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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肖震的计划,由夏晨带一名女干部化装成买家,与彪哥进行接洽,争取在交货时将他秘捕,由此打开整件事情的突破口。夏晨提出是不是就他一个人去,或者带一个男的侦查员也行,不一定非要女的一起去,但被肖震坚决地否定了。
也是,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往里闯,随便玩玩可以,但要牵涉到谈生意就显得单薄了;两个高高大大、面相陌生的大男人正儿八经地出现在酒吧那种场合,也不太像那么回事儿,毕竟这次涉及的量会比较少,又不是搞批发,身边还带着保镖啥的干什么?你以为是电影里面的黑帮搞大宗军火买卖呀?一看就有点像警察办案。
因此,装成一个偶尔涉足此道的小毒贩,可能会更容易打消对方的疑虑,最好是一男一女装成那种不正当关系一起出现,并且这个女的打扮得稍稍前卫一些,则可能会更容易融入到整体环境中去而不至于引起别人的警惕。
那就带一个女的吧,带谁呢?夏晨心里早已有谱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刑侦女孩吗?任晓雯,就她了。
经过支队领导谈话,任晓雯也马上同意了。滨州边防支队因为办理的大案比较多,整个儿都有些大爷们倾向,平时都不太爱让女孩子跟案件沾边,冠冕堂皇地说是怜香惜玉,实际上谁知道他们咋想的。本来就是因为喜欢查案破案才去学刑侦的,却被整天闷在档案室里,憋都憋坏了。现在有了这么个好机会,任晓雯可高兴坏了。
对她来说,办案倒在其次,还有一个隐秘的动机,上次听夏晨讲就是在那个酒吧里发现于飞乱七八糟的,说不定这次也能让她碰到,看看这于飞到底在那里是怎么个乱七八糟法。对夏晨的话,她没理由不相信,但人都有眼花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呢?
不亲眼看到,她终究不会死心。不过,要是亲眼看到他真的就是那样乱七八糟的呢?她该怎么办?冲上去打他?骂他?踢他踹他?她真的不敢想下去。
夏晨开着一辆地方牌照小车在支队门口等着任晓雯,他穿着一件花格衣服,牛仔裤,戴着一副宽边墨镜。这次的任务,主要是争取能接触上,取得初步的信任,如果能够发展到谈价钱、商定交货地点等实质阶段,那就再好不过。
有人在敲车窗,夏晨转过头去,眼神又有点呆了,任晓雯头发随意地披散着,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拎了一个小包,站在车子旁边,显得袅袅婷婷,就像一朵刚出水的荷花。
她瞪了夏晨一眼:“看什么?不认识啦?”
夏晨回过神来,有点讥讽地说:“我的大小姐,你以为是去相亲呀?穿得这么清纯!你就不怕别人把你给吃了?”
任晓雯没好气地说:“不是有你吗?我怕啥呀?”
“我可管不了你。去,再换套衣服过来,怎么出格怎么穿!让我也饱饱眼福,成天摆着这副一本正经的臭面孔,你也不嫌腻呀?”夏晨一脸的坏笑。
任晓雯坐进了副驾驶位,一把将小包甩在他的肩上,“你想怎么出格?一脑子的坏水,真是的!正经开你的车,我带着衣服呢,到时候再换来得及。”
夏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还不忘调侃两句:“我哪坏了?哪坏了?”满脸无辜的表情。
车子迅速地在滨州通往海城的高速路上奔驰。任晓雯开始还有说有笑地跟夏晨聊上两句,不一会儿便小鸡啄米似的打起瞌睡来,再后来干脆斜靠在座位上,睡着了。夏晨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专注地开着车。
当天晚上,陆离酒吧门口,夏晨叼着一支烟,昂首阔步地往里进,身边挽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眼睛半开半闭,腰肢曼舞蛇扭,脸上有明显的涂脂抹粉的痕迹,嘴唇更是抹得腥红,一看就是那种夜生活十分丰富的女孩子,仔细看去,却赫然竟是任晓雯!
