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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谊之后,梁珂便与阮芷馨很自然地熟络起来,再加上叶曼曼,三个女人一台戏,时不时地凑在一起,大学生活变得越发有滋有味。
几天之后,梁珂好不容易逮到项明轩有空,强逼着他出来请客吃饭。她从不在阮芷馨面前掩饰自己同项明轩深厚的友情,当然,也绝没有遮掩自己对项明轼的深恶痛绝。不过,项明轼对阮芷馨很关心,他们关系很好,梁珂也是知道的,好几次,项明轼打问候电话过来,都被梁珂撞到。
吃饭的地点就定在上回没去成的鱼三味,梁珂馋了太久,一进包厢就催着项明轩去挑鱼。项明轩看着她好像三个月没见过肉的饿狼,虽然有不留情面狠狠打击她一番的欲望,却因为阮芷馨的到来,不得不顾及自己身为兄长高大稳重的形象,客气地打过招呼之后,便匆匆出去选鱼。
大大的包厢很是空荡,包厢中间放着成套的实木雕花桌椅,三个人各自占据了桌子一角。阮芷馨还是第一次来鱼三味,转着脑袋不停地左看右看。叶曼曼倒是跟着她大哥叶骥来过两次,虽然知道这里的鱼吃起来别有滋味,却也不似阮芷馨这般好奇,只歪坐在位置上跟梁珂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项明轩没多久便点完菜回来了,几个人坐在一起东扯西拉,等着上餐。阮芷馨跟项明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也不生分,争论起某个话题来,都没有要退让的架势。梁珂同叶曼曼在一旁观战,不时添油加醋,激辩持续升级。
服务生敲门送餐进来,香味扑鼻。梁珂挥挥手示意他们休战,吃进嘴里才算数,仪态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叶曼曼打小就跟她有一致的看法,果然,两个人很是默契地无视还在进行中的争辩,拿起筷子就去捞鱼肉。
“真鲜呀!”一整块雪白的鱼肉还没来得及嚼就被梁珂咽了下去,软软嫩嫩,入口即化,的确是人间美味呀。
“是呀是呀。”叶曼曼口齿不清地点头回应。
阮芷馨终于住了嘴,瞅着她俩的吃相,有些讶然,最后项明轩拿筷子敲了敲她的手,她才拿起筷子去大陶盆里夹鱼肉。
“好吃吗?”项明轩很有绅士风度地拿汤匙替在座的每位女性盛鱼汤,“不够就说,再加就是了,都慢点吃。J大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放出来的都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的狼呀?”
“好吃好吃。”梁珂很受用地接过他递到手旁的汤,捞起汤中的鱼丸塞进嘴里,根本懒得理会他话里的讽刺。
“晚上我一般不会吃太多,今晚要是不够,能不能改天补上?”叶曼曼打着商量。
“我也这么觉得。”阮芷馨啜着鱼汤,适时插进话来表明立场。
……
项明轩收了声,谁的话也不接,一手汤匙一手筷子,左右开弓。几个女生意识到不对,慌乱地加快速度,碗里的鱼肉飞快减少。扫尾的时候,连鱼头那盘里的剁椒都用窝头蹭了个干净。
菜足饭饱,埋单回府,出租车夜里不上山,项明轩只得叫人过来接。
四个人嘻嘻哈哈地朝外走。青溪山环境一直很好,鱼三味的店址挑得也不赖。店外古树环绕,风景宜人。接的人还没到,他们四个人便站在店门口聊天。梁珂正说着话,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接着便有巨响轰隆一声在她耳边炸开。
她吓得一抖,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头。天空中有绚丽的烟花炸开,划破天际,似要把黑夜照亮一般,那么高那么美,一朵未灭,一朵又起。
看烟花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景致吸引,惊叹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烟花的生命是那么短暂,只一亮便陨灭了,可是,它却愿意拼掉一切,只为拥有最美的一刹那。
梁珂莫名便觉得伤感,好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让她愿意拼尽一切只为求得片刻拥有。虽然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她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像什么都不对劲儿,像是无意中丢掉了特别在意的东西,偏一时又还没弄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搞了半天,鱼三味今天店庆呢,难怪放这么多烟花。”项明轩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队伍,只见他手里拿着两个长长的盒子走了回来。
“这是什么?”叶曼曼发现新大陆似的瞪眼问。
“你猜。”项明轩故作神秘。
“猜中有奖?”阮芷馨凑热闹道。
梁珂认真看了看他手上的盒子,心底有惊喜,“哇,仙女棒!你怎么弄到的?”
