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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对于常书记的决定,姜毓仁倒是没有像父亲那么在意,他现在是很想在柳城一直待下去。
然而,等父亲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姜毓仁才明白,父亲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旦把他在柳城放上几年没动静,绝对不是好事。虽说他现在还年轻,和同职位的其他人相比,机会要多一些,可是,如果不趁着年轻尽快卡位,等到被别人占了先机,以后就不那么容易了。
姜启华当然知道,儿子这个年纪做市委书记已经很难得,可他不能停,必须往前走,完全就是“不进则退”的结果。一旦停下脚步,想要再走一步,就会发现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父亲说,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只能不停向前走,停止不前就是被打入冷宫,后退就是粉身碎骨。姜毓仁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而且,自从他答应了父亲进入常继山办公室的那天开始,就将这种升级卡位战作为毕生的奋斗的阶梯。可他最近越来越发现自己不适合这样的道路,或者说,自己的内心已经和当初的目标距离越来越远,甚至有时候不那么想拼了。也许,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混日子混到老,等五十岁了,起码也可以到个副省级。不用拼,不用像过去那样在夹缝中喘息,不用一天到晚揣摩别人的心思,选择自己爱的人,只是简简单单地生活。
“这次的人事活动只是为了配合中央进行的,你不用急,可是下次就必须要上去了。这段时间,最好能把常继山的那块心病去掉,你的人事改革实验成功了,常继山就会开始在全省推广,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父亲说。
“嗯,我知道了,爸爸。”姜毓仁道。
“谢克明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父亲问。
“这次就这么算了,他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而且,曹文康,我已经决定放走了。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看着也烦。”姜毓仁道。
父亲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现在和谢克明斗的话,也划不来。”
“嗯,而且,他现在做了Z市的市委书记,将来合作还有很多的。吃亏就吃亏吧!”姜毓仁道。
夜幕深深地压着大地,姜毓仁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的夜色。
“谢克明可能就是怕这次把你调到Z市去,才出的那一招吧!”父亲说。
“他也太看得起我了,现在谁敢再给我升职?”姜毓仁苦笑道。
“常继山跟我说,等下次人事变动的时候再给你动。我想了下,万一下次没有好位置怎么办呢?并不是说他想安排就能排上的。”姜启华沉思道。
“您的意思呢?”姜毓仁问。
“你黄伯伯和我商量了下,还是要趁早找机会,不能等到下次了。”姜启华道。
姜启华说的“黄伯伯”是省委组织部部长黄冬林,黄冬林和姜启华是老朋友,关系密切,也是姜启华卸任之后,和他难得保持关系的一位重量级人物。
“爸,这件事,您也别太着急了。看机会吧,如果有了合适的位置,咱们再想办法。”姜毓仁劝道。
姜启华也觉得儿子说的不无道理,这种事还是得看运气的。
叶桂芝推门走进书房,见丈夫刚要挂电话,赶忙说:“先别挂,我和毓仁还有些话要说。”姜启华便将电话给了妻子。
“毓仁,这周有空回来吗?”母亲问道。
“呃,好像还有事。怎么了,妈?”姜毓仁问。
“哦,是这样的,你姑姑跟我说了好几次了,那个张涵雨,我也见了,看起来是很不错的孩子,待人接物各方面都很周到,你有空的话——”母亲说。
“妈,您别跟着我姑姑瞎掺和了,张涵雨我见过很多次了,只是朋友而已。”姜毓仁打断母亲的话。
“毓仁,你——”母亲没想到儿子拒绝的这么快,根本连考虑都不考虑。
“妈,时间不早了,您和我爸休息吧!晚安!”姜毓仁挂断电话,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站在桌子边的顾小楠。
“怎么了?那副表情?”他笑问。
她盯着他,环抱着双臂,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又有新目标了?”
他知道她一定是听见他和母亲的谈话了,起身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笑道:“你这个小家伙,吃醋了?”
“本姑娘不吃醋,我喝醋!”她说道。
他大笑,低头望着她,说:“让我看看喝醋的美女是什么样子的?”
