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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北陆的冰雪仍未消融,东海道这一边已是春光明媚。再过一个星期樱花就要开放。
听闻信长要在常乐寺举办相扑大会,各方大力士都慕名而来。其中有牢人、僧兵、自傲的百姓、以相扑比赛为业者、商人等等。又市郎也在其列。他们的目的不一,有的为走上仕途、有的为磨炼自己、有的则是为了丰厚的奖品。听说织田家光是运送奖品就用了三百匹马。
又市郎自小修习武道,对自己的力气有相当的自信。当他来到安土山麓的森林中时,这里已经聚满了参赛和看热闹的百姓。人数之多,超乎了他的想象。
“喂!小哥,你这是要去常乐寺吗?”
坐在树桩上的老者向他招呼道。又市郎点了点头,他那笨重得如熊一般的身躯上下晃动了一下。
“我劝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哦!”
“什么?”
“从常乐寺一直到神社东西两面都搭建了临时小屋供参赛者住宿,早到的参赛者们可都挤满了。就连附近的村庄也都住满人了。所以你看啊,迟来的可都挤到了这森林当中了。”
满脸络腮胡的又市郎扫视了一眼山麓上的帐篷,不由得懊悔自己没能早些前来。
“那报名该如何?”
“放心吧,每天都会有寺庙的使者前来询问的。”
又市郎松了口气,放下肩上扛着的长枪。
“小哥,我看你身强体壮,这次肯定能取得好成绩啊!”
“那是当然,不瞒你说,我只要单手就可轻松举起一个成年男子。”
一旁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引发了又市郎的注意。
“你有什么不满吗?”
那名路人也像是参赛者,他看上去并没有又市郎那般强壮的肌肉,可一站起来,着实给人一种压迫感。那人大概身长六尺,披散着头发走到又市郎面前。
“吹牛也得分场合啊。”
六尺长人弯下腰俯视着又市郎。一瞬间杀气四起,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聚集了过来。
“哦!比赛还没有开始,有好戏看了!”
“不是比赛又有什么关系,在这里决出胜负,到时候竞争对手不就少一个了吗?”
“你们倒是猜猜谁会赢啊。”
“当然是高个子那个啊。这不很明显的吗。”
“我倒不觉得,我猜那个矮的会赢,你们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了吗,那可不同于普通人哦。”
又市郎脱去左臂的袖子,身子重心一沉,十分镇定地说了一句“来吧”。
那六尺长人便飞扑向他。又市郎向右一个躲闪,左手擒住对方的腰部,借助对方的冲劲,迅速绕到对方身后。
“糟了!”
正如六尺长人所说。又市郎“喔”的一声怒吼,单靠左手便将对方举至空中。看热闹的人都发出同样的惊呼。
“真是不得了!”
任凭六尺长人如何挣扎,又市郎仍旧将他高举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神力。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这时,有名和尚拨开人群来到了最前头。
“停手,快停手!”
和尚喘着粗气劝阻道。众人都将目光移向了他,他就是刚才老者所说的来为参赛者们登记报名的人。
“有什么瓜葛留到明天擂台上解决吧。”
又市郎将手中的六尺长人随手一扔。
“大师,我要报名。”
“请问阁下的姓名。”
“鲶江的又市郎。”
和尚在本子上记下了又市郎的名字。
“各位,由于参赛者高达两千多名,所以比赛将在明早八点开始第一轮的预赛。希望各位准时参加。阿弥陀佛。”
众人也学和尚五指并拢回答了一句“阿弥陀佛”。
常乐寺的和尚高兴地点点头后又匆忙跑向了下一个地点。
翌日,常乐寺的本堂前摆起了擂台。比赛司仪由相扑名士不濑藏春庵担任。他高喊到双方的名字,参赛者便进到由白色石子铺好的比赛场地中央进行比拼。大力士们为了各自的抱负努力拼搏,一直到二十七日相扑大会才决出了八强。对阵的分别是:牢人深尾又次郎和大唐正权和尚。
长光河原寺的大进和百济寺的鹿。
鲶江的又市郎和宫居眼左卫门。
百济寺的鹿之弟小鹿和牢人青地与右卫门。
二十八日的上午,又市郎和其他七人早早就在擂台等候,他们面对着常乐寺本堂排列成一排。本堂前已经准备好了席位。据说总大将已经抵达,等比赛开始时将会和几名重臣一同观赏。
随着不濑藏春庵操着浑厚的嗓音通报了一声,信长便登上了本堂的主座,他的身后还跟随着戴着鸦天狗面具的织田信房,织田家第一猛将柴田胜家,鬼五郎左丹羽长秀。
若我又市郎要出仕,就一定要跟随我所认同的强者。
又市郎一直抱着这种念头战斗到现在。即使是勇猛的柴田和睿智的丹羽在他眼中都不是最理想的主人,唯有如今已为天下人的信长才是他的首选。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在这次大会上崭露头角。他左右斜视了一眼身旁的另外七人。他们也定是抱着与他同样的意图站在这里。
与热衷相扑的信长不同,他身旁的信房却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看都不看参赛者们一眼,从坐下来起就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听说信长的这个公子冷血无情、勇猛无比,我看也不过如此。目中无人的小子罢了,等等我可要让他大吃一惊。
又市郎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信房所吸引,他倒想看看对方大吃一惊的样子。
前几场比赛结束,大力士们都展现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比赛可谓精彩绝伦。可信房的神态似乎就没有变过,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接下来,由鲶江的又市郎对阵宫居眼左卫门!”
