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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太阳光辉洒在庭院樱花树下的青葱草地上,邦恩?连克山杜沐浴在金黄璀璨的光影中,银白色的头发被晨光晕染,泛着神圣的光彩。手边放着本厚厚的《帝国骑士纪元史》
“你是连克山杜帝国的孩子,所以你生来就比他人高贵些。但我不希望这层身份束缚了你。你知道你的祖父也就是我的父亲在我离开希西维斯帝国时,他对我说什么吗?”邦恩王妃掏出鹅绒棉签,轻轻探进陈拂樱的耳朵里。
“嗯哼?”轻柔舒适的触感不禁让他慵懒的蜷缩着身子,就像躺在母狮怀中无所担忧的小狮子,听着祖辈被在草原上如何成为王者父辈被开拓基业的故事。
“你祖父说,亲爱的娅莲戴娜,在你即将远行时,我有一言赠予你,请时时刻刻反思,在摘下象征希西维斯帝国公主的王冠后,你还剩下什么……”
陈拂樱伸出手去扑捉漂浮在光影中的樱花瓣,“母亲”的言行和他看过的西方宫廷剧中的王妃有些不一样,她总是不停的向自己灌输这个时代的生存之道,往往这个时候,只需要安静听者,记住心里就好。
“呀,看来是时候定个时间给你掏耳朵了!”邦恩王妃掏出沾满黄色碎屑的鹅绒棉签,皱着眉头,捏了捏陈拂樱的脸,嫌弃将碎屑轻轻磕在不远处的小石子上。
“我有扈从骑士吗?”陈拂樱翻过身,让另外一只耳朵显露出来,他很享受每个周末的这段时光,指尖轻扣放在旁边的《帝国骑士纪元史》。
邦恩王妃在旁边的银色匣子中,选取一根新的鹅绒棉签,仔细细致的将其放进陈拂樱的耳朵里,略有自豪的笑着,“每位王族都有的哦,只是他们还未到出现的时候。”
“那母妃的扈从骑士是谁呢?”陈拂樱趁着邦恩王妃换棉签之际,歪着头看着她。
娅莲戴娜为之一愣,伤感的看向白色高塔好一会儿才收拢神色,淡淡开口道:“你应该听说过传闻,连克山杜帝国以前只有六大骑士……”
“白衣骑士阿基米德?斯修是母妃的扈从骑士?!”陈拂樱意外且惊喜的看着邦恩王妃。
王妃溺爱的将他的头扶正,“别乱动,耳朵还没搞完呢!”
陈拂樱开心的闭着眼,想着《帝国骑士纪元史》中关于第七骑士的记录:阿基米德?斯修,一袭如雪白衣,一柄长剑如雪,无声息的死亡骑士,杀人仅眉心一点。历年来,连续挑战帝国六大骑士,不败!
……
赶在黄昏之前,两架马车稳稳停在连克山杜帝国都城下,穿着白色燕尾服的青年管家殷勤的拿出车凳放在马车前,一位穿着鲜红洛丽塔衣裙的女孩优雅的提着裙摆走马车,向一旁从马车上翻越下来的贵族少爷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但低头行敬礼时,撇过的嘴角显示着她心中深深地不屑。再次抬头时,温和醇厚的笑容像金色的太阳花般绽放着迷人的光彩。
中午和母妃喝过下午茶后,就被告知下午要来接见两位贵族亲戚,是连克山杜家族的本族,他们长久居于帝国北部的莱茵山脉,替大帝守护着帝国发家的龙起之地。不过,据老甘修所言,他们已经在莱恩山脉独大多年了,只是每隔五年就会向帝都派遣他们优秀的子弟来显示忠贞。加之帝国每年有25%的赋税来自此地,王族和大臣们对此也不在多加关注。
以智慧和心机深受家族那群老顽固认可的安奇亚丝小姐,据说她三岁的时候,就能背出言灵教九十九条教谕,五岁时,能靠熟知的帝国历史来和帝国学院的老师们辩论,至于心机城府之名是怎么来的,或许只有那群老顽固知道。
在繁琐苦涩严苛的贵族家教下,往往能产生出三种人,遵守规则的人,破坏规则的人,还有一种就是变态。另一位亚特菲斯少爷,比起陈拂樱来则是真正的贵族,因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脸上长满雀斑的小胖子目光毫不掩饰,死死盯着爱丽丝胸怀的丰满。
陈拂樱心中默哀,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比起这位毫不掩饰自己本能的愚蠢少爷,他更想见见安琪雅思,希望她的心机和城府不是来自“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之类的茶言茶语。
