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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强食的自然界中,越是兽中之王,越喜欢那种远离兽群,俯视苍生的感觉,人类也是如此。因为上位者从不与卑微者同行,你身边是什么人,往往影响你是什么人。而这个人,从不与任何人同行,是王者中的王者。我们只能依稀知道,她在137年前在脉代奥拉的神宫中现身,93年前出现在东部的屠龙山脉,最近的线索是37年前,她在中央帝国的教皇教堂中出现过。”
——《言灵教廷绝密手札》第1031页。
言灵教红衣大主教俾斯特坐在宽敞的马车中,突然想到这句被称为《暗黑启示录》中,所记录的这句话,如果他不是言灵教三大红衣主教之一,他绝不会有权利去翻阅这本锁上铁链的人皮书。初代编制者已不可考,但“这是一本拷问灵魂的书”这一编书原则影响着后来的每一代人。
掀开窗帘,斑驳的光影宛如金屑洒在马车中,使原本有些昏暗的空间显露圣洁的光彩,金黄的阳光照射在这位位及权臣的大主教身上,圣洁,无暇。刚刚修攒的胡须两侧轻微翘起,光鲜艳红的主教长袍略显宽松的穿在身上。
马车外浩荡的两队教廷圣骑士跟在左右侧,一律被圣水圣言祝福和洗礼的银色盔甲圣洁如月辉,镶嵌金色太阳教廷标志,他们就是西部史诗大陆最为超然的圣骑士团,就是最荣耀的护圣者,俾斯特看着这群沐浴在阳光下如太阳般耀眼的圣骑士,不禁合上眼,左手放在略显瘦薄的胸膛,右手中指在额头画了一个圆圈,赞叹道:“信主啊,吾等与永恒等存,直至圣堂。”
俾斯特懒洋洋的靠在柔软的背靠上,一副满意至极的样子,他实在没有不高兴,所谓红衣大主教是督主教督国之后在脉代奥拉神宫中潜心研修,能体会神谕的那一批人。作为被教廷授封史上最年轻的红衣主教,授封仪式刚结束就被派往前去连克山杜帝国的第七皇子进行受礼仪式,这是何等的荣耀,他虔诚的坐礼拜,这一定是主聆听了他由心侍奉的祷告。
言灵教廷的神修有黑白两品之分,黑品神修有修士,修士辅祭,修士大辅祭,修士司祭,修士大修祭,主教,大主教,督主教和红衣大主教以及神在陆地上的代言人——牧首。这十个品次,作为已打入教廷核心,离最靠近神的存在仅一步之遥的红衣大主教,往往有些督主教一辈子都无法跨过这个门槛。
“应该快到了吧……”
这位已年近五十的大主教低声喃喃自语,不知道是离连克山杜帝国的帝都不远了,还是离他爬到牧首不远了?亦或者两者皆有?
连克山杜帝国的帝都建筑在一座浮空山上,青黑色悬浮的石阶扶摇而上,身着红色主教服的俾斯特谦恭的站里在石阶前,提起长袍,迈步向天空的宫殿走去,距离上一次攀爬悬空石阶好像是自己九岁的时候吧,稚嫩,纯真,无邪的攀爬了三天三夜,最终在叩响脉代奥拉的宫门后,又累又困又饿的昏倒在冰冷的雪地上,但那时他的心如此刻般火热。
石阶一侧的转角一位身穿黑袍的女人像黑猫一般,看着骑士团,整个脸隐藏在黑袍的阴影中,俾斯特心中一惊,正要派遣骑士前期查看,却看见那位女士被一位提着圆裙跑来的贵家小姐险些撞到在地,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不是在什么地方都能看见如毒蛇般致命的黑巫女的。
浑身乏着金色光辉的圣骑士团静穆在石阶两侧,闻风而至的好事者将其层层围住,不知是从哪位风游诗人开始,圣骑士作为和高等贵族同阶的最佳配偶者,人群中已不乏有高官家的小姐频频向骑士们暗传秋波,俾斯特会心一笑,步伐更加坚定。圣徒在哪里都值得被尊敬,神谕将由我们传达。
穿着金色盔甲的宫廷骑士长骑着匹通体白色的高马,矗立在宫门前。看着大口喘着粗气,密汗沁出额头的红衣主教,999阶台阶对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老说,确实有些残忍。翻下白马,打理好盔甲,迈步向俾斯特走去,向其伸出象征着连克山杜皇室的手。
“愿信主赐福与你。”俾斯特伸手虚弱的拉过骑士长的手臂,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劳累过了,这位老人将自己半生的热情和精力都献给了脉代奥拉圣经堂中凡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读完的浩瀚书海中。
“不管是上位者还是神,对于忠诚的人都不曾吝啬嘉奖。”骑士长抽回手,看向在阳光中璀璨生辉的白金宫门。
俾斯特心中一跳,他当然知道,这是皇室的向他抛出的一根橄榄枝,其中不仅仅有他身为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他想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是大圣哲弗里德昂斯的首徒也是现唯一的徒弟。在这个世界凡是带圣的,都站在了世界的顶峰。这群老人从来不参与世俗宫廷的权利纷争。但他们却总能以压倒性的权重去碾碎权利纷争的天平。
这也不难理解,骄傲如野兽之王的连克山杜帝国之主,苏弗格森?威廉?连克山杜大帝会派遣亲信邀他给七皇子洗礼赐福。
他不顾休息,草草用手帕擦拭额头的汗珠,左手白色的光辉闪动,高阶净尘术。
