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京师之乱

楼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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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禄十二年(1569年),三好的残党按捺不住反击的急躁心理,不顾与朝仓家的密约,早早在年关时节,从阿波的摄津攻入了京师,同他们一起举兵的还有投降了信长的松永久秀和岩成左通。

    “松永那家伙果然还是背叛了我。”

    信长不但不生气反倒心情大好。对于三好等人的行动,他早已洞察。等待他们攻入京师,或许才是他的本意。

    虽然京师有明智光秀、池田恒兴、荒木村重等人镇守着,但是面对敌方六千兵力还是显得力不从心。信长所在的岐阜也并无更多的兵力可以调度,因为他还得提防着朝仓以及武田。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束手无策了。

    信长协同信房以及木下藤吉郎仅带一百五十骑便火速沿东海道前往京师。沿途命人虚张声势,制造军队声势浩大的假象。三好政长等人以为信长亲自打头阵,身后便会是上万的大军,于是开始崩溃,紧接着三好政康和岩成左通也开始溃败。就这样信长仅用一百五十骑便解了京师之困。一夜之间,百姓对他的崇拜达到了最高点。可惜却有一人噤若寒蝉,那便是身处本国寺的将军义昭。

    信长却不以为然,相比将军,信长对再次前来投降的松永久秀更感兴趣。

    “久秀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信长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旁边的恒兴便开始帮他卸下笼手(指手臂甲)。随信长一起前来的,还有森可成的长子森长可以及池田恒兴。

    “是。”

    久秀毫无惧色地答道。与身旁平伏在地的岩成左通不同,久秀盘腿坐着一点不像是个败军之将。

    “久秀,你可真是个胆比天大的人。竟敢再次前来投降我信长。”

    “如大将所说,我久秀的长处就是胆量过人。但不仅仅如此,我对自己的战术也十分自信。”

    久秀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哦?我可看不出你有半点战术可言。”

    “三好残党暗中与朝仓家密谋,想必大将也已经知道。一旦三好残党按照与朝仓家的约定,待到大雪融化时再一同进攻,一定会成为大将一大困扰……”

    “你的意思是,让三好残党提前进攻的人是你咯?”

    “正是。而且我也早就知道,大将救援兵力的真伪。”

    “那照你这么说,我不但不该惩罚你,还应该重重奖赏你。卖了我信长这么大一个人情。”

    “正是。”

    面对久秀的厚颜无耻,信长嗤之以鼻。

    “好了。你那骗小孩的把戏就到此为止吧。来人,把他斩了。”

    森长可上前拔出腰间钢刀,等待着信长最后的确认。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信长问道。

    “看来我的谎言还是被大将你识破了啊。哈哈哈。但是大将此时斩了我岂不是让自己的忍耐白费了吗?”

    信长沉默不语。久秀便继续说道。

    “我久秀的能力大将你一清二楚,所以才会留我到今天。我久秀也正是领会了大将你的意思,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你故意背叛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你的能力咯?”

    “是的,我久秀从不诚心臣服于任何人,因为我知道自己比任何人都强。但是经过这两次的战斗,我终于明白能让我心服口服的只有大将你。”

    “久秀,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狐狸。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了。对于你的能力我信长当然知道。但是你得知道事不过三,希望你之后能够洗心革面。”信长转而吩咐身旁的池田恒兴,“胜三郎,让他俩写誓书。”

    “感激不尽!”

    松永久秀这才换成了平伏姿势。

    这时,屋外一阵骚动。信房不顾侍卫阻拦闯了进来。他一眼就认出了背对着他的松永久秀。

    “纳命来,你这个狗贼!”

    信房凶神恶煞地直冲上去。森长可和池田恒兴连忙合力将他拦下。

    “谁让你进来的!?”

    信长怒斥道。

    “未能及时问候大公子,还请大公子见谅。”

    松永久秀毕恭毕敬地转向信房行了个礼。

    信房更为光火,他对着信长叫道:“父亲,此人作恶多端,不仅杀害我师傅、还暗杀了义辉将军。他一度背叛我们织田家,如今见败局已定,又恬不知耻地再来投降。不可留他性命啊!”

    不等信长说话,松永久秀抢先说道:“怕是大公子和我之间有些许误会。”

    “误会?”

    “我认识人鬼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您师傅呀。要是早知大公子投入人鬼门下,我哪敢动他半根头发。大公子你要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啊,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刺客,万一他泄露了我的计划,我可是要搭上整个松永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啊。再说了,也是我那个被你斩断手指的家臣擅自做主,您也将他就地正法了。我们应该两清了才是。”

    松永久秀不但毫无惭色,反而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杀害义辉将军也实属无奈。他一心急于重振室町幕府,认为我是他的最大敌人。我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手的啊。况且,我也只是想逼他离开京师而已,可没想到他个性顽固非要以死相拼。退一百步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三好三人众也不会放过他的呀。”

    “满口胡言!”

    听了久秀的巧辩,信房气得满眼通红。他挣脱长可和恒兴的控制,拔出大刀就要将松永久秀斩杀。

    “住手!”

    信长喝止道。

    “父亲切不可听信他的话。这种大逆不道之人,不可留他活路啊!”

    信房苦劝道。

    松永久秀讪笑道:“大公子你来晚了,大将自有他的判断,况且誓书我已签完了。你要是现在斩了我,岂不是让织田家的信誉扫地吗。”

    怒不可遏的信房一把揪住久秀的衣领,握着钢刀的手颤抖不止。

    松永久秀则更为得意侧过脸对信长说道:“不日,我将会送上人质,以表我对大将您的忠心。”

    信长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了句“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之后便离开了御殿。

    松永久秀咧着嘴,用食指敲了敲信房的手背,说:“大公子现在可否将老夫放下?”

    信房怒视着他,恨不得将他撕烂。可无奈信长已接受了久秀的投降。

    信房一把将久秀甩翻在地,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

    倒在地上的久秀不知是因为自己大难不死还是对信房的嘲讽,竟狂傲地大笑起来。对他来说,这可是他对织田父子的完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