“还是狗头最聪明,从店员那里讨的,他们有准备的,说是员工晚上还有户外的聚会活动。”项明轩勤快地去拆包装盒,梁珂一记栗暴敲过来,他没来得及防备,只得生生地受了,嘴里嚷着痛,却还死护着手上的东西不放。
几个人抢作一团,最后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几根长长的仙女棒。项明轩拿着刚才一并弄来的打火机,替她们一一点上。
仙女棒咝咝地冒着火星,几个女孩子欢呼着笑闹起来。
饭店经理客气地在前面引路,项明轼跟在梁玮身后准备离开。店外很热闹,烟花的爆破声一声接一声。他刚踏出大门,就怔住了。
不远处,有几道身影,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烟花还在一簇一簇腾空而起,眼前最近的那个人,小脸被焰火照得忽明忽暗。他能清楚地看见她微垂着头,嘴角弯起,长长的仙女棒被点燃了捏在手上,像是有细碎的星光在她指端闪亮,明明不刺眼却让他炫目。
“怎么了?”梁玮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疑惑地看他。
项明轼还是没有动,梁玮只能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去,接着嘴角一弯,张口道:“这几个野孩子,肯定是阿珂挑的地方。”
“嗯。”项明轼敷衍地回应,可是目光还是紧盯着梁珂。
“走了,换场子了。”梁玮拍了拍他的肩,“你看,你见你弟一面多难?阿珂就比你容易许多。”
“什么意思?”项明轼终于收回目光反问一句,问完就觉得自己明知故问了。是,他们一直走得近一些,不,是近很多。
“咦,他们来了一伙人呢,明轩、阿珂、叶家的小曼,另外的那个姑娘是谁?长得蛮清秀的,不错不错,笑起来也蛮好看,是我的菜呀!”梁玮也不顾还有饭店经理在场,直接伸手指了指,笑得一脸坏样儿。
“别乱说话。”项明轼瞥了他一眼,又扭头对着饭店经理客气几句,那人就识趣地退回了店里。他又朝梁珂站的方向看了过去,喃喃道:“那就是芷馨,你小子管好自己的狗眼,以后出手之前先弄清人家的底细,稳妥点。”
“明轼,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个护犊子的人。”梁玮干笑了几声,头一仰,就大声喊了出来:“珂珂,看这里!”
什么是护犊子的人?这里有谁是他的犊子,他的犊子天知道在哪里。项明轼还没来得及责怪梁玮说话不着边际,就见梁珂听到声音一抬头,四目瞬间相对。
他没眨眼,却看见她眸子里有诧异瞬间即逝,然后眸光一转,轻快地喊了声:“哥!”接着,她将手上的仙女棒往项明轩手里一塞,就朝梁玮跑了过来。
项明轼突然很嫉妒,她看见他,目光最多停留几秒,可是,对梁玮就完全不一样,她眼里只看着他,然后,连喜欢的东西都不要了,朝着他奔跑而来。
“明轼哥!”有娇俏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再抬头,阮芷馨扬着灿烂的笑意也小跑了过来。
项明轼接着又想笑,他这是怎么了?连这种深厚的兄妹之情也要嫉妒,他也有妹妹的。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不自觉轻松了些,连声音都软了下来,对着跑近的阮芷馨缓缓道:“慢些跑,我又不走,当心脚下。”
梁珂跑到梁玮面前,正想询问他们怎么也在这里,冷不丁听到项明轼的话,心头一顿,接着要说的话被生生地咽了回去,她有些不可思议地乱眨眼睛。
梁玮看出她的异样,笑着拿手指弹了弹她的眉心,“怎么?吓到了?不敢相信明轼这家伙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我告诉你,他刚才还警告我,不要打芷馨的主意,护得紧着呢。丫头,我看啊,明轩倒是对你挺温柔忍让的,你要知足。明轼的那份温柔啊,你就永远别期望了,他是不会对你温柔的啦,你俩都水火不容这么多年了。”梁玮打趣道。
“哦,是吗?”梁珂笑了,可是鼻子却奇怪地发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反正就是笑了。她边笑边把头昂得高高的,有些不屑道:“不该我期望的东西我从来不期望,而且,他的温柔算什么?我都不稀罕!”