两人来到酒吧角落的一个小桌上坐来,叫了啤酒饮料,慢慢地喝了起来。
酒吧里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音响中放的是悠扬的古筝曲《梁祝》,大家三五成群地坐在大小桌子旁欢声笑语。夏晨与任晓雯也不咸不淡地说着话,任晓雯不时地娇笑声声,花枝乱颤。
夜色渐深,音乐由悠扬变得高亢,舞台上的表演也开始了。年轻的男女们也纷纷走进舞池,随着重金属打击乐强有力的节奏剧烈地摇晃呐喊起来。
彩灯闪烁,群情激荡,三十平米见方的一个舞池,瞬间便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夏晨与任晓雯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夏晨以前基本就没进过舞厅,对跳舞这东西也不是很感冒,但既来之、则安之,随着鼓点一顿乱扭,渐渐地竟然也扭出了些感觉,不再似刚开始时的那样毫无章法,看来环境确实是能够改变人、塑造人的。
任晓雯从后面将手搭在夏晨的肩上,看上去则自如得多,本来跳得好好的,可不经意却注意到了夏晨那疯狂乱扭的屁股,实在禁不住笑,捂着嘴跑回座位上坐下,趴在桌子上吃吃地笑,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她赶紧掏出一面镜子,绷紧了脸,就着昏暗的灯光简单地补了一下妆,却又禁不住笑起来。
夏晨正一个人扭得欢,回过头来却找不到任晓雯,他四处张望,才发现她已回到座位,于是也走了过去。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还在随着鼓点一扭一扭。
他看到任晓雯一个人在笑,十分纳闷:“你笑什么?怎么就跑回来了?多好玩呀。”
他站在桌子旁没有坐下,双手微举,仍是一扭一扭。本来已慢慢收住笑的任晓雯刚喝到嘴里的饮料直喷而出,吐了夏晨一脸一身,她趴在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哈哈……你……能不能……不扭了呀?哈哈哈哈。”
夏晨一屁股坐了下来,用餐巾纸擦着脸上衣服上的水珠,“好好好,我怕你了,不扭了还不行吗?你看看,新买的衣服呢,多大的人了,喝个水还呛,真是的。再说,我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点感觉呢。”
“还感觉,哈哈哈。”任晓雯又是一阵大笑。夏晨闷着头一口将酒喝了,作势要将酒杯砸过去。任晓雯马上举手作投降状,“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吗?”嘴角仍然尽是笑意。
这时,在吧台上玩花样调酒的男服务员已经歇了下来,换上了另一个专门供酒的应侍生,二十来岁,看上去也清清爽爽,只头发上染了一撮黄毛。待他面前摆着的各种鸡尾酒被拿得差不多了,夏晨示意了一下,说,“我们过去。”
他一手拉过任晓雯,摇摇摆摆的走过去,任晓雯任他拉着手,轻轻地说了句:“你不扭会死呀?”夏晨白了她一眼。
两人来到吧台前,找了个高脚椅坐下。任晓雯要了杯“蓝色魅影”,晶莹透明的蓝色液体,喝上去有一股少许白酒、雪碧、蓝莓以及其他什么的味道。
夏晨看了看摆着的一排调酒,低声说了句:“小弟,我想来一杯‘黑色幽灵’。”
年轻的应侍生黄毛看了他一眼,说:“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种调酒,您可以换其他的酒水。”
“没有‘黑色幽灵’?那来杯白色的也行。”夏晨装作随意地说。
正在顺手擦着桌子的黄毛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睛定定地看过来,夏晨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黄毛平静地说:“先生,请稍等一下,我得问一下老板。请问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陈,你就说是一个叫阿坤的介绍来的,找你们彪哥。”
“好的,您稍等。”黄毛走入内堂。
夏晨看着他走了进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按照黑皮的交代,酒吧里知道这回事的不多,应该就一两个人,他前两次来这里买货,也是经人介绍这样跟黄毛说,然后顺利与彪哥见上面的。可问题是,黑皮的被抓,他们会不会听到什么风声,并采取一定的防范措施?彪哥手头上的货并不多,会不会已经出手了?
最关键的是,黑皮所说的那个“彪哥”到底是不是就是他们视线范围内的这个丁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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