“由古皇子,我代莱恩山脉的费恩?连克山杜公爵向你问好致敬!”少女提起如斗篷般的圆裙半恭着身子,开心的看着他。
“嗯,代帝国向一直以来尽心尽力替帝国守护北境的费恩公爵表示感激!”陈拂樱踮起右脚脚尖,弯腰回礼。
在两个人和气的走向石阶时,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肉球狼狈的从上方滚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笑,皆礼貌避让,继续向上走去。
安奇亚丝强忍着笑意,心中却不断讥讽这位同她来自一处的愚蠢少爷,999阶台阶,应该够他受得了。
双方的长辈们客套着走进王城会客厅,陈拂樱被邦恩王妃责令留下,理由是虽然亚特菲斯少爷的一些动作有违贵族基本礼仪,但身为王族应该具备如海般宽广的容人之心。所以,他现在得站在门口,等小胖子一个石阶一个石阶的走上来。
安奇亚丝显得很积极,她的问话比较零碎,但以陈拂樱近三十年的生存智慧来看,她的掩饰无异于小孩子过家家,但没有指出来,只是静静地听着。
夕阳渐渐从远方山脉的顶峰上落下,红色的晚霞也随之变浅变淡,最后化为一抹紫色。石阶下,渐渐冒出一枚黑点。
见四下无人,又或者是安奇亚丝觉得她问清楚了她想知道的,就大胆的直言不讳起来:“一直听说,你是位天赋平平,相貌平平的王族。我想不到家族优秀的血脉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
“哦?什么样的?!”陈拂樱瞬间起了兴趣,他也说够了想让这位骄傲的公主所知道的一些东西。换换口味也不错。
“什么样的?!难道从小到大就没人告诉你,你是家族中的失败品吗?”安奇亚丝叉着腰,倨傲的看着陈拂樱,宛如一只浑身充满傲气的天鹅。
对于这位五岁就能背熟史诗级吟游诗人泰戈尔《吉檀迦利》的人来说,他的确提不起脾气。但对于另外一位就不好说了。
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围绕着他转的亚特菲斯像是突然有感而发,指着陈拂樱的鼻梁惊讶道:“苏弗格森大帝那么英武,邦恩王妃也被视为帝国最优雅最漂亮的女人,而你这么丑,你不会是捡来的吧?”说完,还为自己完美的推敲拍起了手。
一旁的安奇亚丝也认真的将陈拂樱上下看了一遍,点头表示认同。
唉,真是做的一手好死的小可爱啊!
“老甘修,我想我的解剖室很适合和远道而来的两位贵族少爷和公主谈论事情。”陈拂樱笑容如常。
戴着白色手套,佝偻身子的老管家从阴影中走出来。拎着形如鸡子的两个人,稳步走向处于西侧的高塔,嘴角泛起温和醇厚的笑容。
解剖室?安奇亚丝疑惑的歪头看向亚特菲斯,对方也一脸懵逼,据他们手上的资料来看,由古王子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啊。
良久,甘修摘下手套,优雅日常的走出高塔地下室。
陈拂樱记得,高塔地下室里躺着的应该是解剖了一半的血族男爵。只不过,这类低等血族,看起来和一个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们能大概率看到,一位四肢囚禁帅气高贵的男子,肠肚被剜出来的单独放在器皿中,张着血口,他的牙齿被敲掉,独留下长长的舌头,低着猩红的血液。
“啊~”两声尖锐冗长宛如猪嚎的哭叫声,让苏菲亚侯爵和希尔侯爵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杯盏,这是他俩子女的叫声。
陈拂樱的母亲漫不经心的喝了口奶茶,不管旁边神色好奇的苏弗格森大帝,柔和轻笑道:“两位侯爵难道没有教导子嗣,’以微笑面对死亡’是一名合格贵族的基本修养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想最有修养的由古王子会耐心教他们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优雅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