说完她就转身跑掉了,也不看项明轼跟阮芷馨的表情,更不打算给某人辩驳的机会。项明轩跟叶曼曼还在玩仙女棒,她加快步子冲了过去,胡搅蛮缠,闹得项明轩把自己手上的那支让给了她。她连道谢也没有,直接背转身,捏着仙女棒,边划圈边诅咒道:“项明轼,你这个大浑蛋,讨厌透了,去死吧!”
事与愿违什么的,最郁闷了。
梁珂本以为放完仙女棒讨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哪承想,那人没消失也就罢了,更倒霉的是,项明轩找来接人的车子居然坏在了半路上。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好梁玮跟项明轼都是开车来的,项明轩要回军医大,梁珂她们三人要回J大。
项明轼捏着车钥匙,扭头对梁玮道:“你送明轩回军医大,我送其他人回J大。”
“为什么?”梁珂当即表示不满,“我要坐我哥的车,你的车技我可不敢恭维,山路不好走,我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项明轼面色一沉,争辩的话刚要出口,就察觉到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顺着手臂扫了眼,是阮芷馨。看着她恳切的目光,他不知怎的就闭嘴了,应该是不忍心。
他们的动作那么明显,自然没能逃过梁珂的眼睛。
她用力抿了抿唇,又狠狠地瞪了项明轼一眼,这才看向叶曼曼道:“曼曼,你跟芷馨一起走。”
“那你呢?”叶曼曼点点头,反问道。
“我坐我哥的车,明天上午没课,我今晚回家过夜。”梁珂答道,伸手拍了拍项明轩的肩膀,“走吧,我也送你。”
“好。”项明轩笑嘻嘻地点头,“梁玮哥,麻烦你了。”不忘先客气地道谢,真是有教养的孩子。
“你俩真是……这才多大会儿工夫也要腻歪在一块儿。”梁玮笑话道,说完又看向项明轼,扬了扬嘴角,“你还真是防我防得紧呀。成吧,你好好当护花使者,我带着自家妹子和你家小弟走了。”
项明轼没接话,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快走快走。”不是没听见梁玮的打趣,可是梁珂此刻一心只想着快点离开,免得碍了别人的眼,也让别人碍了自己的眼,所以懒得辩解,拖着项明轩就朝停车场走。
“一会儿怎么办?要不电话联系?那边有消息了你就叫我。”梁玮低声问道。今晚他们是过来打牙祭的,本来打算吃饱喝足,再去莫怀远那边一起谈下有关项目的事情。
莫怀远晚上在国宾大酒店有个商业会餐,说是完了就打电话叫他们过来。一会儿送完人之后,他们还得再碰头。
“嗯,电话联系。”项明轼语气有些闷闷的,说完扭头就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他跟梁玮同一批拿的驾照,梁珂不是不知道,她凭什么不质疑梁玮的技术只怀疑他手生?
两辆车一前一后下山。梁玮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项明轩闲聊,梁珂不太想讲话,就窝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项明轼对阮芷馨呵护备至的温柔模样不自觉在脑海中闪现,她摇摇头,想让脑子放空,可是没有一点效果,那场景反而一遍遍在上演。梁珂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顺带着连气都有些喘不匀了。
“珂珂,你今晚真要回大宅过夜?”梁玮突然问道。
“要不你以为呢?”梁珂答道,手捂在胸口上,语气很是不耐烦。
“要是你不想回大宅,我送了明轩再送你回J大也成。”梁玮好心提议。
“也可以先送梁珂,我不急。”项明轩谦让地表示。
“闭嘴。”梁珂捂着胸口的手更用力,像是要嵌进骨肉里,像是要把里面让她难受无比的东西揪出来看一看才会好受些。
“你怎么了?”项明轩听出她语气不对,赶紧在副驾驶座上扭过身来关切地询问:“是不是晕车了?山路不好走,再忍忍,马上到市区了。”
“我已经很注意控制节奏了。”梁玮表示无奈,“明轼开得多快,估计比我们早半刻钟下山。”
“我没事。”梁珂看了眼窗外,霓虹闪烁,果然已经到了市里,看这条路好像已经离军医大不远了,“是不是快到军医大了?”
“快了。”项明轩点头,“你还好吧?”
“我没事。”梁珂摇摇头,收回目光。
军医大很快到了,项明轩推门下车时又道了一声谢,这才跟梁珂道别,末了提醒她有事打电话。梁珂蚊子一般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梁玮再发动车子,才走了一会儿,手机就在仪表台上动个不停,他伸手捞过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项明轼的大名。
他将车速放缓,打开蓝牙耳机,“到哪了?”
