩,一副“我本来就要坐后座,是你自己也跟着坐进来”的样子。
末末实在不好意思,就趴在前座的椅背上说:“婕儿,你开累了就说一声,让顾未易开。”
“没关系。”徐婕儿略略偏了一下头说。
徐婕儿要认真开车,顾未易本来话就不多,而末末只有在上路的前半个小时活跃了一会儿,后来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顾未易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末末睡得磕磕碰碰的,车一颠,脑袋就叩一下敲车窗上,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地接着睡,反而是顾未易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本来就挺傻,再一路这么磕回去,回去估计就傻透了。眼看车就要进入一个减速带,他的手迅速地绕过她的肩,轻轻地接住她刚要往车窗上撞的头。而末末就枕在他摊开的手掌上接着睡,直到又一个大颠簸,她模模糊糊撑开眼皮,哼唧了两句,把头往他的方向偏,枕着他的肩,又睡了。顾未易干脆靠着她的头闭目养神。
徐婕儿一直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倒后镜,她知道自己是个极端的人,一受刺激就会做出出格的事,像念高中的时候自杀,像跟她老公吵架时的撕心裂肺,像现在,看到他们那副交颈鸳鸯样,她就很想开车去撞山壁。
顾未易早就发现徐婕儿颈后的淤痕了,虽然她总是披散着头发,但是他出去一直都是走在她们背后的,某次风大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留心之后就发现,她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一些较浅的疤,只是她都用粉底盖了。看到的时候他有一丝震惊,但更多的是担忧。大学时他选修过犯罪心理学,知道受到家暴的人很容易极端,而徐婕儿本来就是比较敏感的人,再加上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过去,让这么一个人在司徒末身边,他怎么能够放心?而他又不能让司徒末知道,以她的性格,知道后只会同情心泛滥,指不定还会突然正义感大发去蹚浑水。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确认徐婕儿是不是无害的?或者要怎么样才能让司徒末自动远离她呢?
顾未易用余光扫了几眼徐婕儿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她的指关节由于用力过度微微泛白。他不动声色地揽紧了司徒末,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拍着,像哄小孩子入睡那样。
徐婕儿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面鼓,顾未易拍在司徒末肩上的手就是鼓槌,一下下敲得她震耳欲聋的痛。
几年来的实验室经验,每天观察着各式各样的粒子结合,颜色变化……他早已练就一双异常灵敏的眼睛,所以他可以很明显地看见徐婕儿握住方向盘的手微不可察地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顾未易大概心里有数了,也知道毕竟是在高速公路上,他俩还在她开的车上,适可而止就行。
他拍着司徒末肩的手突然用了点劲,末末硬生生被拍醒,迷蒙着眼睛问:“到了吗?”
顾未易说:“起来,快进休息站了,进了休息站就换我开车,你别睡了。”
末末迷迷糊糊地答应着,歪着头又要睡过去,顾未易没办法,曲起手指往她脑门一弹。
“啊——顾未易你神经病呀——”末末这会儿真醒了,正想扑上去揍顾未易,猛地发现徐婕儿的存在,只得咬着牙恨恨地说,“你给我记住。”
进了休息站,顾未易去买了几瓶水和一袋零食回来,然后就换他开车上路了,徐婕儿也坐到后座,和司徒末一起边吃顾未易买回来的零食边唠嗑。
徐婕儿说,顾未易念书的时候很多人喜欢的,可惜他就是一脸老子只爱读书,谁都别来惹我的表情,吓跑了无数女孩子;徐婕儿说,顾未易当时很喜欢穿一件白色的球衣,上面的号码是22号,所以很多女孩子给他取的代号是22号,在女厕里常常可以听到,22号今天从哪个地方路过了,22号又被老师表扬了,22号要代表学校参加奥数……徐婕儿还说,顾未易高中时所有的主要科目几乎是永远的第一名,但是他的音乐和美术却总是不及格,有一次美术老师放了一副西方著名画家的代表作给大家看,当时顾未易在睡觉,美术老师一气之下就叫他起来点评,他揉着眼睛端详了半天很老实地说老师我看不懂,老师见他态度好,便循循善诱地说,你看这天灰茫茫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衬托了画家当时什么样的心境?顾未易犹豫了半天说,工业污染吗?老师气得快背过气去,说雨景雨景这是雨景!
末末听到这里时去看顾未易,他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仿佛徐婕儿讲的是隔壁家老王。末末觉得很奇怪,顾未易对徐婕儿的态度出奇的冷淡,冷淡到让末末有点不安,是因为太在意了才会如此地不假辞色吗?
幸好末末不是爱胡思乱想的人,徐婕儿在他们家楼下开着她那辆红色的小跑车绝尘而去后,末末就忘了刚刚的那点忐忑,安心地在家里和顾未易猜拳,谁输了谁做饭。
顾未易总是赢的那个人,不管末末如何耍赖,把一拳定胜负改成三盘两胜,再改为五盘三胜,再改七盘五胜,命运都是同样的,就是她得去做饭。
愿赌服输是没人愿意让着你时,你才得咬着牙承担下来的倔强。
末末不用,她可以胡搅耍赖,她可以觍着脸说我不管,你去做饭,我很累,谁让你刚刚在车上不让我睡觉,所以你去做饭做饭做饭。
顾未易不作声,她就把手缩到袖子里面,扇着空荡荡的袖管说,好嘛好嘛,你去做饭。
顾未易说你把我的外套脱下来,去做饭。
末末紧紧抓住外套的前襟:不脱不脱就不脱,你让我做饭我就拿你的外套当围裙。
顾未易作势要揍她,她挺着小胸脯说,来吧,打死我好了,打死我都不去做饭。
顾未易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杀人放火了,不然老天不会这么惩罚他的。
顾未易把菜端上饭桌时,发现司徒末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小的身躯钻在他大大的外套里,像偷穿大人衣服玩过家家的小孩,玩到累了,就睡了。
顾未易摇头笑。
“司徒末,起来吃饭了。”轻轻拍她的脸。
末末抗议似的嘀咕了一声,抿着嘴唇闭着眼睛。顾未易忽然觉得她这副无赖样十分可爱,忍不住就凑上去,轻轻啄了她一口:“司徒末,起来吃饭,乖。”
末末呆呆地把眼睛打开一条缝:“顾未易,我是在做梦么,你咋这么温柔?”
顾未易笑着凑上去,用鼻子磨蹭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再不起来我就揍你了。”
末末用力地挤了挤眼睛,拉着顾未易的手坐起来,喃喃自语道:“就知道是做梦,就知道。”
吃饭的时候末末开始恢复清醒的神智,她怀疑地盯着顾未易说:“我记得你跟我说了乖。”
顾未易挑眉冷笑:“就你这副不事生产、懒到掉渣的样子,配得上乖这个字么?”
……
末末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奸淫掳掠了,不然不会摊上这么个毒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