又市郎脱去上衣,露出强健的上身肌肉,满目杀气地走上擂台。他双手重重地一拍脸颊并大吼了一声。
“不愧是又市郎,真是气势汹汹啊!”
“你看他可是充满了自信的!”
围观的人们一边倒,都看好又市郎得胜。又市郎得意地看了一眼对手。宫居眼左卫门显然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了,这令又市郎觉得胜利唾手可得。于是他斜眼瞟了信房一眼,对方竟用一根手指堵住了耳朵,一副十分厌烦的样子。
又市郎气不打一处来,在司仪不濑藏春庵喊了一声“开始”后,便冲向了宫居眼左卫门。宫居眼左卫门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抬起双手抵住又市郎。又市郎就那么依靠着蛮力将宫居眼左卫门推向擂台的边缘。白色的石子地被摩擦得发出“滋滋”的响声,宫居眼左卫门奋力抵抗,可力量上的差距十分明显。
“喝!”
又市郎鼓足一口气,将宫居眼左卫门推飞了出去。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比赛啊!
地面上摩擦出的两条浅沟上方腾起阵阵灰尘,围观的人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好!”
信长第一个鼓起了掌,紧接着四周掌声雷动。
可又市郎不为所动,因为他瞥见信房根本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结束了今天的比赛,又市郎、正权和尚、鹿、青地与右卫门都接到了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召见。两位重臣表示想要录用他们,他们都欣然接受了。可只有又市郎例外,他觉得仍然不够。
半决赛又市郎对上了正权和尚。正权和尚下沉着重心,任凭又市郎推搡,他都岿然不动。又市郎打算将对方摔倒,可一身精肉的正权和尚总能巧妙地化解掉他的招式,令他找不着发力点。又市郎烦躁地绕着正权走着,试图寻找他的弱点。
“啊,哎!”
烦躁的又市郎也不进攻了,他一拍大腿索性盘腿坐了下来。这招倒是出乎了正权的意料。正权的眼神在又市郎与司仪不濑藏春庵之间来回,无奈之下只好先攻了过去。只要对方一动起来,又市郎就有了办法。
在正权攻到眼前时,又市郎忽然改为了下蹲的姿势。他抓住正权的一只手臂,顺势向后倒去,并用一只腿蹬在正权的肚子上。正权就这么被又市郎向后扔了出去。
“胜利者是鲶江的又市郎!”
那么最终的胜利者就将在又市郎与青地与右卫门中决出。
决赛的下午,装满奖品的布袋也被聚集到了擂台边,三百匹马运来的奖品足足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丘,真令人大开眼界。百姓们都感慨着和平时代终于到来了!四强以外的参赛者们都从中选取了自己喜欢的奖品,很快奖品堆积成的小山便消失一空。而最为珍贵稀有的宝贝则装在特别的一个袋子中,由信长保管着。
“如何,双方都准备好了吧?”
司仪也换成了信长自己亲自担当。
“是的!”
“那么,开始!”