“莫老四那边已经谈完了,我也到国宾了,就等你了。”
“我马上就过来。”说完他收了线,扭头扫了梁珂一眼,“珂珂,你的脸色不太好。”
“嗯,有点晕车,想吐。”梁珂也不掩饰,“哥,你还有事?”
“对,要去谈个项目。”梁玮点头。
“那你要是忙,就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打车回家。”梁珂知道,家里一直希望身为长子的他,能有更光明的未来,可梁玮偏对家里替他安排的未来不感冒,一心只想自己闯出点名堂来。家里现在是质疑不断,他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硬撑,关键时候,她当然不愿意耽误他的事。
“那怎么行!”梁玮不容置疑地拒绝。梁宅在郊外清静的地界,要上环线出城。都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而且还不太舒服,环线上车少人稀,太不安全了。
“我不回家,回学校也成。”梁珂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转了个念头。
“还是不行,反正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家打车不安全。”梁玮拧眉想了想,“要不你跟我去国宾吧,我们现在离那里是最近的,去了那边我先给你开个房,你去躺一会儿,等我忙完,再带你回家,怎么样?”
梁珂想了想,好像也只能这样安排了,她自己打车哥哥肯定是不让的。反正她去哪儿都没所谓的,这样既不耽误他谈事,又能让他安心。于是她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人到了国宾,取了房卡,梁玮一直将她送到房间,说着忙完就下来接她,有人按门铃不要随便开门,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放心地离开。
房间很大,中央空调低声运转,长及脚踝的羊毛地毯,踩在脚下软绵无声,床头灯笼在洁白的灯罩里,闪着微光。梁珂无暇欣赏五星酒店里的精致摆设,走到床前一头扎了下去,脑袋陷进松软的枕头里,呼吸越发不畅,她只觉得连心跳都要停了。
就在窒息前的一秒,她终于翻过身来,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她懒懒地坐起,晃到浴室里,捧了几捧水扑到脸上,果然,混乱的思绪清楚了些,脸色也好了不少。她冲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心情也好了几分,这才出了浴室,开了电视机,寻了遥控器捏在手里一顿乱按。
最后停在综艺娱乐频道,电视里主持人跟嘉宾正在努力恶搞逗笑,她拿着遥控器,跟着没心没肺地傻乐起来。
节目快完的时候,梁玮恰好打电话过来,说是谈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能下来接她,问她有没有好受些。梁珂笑了好几声向他证明自己没事,又嘱咐他专心把事情谈完,别太着急,她就待在房间里等他。
挂电话没过多久,门铃响了,梁珂想着是梁玮过来接她了,套上鞋子冲到门口,一下子将门拉开了。
一道人影在眼前闪过,梁珂下意识地朝屋里退,嘴里质问道:“项明轼,你怎么来了?”怎么会是他?
“我怎么不能来?”项明轼语气冰冷,跨进房内,顺势将门一掩。
“我哥呢?”梁珂只觉得他来者不善,心下有几分不安,却还硬撑着。她站得笔直,却不敢直视他。刚才她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似有戾气扩散,咄咄逼人。
“你哥?”项明轼轻笑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人,“临走时碰上了几个熟人,他一时走不开,于是托我来看看你。”
“我要打电话给我哥。”梁珂自然不信,低头就去掏手机。其实他们本就是在一起谈事情的,她应该想到的,怪她太大意了。
项明轼眸中冷光一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梁珂,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讨厌得要死!”梁珂看都没看他,翻出手机就要拨号。
项明轼哪里会答应,一伸手,就钳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拖进了自己的怀里,干脆利落,一点也没有迟疑。
“你……你……”梁珂被他的动作吓得手一松,手机便落了地。有温热的气息朝她扑来,她不敢动,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飘到鼻间,不好闻偏又不排斥,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他抽烟的样子。
心怦怦地跳,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似的,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蔓延过来,梁珂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像自懂事以来,她跟项明轼,还是头一次离得这么近。
项明轼只觉得怀里像是烧着一把火,那火渗进皮肉一点点加热,血管里的液体开始加速升温。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一句话终于被完整地挤了出来,“既然这样,那我不介意让你再多讨厌我一点。”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眼前的脸越来越大,梁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感觉唇上一软,紧接着就被密不透风地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