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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套……”台下的熊翊默念道。
这名家的长辈说的话实则为“白马非马”的变种，他如此言语，是赤裸裸的嘲弄啊。
言语交锋之间，名家已经占了上风。
其实名家的那个辩题倒是很好透析，简单来说“白马”是“马”的子集，这才是白马非马的本质。名家借此横行多年，诸子百家不乏看出破绽者，但名家并不仅仅只凭诡辩当道，思辨实证、人心博弈才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因此，根本不会给对方机会，随时会抓住对方言语中的破绽，凭借气势一举将他击溃。
看着道家败象已露，熊翊摇了摇头，给了小衣和小灵一个眼神，带他们离开了。
待到远离人群，熊翊轻呵一声道：
“五国伐齐，毁掉的不仅仅是那个万乘东帝霸齐，更是结束了诸子百家相对公平的竞争结果。自此之后，诸侯唯以秦强，法家由此大盛。其他各国，受于压迫也不得已更积极地改革法治。唯有齐国，比较奇怪呵！”
“怎么说？”小灵还在因刚刚道家辩论输了显得闷闷不乐。
“儒墨法道，天下显学！泗上诸侯以及中山国对于儒家的尝试皆失败了，墨家则没有成功过，倒是道家，田单复齐后竟采用了无为而治，也算稀奇。”熊翊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道，“稷下学宫又开门了，只不过，再也没有百家争鸣的气象，方士和仙人，成为学宫的主人。以前的齐国是开放包容，现在么，则只是自弃放纵……看看这馆内的学生，儒墨的弟子都很少，辩论也尽是些不实用的东西！”
“我听说儒家在桑海另开讲堂，想必也是因为如此吧。”小灵若有所悟。
“呵呵。”熊翊突然摆着手愉悦地对两人道，“不过这毕竟是文化昌隆之地，哪怕仅仅是诸子百家的先辈们留下的古迹也是值得浏览的——这可比听论辩要有意思多了。”
小灵点点头道：
“我不反对。不过要不要找些阴阳家弟子带路？你刚刚提了方士和仙人，别忘了我们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熊翊知道他在说什么，有蛮多的阴阳家外宗子弟游荡在齐地——得益于齐国王室对于修仙等虚无缥缈之事的热爱，他们混得很好。这也算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吧，甚至很多方术士并没有被阴阳家或者道家承认，但在学了两家的经典后也自认为是两家中的一份子，以此来博取名利。不乏有一些“人才”运气与本事较好，得以常驻稷下学宫。
想到此处，熊翊轻松道：
“我们先随便逛逛，等遇到了再说吧！”
说着便热心地挽着小衣的手，轻快地奔走于学宫中。
“你俩……”虽然来的路上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但小灵的表情仍略有抽搐。
好在熊翊时不时透露些貌似无关紧要但仔细琢磨后还是很有价值的消息，让他相信，对方正遵守约定，正认真地挖取情报。
“真的是这样吗？”小灵略显奇怪地嘀咕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孟子的暴言的讲坛、庄子走过的小桥、苏秦就食过的食堂、先师邹衍与邹奭（shì）待过的居所……熊翊和小衣在一处处打卡留念，感觉非常有趣。
是的，熊翊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少女显得身心愉悦。
爱学习的女孩子对于先贤还是很崇敬的……不像某某人！熊翊看着跟随的无甚表情的小灵，嘿了一声：
“你怎么不说话？这可是邹奭师公与儒家的荀子曾经下棋的地方啊……”
“哼，传言罢了！”小灵叉着手抱胸道，“要是真想接近先贤，为什么不去稷下学宫的藏书楼？那里应该有各个门派的书籍。”
“有道理！”熊翊眼睛一亮，“你愿意去吗？”
他问的是身旁的小衣。
少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