又市郎再一次重拍脸颊发出一声怒吼,可这次的对手青地与右卫门根本不为所动。
不愧是打败了各路好手的青地,丝毫没有半点动摇。
又市郎与青地弓着腰,都摆出了准备的姿势,但谁也没有先动一下。他们就保持着这种姿势对峙着。要是能使用武器就好了,又市郎不禁这么想。对于自己的枪术,他可有着百分之百的自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就成了比拼双方耐力的比赛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最终双方会体力不支,恐怕寒风都要将他们击败。
青地似乎有和又市郎同样的看法,他开始微微向前挪动了一步,又市郎也心领神会地发起了攻势。双方终于纠缠在了一起,青地虽然不如正权一般下盘稳固,但力量上绝不输于又市郎。
他俩轮番将对方摔倒在地,可要想拿到最终的胜利,谁都没有占上风的趋势。比赛已经渐渐进入了以命相搏的白热化。又市郎刚被摔倒在地,对方就猛扑了过来,根本容不得自己喘上一口气。同样又市郎也是采用这样的战术。只要哪一方咬不住这口气,就将败下阵来。
比赛最终来到最后的决胜,他俩互相抓着对方的肩头向擂台边移动,看谁能在最后关头将对方摔出擂台。
“呀!”
双方一同咆哮着。
青地试图将又市郎推出边界。又市郎奋力抵抗,憋得通红的脸上布满汗珠。他不能让对方得逞,思考着绝处逢生的办法。比赛终于回归到了最初最原始的力量比拼。
又市郎抓住青地脸颊微微抽动这一缝隙点,灵光乍现的他单膝跪地,向内扭转身体,利用自身的体重将青地摔了出去。精疲力竭的青地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又市郎立马上前,将其举过了头顶。
“哇!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这般的力气啊!”
现场不禁发出这样的惊叹。
青地如何挣扎也不起效果。
“啊!”
又市郎将青地一把扔出了擂台。常乐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又市郎站在擂台中央恣意庆祝,展现他第一好手的身姿。就连信长都不禁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为他鼓掌。
“怎样!本大爷的实力都看到了吧!”
又市郎高喊着望向信房,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信房竟然不以为然地打起哈欠来。这让又市郎紧咬牙根,又气又恨。
信长对不濑藏春庵点了点头,不濑藏春庵便将那袋装满珍稀宝贝的布袋扛到了擂台中央。
奖品从布袋中倾泻而出,有名匠打造的名刀、名枪,还有南蛮打造的火枪、望远镜……
“就由胜利者率先挑选吧。”
不濑藏春庵这么说道。
“等一下!”
一直无精打采的信房突然站了起来。
“那副笼手……”
信房看中的是一副漆黑的笼手,上面的甲片和里头的丝绸都是一致的黑色,唯有用来固定的绳带是深红色。
“不好意思,在下也看中了。”
又市郎先一步拾起了那副笼手。
“大胆!无礼之徒!你胆敢争夺大公子所爱。”
柴田胜家第一个坐不住怒斥道。
“这些奖品可是大将拿来赏赐给我们参赛者的啊。刚才司仪也说了由胜利者率先挑选。”
又市郎反驳道,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他,完全顾不上什么身份有别了。其中更多的是出于对信房的不满。
在场的围观者都一片哗然。
“柴田先生。”
信房抬手制止柴田与其争论。他看了信长一眼,信长则微笑着点了点头。获得父亲的准许后,信房跳下了本堂的台阶来到又市郎面前。
“那你要如何才肯将此物让给我?”
“不如大公子与我比试一场。赢得了我,我就将此物让给少主。”
“哈哈哈!”
一旁的柴田大笑起来。
“你真是赢了比赛忘乎所以啊!”
又市郎一听更加生气了,再次问道:“敢与我比试么!?”
信房淡淡地回了句“好”,移步到了擂台中央。
又市郎胸中憋着一口气,想要信房在众人面前出丑。他不等不濑藏春庵发出开始的口令便又一次拍打自己的脸颊并怒吼了一声。
这次的一声怒吼,令对方急忙向后跳了好几步,差点就出了擂台。
“哈哈哈!”
又市郎得意地大笑。
“别怕,我还没打算攻过去呢。”
信房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咧着嘴角。
也不怎么样嘛,我只是这么一吼,他就吓得要逃走了。
又市郎向信房靠近一步,信房便向侧面移了一步,而且始终与擂台边缘保持着不到半步的距离。
可恶,这玩的到底是什么花样。这样一直逃跑,这个人难道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吗?
又市郎烦躁不安,不想再这么拖延下去了。他一股脑儿朝信房冲去。可就当他伸手想要去抓信房时,对方一个灵巧的侧身便先一步抓住了他的左臂。
完了!
又市郎根本刹不住,就这样被信房向前拖了过去。
这样下去可是会出擂台的。只能这样了……
为了不出擂台,又市郎双脚离地,上身下压想要往地上扑,可一不小心却成了跪姿。他双手撑着地面,离出线只有一节手指的距离。
又市郎喘着粗气,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庆幸着自己没有出擂台。可当他正准备站起身时,后背却被蹬了一脚。失去重心的他扑哧一下摔了出去。
“哈哈哈哈!”