“去,别来惹我!”她推开他,大步走出书房。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他抱住了。
“楠楠喝醋的样子也很诱人怎么办呢?”他从身后抱住她,脸颊贴着她的,在她耳畔低语道。
顾小楠忍不住笑了,想生气又找不到足够的理由。
刚刚听到他和母亲说起“张涵雨”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舒服了一下。不知道张涵雨是谁,可是听他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很熟悉的人,而且,他那么说,八成张涵雨就是他妈又给他介绍的女朋友。
“找上你还真是烦啊!”她叹道。
“烦什么?”他扳过她的身,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仰起脸,右手手指从他的喉结轻轻抚摸到他的脸颊,说道:“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颠倒众生的,不知要迷死多少人。每天都要想,今天又是谁看上你了?你说,能不烦吗?”
他无声地笑了,道:“这么说来,我后半辈子可以出卖|色|相养活你了?”
她轻轻捏着他的脸颊,道:“要卖只能给我卖,别人出再多钱都不许卖!”
“那楠楠打算出多少钱买呢?”他含笑望着她,问道。
她没想到,自己怎么又这么容易地掉到自己挖的坑里面了?心里懊悔,看看他那得意的笑容,就越生自己的气了。
“怎么走了?”见她悻悻地朝客厅走去,他笑问,“还没说呢,你打算花多少钱买我?”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装出一副很阴险的样子,说道:“改天先带你去称一下再说。”说完,她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姜毓仁看着她这副自作自受又假装平静的样子,真是忍不住要笑翻了。
自作聪明的丫头,总是这个样子!
电视里的音乐声在客厅里回响着,他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道:“楠楠对我没信心吗?”
她低下头,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说:“我只是有时候会想,这一切那么不真实的,因为太幸福了,所以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样。”
他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这个小脑袋,是不是一天到晚太闲了,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我哪里闲了?只是,只是有时候会想,又不是一天到晚想。”她说道。
他拥着她,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处理好家里的事,然后,我们就结婚,正式结婚!”
她的脸,一下子变的滚烫,却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她害怕自己的表情会泄露自己的心迹,会让他笑她。
“怎么了?不行吗?”他见她没反应,问道。
顾小楠摇头,看着他,说:“不管要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的,所以,你不要把自己逼的那么紧,顺其自然就好!”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说:“那你不会跟别人跑了吧?比如说,那个萧宇哲。”
很多时候,他是那么地让她感到安全和温暖,可是,他不讲理起来,恐怕这世上没几个人可以比得上了。
“是,搞不好哪天就跟着他跑了。”她故意说,然后转头看电视。
“死丫头,你——”
“切,还说我要胡思乱想,你还不是一样?早跟你说过了,和他没关系的,你就这么不相信的。算了,以后懒得跟你说话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顾小楠道。
他没说话,靠着沙发闭上眼。
谁人不年少?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他在身边不说话,便关了电视看着他。
“是不是累了?我去放水,你泡个澡,舒服一点。”她说。
他睁开眼,淡淡笑了, 说:“你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真是累了。”
她的手指轻轻按压着他的眉心,说:“年纪轻轻的,别老是皱着眉,很容易变老的。”
现在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姜毓仁想着,拉着她的手。
“好了,我去放水,你等会儿。”她说完,就抽开手起身走向浴室。
姜毓仁闭着眼,继续靠在那里。
和谢克明也不知道怎么就结下梁子了,可能是他给常书记当秘书那时候吧。这次有传言说,他要调去Z市接谢克明的位置。按照爸爸的话说,可能就是黄冬林部长的意见被传出来的,结果再度挑起了他和谢克明之间的矛盾。按道理说,谢克明继任Z市市委书记,就不该再去管谁来接替他。可是谢克明这个人有点唯我独尊的架势,应该不会容忍他姜毓仁和自己搭伴。所以,这才给他添了点堵。明知让曹文康出来闹,根本不会对他姜毓仁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可毕竟就是一点堵,如同一根鱼刺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现在让合水市的市委书记过去接谢克明,倒是一个好的选择,那个人做人做事很委婉,不会跟谢克明闹翻。
也许,有些事真的就是上天注定的。
是曹文康让他和顾小楠有了再次相见的机会,那么,就原谅曹文康这次的行为好了。让他如愿以偿调去Z市,也算是和他扯平了。只是,曹文康父亲那里还是要找点麻烦的,要不然,搞不好在将来的某一天,有谁再把曹文康这张牌打出来。他是再也不想被牵扯到这件事里面了,自己和顾小楠两个人,男未娶女未嫁的,凭什么就要一次次被人拿来指责?