骑士长从头盔的栏缝中看着恢复干净圣洁的主教,慢慢移开脚步,露出宫门门口。凭借连克山杜帝国的实力,足够请言灵教派遣牧首来为皇子洗礼,只是近日是请神日,牧首负责相关事宜,为言灵教高阶圣徒传达神的旨意,为他们增加和提升技能点。
俾斯特提起长袍,迈过半腿高的宫廷门槛,在一位老侍女的带领下,穿过出自史诗级非凡建筑师之手的宫廷王殿,走进笼罩在一颗巨大红缨树下的白色城堡。
“言灵教红衣大主教俾斯特?佑西?格里芬代信主问候邦恩王妃。”俾斯特躬身看着金玉造就的宫殿地砖。
“嗯,愿主聆听我的祈祷。准备差不多就可以开始洗礼仪式了。”王妃端坐在厅堂上的高椅上,宽大的裙摆却将其显得更为俏丽出尘。
年迈的侍女举起型如干柴般的手掌拍了起来,一众侍女端着举过头顶的圣水鱼贯而入。
俾斯特在侍从递来的白银盆盂就柠檬水洗净手掌,不漏过每一个角落。他虽然年迈,但依旧如一位青壮年般敏锐、心细、懂规矩、知谦卑。
擦干手掌后,在侍女长的示意下,将手放进整个连克山杜都找不出第二杯的圣水中,为了给七皇子洗礼,全国的大主教和督主教被召集起来,为一杯圣水整整日日夜夜的祷告圣言了四年。指尖轻微的感受杯中圣水那澎湃如亚琴海的圣力,他有直觉,哪怕是活了近千年的血族侯爵,在这杯圣水下也绝对撑不住三分钟,就会被净化为邪恶灰烬,直到十年一次的血月,再次复活。
俾斯特穿过侍女群,走向站在王妃旁的小男孩,讲真,在俾斯特看到小孩的第一眼是惊讶,他的魔法天赋很平常,骨骼也很稀松,如果不是站在王妃身旁,他完完全全可以相信这是一个普通贵族家的孩子。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很多杰出不凡的血脉都会或多或少孕育出平凡者。
想到此处,心里倒是送了一口气。至少这个平凡的孩子不会成为他迈向牧首的绊脚石和污点,在向牧首不断攀爬的路上,他见了太多因为被藐视规则轻易渎神的愚蠢贵族而被拉下神坛的主教,督主教。走到他这一步的人很少,所以他就需要更加谨慎。
“神说:你在母腹中我就认识了你,在我创世之前,我就已经拣选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陈拂樱感觉被画上圆圈的额头有着前所未有的清凉,魂穿带来的不适和凝涩感在这一刻被永久的消除,他看着眼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在圣杯中再次浸湿手指。
“神说:你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的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宅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孩子,你要追寻我的足迹,方能走向荣誉,步入不朽殿堂。”
不长的话语却好像耗尽了眼前穿着红衣的老人,他大口喘着粗气,长袍中滑落出一根九分六寸的法杖。
佝偻的老者却凭借那根细弱的法杖站稳了身形,平稳了气息。
侍女长看陈拂樱的眼神中闪烁着光彩,她知道当一位神者为一个孩子做洗礼时耗尽力气意味着什么,尤其这位神者还是一位红衣大主教。王妃的神色却平常。
俾斯特心中满是惊愕,睁大混浊的眼睛,似乎是想看清他眼前平常无奇的孩子,他不会看错,魔法天赋平常,这意味着他的魔法值不会很高,走术士这条路不会走很远,撑死也是一阶魔师。而寻常的骨骼,纵使他练到成年,也勉强可以担任普通贵族的骑士长。但,苏弗格森大帝的孩子似乎并不需要太强的实力不是吗?
“神最后说:我的问题是,你愿意成为我的孩子吗?”
陈拂樱在众目睽睽下,终究是没有做出惊世骇俗的事,在“母亲”的恳首下,乖巧的点头。他可不希望被“异端裁决所”的家伙们关进高塔,审问他的灵魂。有教廷,就有“异端裁决所”,存在了近万年的生命禁地,它被尊称为“上帝的影子”。
俾斯特被保养很好的脸上,闪烁着神圣的光泽,心中送了一口气,看向小孩纯真无邪却闪烁着智慧光芒。神说,可爱的孩子总能得到指引。
俾斯特用尽最后一滴圣水,点了自己的额头后,点像陈拂樱的额头。半膝跪地,从宽大的衣袍中掏出银制天使长加百利的雕像,紧紧握在手中,口中低喃着隐晦,苦涩,难懂的教文。
“叮,来自红衣大主教的献祭,获得技能点:不可被探查。”
“叮,来自红衣大主教的献祭,获得技能点:大圆净智。”
俾斯特满心欢喜的被邦恩王妃和由古皇子送出宫廷,直到帝宫门外。开心的摇着手告别,只是略有好奇的事是,王妃的目光并不曾看着自己。但心中随即释然,能让高贵的王妃前来送别已经是一种殊荣了。
轻松惬意的走进马车,回首看向屹立于云端之上的皇庭,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坐在马车中的座椅上,思考了一会儿,随即闭上眼睛,在响彻史诗大陆的连克山杜帝国,碰到一两位见过的人,不是什么难事。
象征着言灵教至高荣誉的金太阳骑士团,拥簇着一辆马车,缓缓走出矗立在大陆上近三千年的连克山杜帝国。乘着落日的余晖,沐浴在斑驳的金色光影中,俾斯特撩起窗帘,看向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王都,低声喃喃自语:“静待着,期待着,一切都将属于本属于的。无论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