这回轮到围观的人群笑话了。刚才还威风十足的冠军,一下子颜面尽失,竟然以这种方式输掉了比赛。
“如何?”
信房问道。
“是在下输了。刚才的激战实在是消耗了我太多力气。”
又市郎企图用这样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其实他心里笃定信房不会甘于这样不光彩的胜利。
“也对。但是我们也没有时间留到明天再比试了。”
信房这样说道。
“那不如再比一次,这次不比相扑。而是真正的比武。”
得逞的又市郎建议道。
“无礼之徒,你难道输了不认账吗!”
柴田胜家大吼道。
信房却欣然接受了又市郎的建议。
“既然是真正的比武,那就真剑比试吧。”
“什么?真剑比试?”
信房的话出乎又市郎的意料。
这位公子不要命了吗?喂喂,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啊。
“怎么样,做好被砍的觉悟了吗?”
“被砍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又市郎取来自己的长枪。对方已经立于擂台了。他定睛一看,信房全身似乎都笼罩着危险的气息,这让又市郎不禁感到些许的畏惧。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气场和刚才完全不同了。又市郎的小腿突然有些发紧,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信房率先发起攻击,又市郎不得不将长枪收回到一半长度,以此抵挡对方的快刀。几经败退,他抓住空档利用枪的另一头做出一个横扫,逼迫对方重新与自己拉开距离。
重在保持这样的距离。只要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对方的刀就没有用武之地!
又市郎这样告诉自己。他不停向对方发起短而迅速的突刺,这样即使刺不中对方,也不会留给对方大空档。可是又市郎没有想到,当他决定采取这样的战术时就已经输了。快速的来回突刺一来一回就将近使出了五十多次。信房大胆地将大刀插于地面,一边绕着又市郎转,一边徒手躲闪着又市郎的攻击。又市郎被这一举动激怒了,于是他像是为了较劲一般,不停地只使用突刺对信房展开攻击。
不知是自己体力下降的原因还是突刺的速率已经被信房习惯,当又市郎使出下一回突刺时,竟被对手用双手擒住了长枪。双方谁也不肯松手。又市郎索性翘起长枪。
众人一阵惊呼。
“不是吧!他难道想连枪带人一起举起来了吗?!”
“啊!”
正如众人所说的一样。又市郎一声大吼,额头上青筋暴起,将抓着枪那头的信房甩向了空中。
信房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在空中扭转身躯,做了一个空翻安稳落地。可众人的惊叹声还未收尾,又转为了一声惊叫。
又市郎丢弃手中长枪,立马从后方擒住了信房的腰部,他打算使出他的拿手好戏,将人举过头顶。可他正准备发力举起信房的时候,却发现脖颈处已经靠着刀刃。
“为……为什么?”
又市郎松了手,比起即将命丧黄泉,他此时更想知道为什么信房手中会有刀,自己刚才千真万确看到对方把刀插在地上的啊!
“你在好好看看四周。”
信房说道。
又市郎环顾一眼四周,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只顾着与信房斗气,完全忽略了对方躲闪的路线。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绕到了与那把大刀对立的一侧。而后面抓住长枪被投向空中,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又市郎悟到的不仅仅是这些,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对方会对之前的比赛毫无兴趣,单纯只是因为实力的差距罢了。
“是在下输了。笼手是公子的了。我的这条命公子也可以拿走。”
又市郎双膝跪地,低下了头。心里虽然有些许为自己的不理智而懊悔,但能与这样的高手比试,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信房冷冷地问道。
又市郎诧异地望着信房答道:“武者信守承诺,能死在高手刀下,这既是光荣也是宿命。”
信房又露出不满意的表情问道:“我是在问你值不值钱的问题。”
“什……什么?”
又市郎仰望着他,一头雾水。
“死在我刀下的人不计其数,你的名字明天就会被人忘记。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我问你值不值?”
信房的这个问题,又市郎从没有想过,也答不上来。他眨巴着眼睛,以一种望向远方的神情盯着地面。
“只是在下还有心愿未了。”
“既然如此。”信房收回手中的刀,将笼手丢给了又市郎说,“戴上它,准备好随时为我而死吧。”
又市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三番四次冒犯的对象,竟然饶过了自己,并且想要收自己为部下。
“回答呢?”
“是……是!在下又市郎誓死效忠殿下!”
又市郎平伏着身子大声回答!
当他听到信房说了声“好”后,才抬起头。这才发现信房已经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而他身旁的总大将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