不知不觉的,水温渐渐低了下去,他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很多了。
擦干身体,走到放干净衣服的架子那里,才发现她给他放了一件从没见过的浅蓝色浴袍。
他擦着头发,走进卧室。
“我去帮你吹干头发,要不然这样会感冒的。”她放下膝盖上的笔记本,走下床。
“现在都五月份了,还会着凉吗?”他说道。
“当心一点总没错的。”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她就拉着他进了浴室,从洗脸池的抽屉里取出她买的吹风机,按着他坐在小凳子上,给他吹着头发。
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姜毓仁感觉温暖极了。
看来,冒险还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如今的幸福?
浴室里只有吹风机发出的“呼呼”声。
姜毓仁不知道,最近家里面发生了很多的事。
按照上级的命令,鉴于机关臃肿的影响,各大军区的各级机关都要开始人事变动以及部门合并,现在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意见,具体如何执行,因为上级内部出现了很多不同意见而没有确定下来。虽然具体方案没有定,可是这个合并精简是个大趋势,必定要执行的,只是个时间问题。
姜启珍的丈夫现在是省军区装备部的副部长,装备部有一个部长三个副部长。而据说在这次人事变动中,装备部是个关键。正部长想着升职,而军区内部也有意从原本的人员里提拔这个部长。张涵雨的大伯就任省军区的第一副参谋长,要是改革方案下来,张涵雨的大伯就是直接的参与者。而张涵雨的父亲在家族中威望甚高,因为这个缘故,张涵雨也是张家的掌上明珠,说一不二。这便是姜启珍夫妇急于促成张涵雨和姜毓仁结婚的原因。
姜毓仁的叔叔姜启岩虽说也在省军区任职,却是隶属作战部队,根本没有在此次机构整编的计划之内,他完全没有姐姐姐夫那么在意。非但不在意,反倒是支持这样的机构整编,他一直在家里说,部队文职人员太多,工作效率太低,成天没事干就是给他们找事情,那么多人,早就该送回家歇着去。军队改革,第一个就该向那么多的文职机构下手,要不然,部队的战斗力如何提高。
因此,在姜家内部,为了姜毓仁和张涵雨的事,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姜启珍夫妇认为,张涵雨的家族在军中势力庞大,而姜家里里外外很多人也都在部队,既然张涵雨有心于姜毓仁,那促成这桩事,对于姜家未来的发展都是极好的一件事。可是姜启岩,或许是因为他的个性直爽,或许是因为他看不惯张涵雨大伯那副样子,在家中极力反对姐姐姐夫那么做。
作为姜启华来说,自己身在官场多年,之所以能够一路青云,就是受了父亲许多的恩惠。虽说军政分家,可是,毕竟都在一块地盘上,互相之间总有些照顾和沟通。父亲退休都这么多年了,弟弟和妹夫们并没能在省军区的重要岗位上占住位置,能有机会继续扩大姜家的力量,也是一件好事。而且,张涵雨那个姑娘,他也见过了,伶俐乖巧,的确是比聂瑾强出许多。又从妹妹妹夫那里听说,张涵雨是为了姜毓仁而从北京调回来的,这么一想,这孩子对姜毓仁看来是真的有心。
然而,有句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不管省军区如何影响省委省政府,总归都是边缘效应。再加上,常继山对姜毓仁似乎还是不忍割舍,要是让姜毓仁和张涵雨交往,常继山那里肯定不会高兴。现在的姜毓仁,需要常继山的支持。虽说姜启华的其他朋友也在支持着姜毓仁,可是在一把手负责制的现实下,常继山一人的想法会直接影响到整个常委会的决定。
因此,在家里为了姜毓仁的事争论不休的时候,姜启华一直没说话。
姜启岩是个直性子的人,也许是因为长期在部队和战士们待在一起的缘故,说不来几句话就和姐姐姐夫发火了,说道:“那么想拉拢姓张的,干嘛不把你们家的儿子送出去?”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这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一家?”姜启珍对弟弟说。
“为了咱们家?我没看出来。”姜启岩道,“幸亏那姓张的没看上我家毓清,要不然我连儿子都保不住了!”
姜启岩的妻子坐在他身边,赶忙推推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再争了。
“大哥,你说句话!”姜启珍道。
姜启华没开口,叶桂芝却在一旁说:“大家都别争了,有事情咱们好好商量。”
“商量?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这种事,以后别叫我!”姜启岩气呼呼地站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姜启华兄弟姐妹四个,从大到小,分别是姜启华、姜启珍、姜启月、姜启岩。姜启岩在家中排行最小,性格也最不合群,一直都是兄姐们教育的对象,而姜心芳和姜毓清正是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女。
“大姐、姐夫,你们别在意,启岩就那个样子,我去劝劝他。”姜启岩的妻子张雪竹说道,然后起身去找丈夫。
一直沉默的姜启月的丈夫郑海涛开口道:“姐夫,其实,这件事也不必太着急。毓仁毕竟在常书记的手下做事,咱们也得为他想想。他虽然不喜欢聂瑾,可是,对张涵雨不是也没感觉吗?这种事,还是两情相悦比较好一点。而且,毓仁的性格,不是随便就可以强求过来的。”说完,他看看妻子。
姜启月明白丈夫的意思,接着说:“是啊,大姐,毓仁现在不是还有个女朋友吗?妈也说那姑娘挺不错的,而且,上次咱们都能看出来的,毓仁对那姑娘很喜欢。两个人正热恋着,你就是跟毓仁说张涵雨有千好万好,也不见得毓仁能听得进去——”
“你们现在都会做好人了,难道我是为了我们自己吗?”姜启珍打断妹妹的话,说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叶桂芝推推丈夫的胳膊,姜启华终于睁开眼,说:“海涛,你去把老四叫进来。”
郑海涛便出去了,见姜启岩正坐在客厅里抽烟生气,张雪竹在一旁不停地劝他。
“大哥叫你们呢!”郑海涛道。
“我不进去!”姜启岩道。
“好了,你别老这个样子,大姐和大姐夫也是为了大家好——”张雪竹劝道。
“他们这是为了大家吗?”姜启岩道,“等会打电话给毓清,让他赶紧找个女孩子谈恋爱去,还有小芳,赶紧跟肖那个臭小子结婚。再拖下去,搞不好哪天就逼到我家门口了。”
郑海涛坐在一旁笑了。
“你笑什么?唇亡齿寒,亏你还说读书比我好,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姜启岩对郑海涛道。
“我不是帮大姐他们说话,他们也有难处,你要理解理解。现在这件事,明看着是为了大姐夫,可是,咱们大家,包括你家毓清,将来不都是受益的吗?”郑海涛道。
“饶了我吧,他们的光,我可不想沾。下次转业的名额下来,我就立刻让毓清转业。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离了他们过不下去。”姜启岩道。
郑海涛笑了,张雪竹叹道:“你啊,就是这么犟!大姐和大姐夫对咱们大家有多好,你都忘了吗?”
“都是一家人,就你一回来要跟别人吵。赶紧进去吧,大哥等急了可要收拾你的。”郑海涛对姜启岩说。
“根本不考虑儿子幸福的人,还有资格收拾我?”姜启岩道。
郑海涛不说话,拉着姜启岩的胳膊站起来,一起走向姜启华的书房。
“坐下!”姜启华对弟弟道。
姜启岩虽说脾气很犟,可是在大哥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说话。
“启珍和志同的意见呢,我也好好想了下,为了大家的未来,和张家的关系要好好维持。毓仁那里,我也提过了,他现在不同意,可是,他对张涵雨也没什么排斥,慢慢来。启珍和志同,你们两个也别太着急,他们张家是嫁女儿的,而且又是他们主动提的,你们就慢慢的应承,为了张涵雨,他们肯定会帮你们的。”姜启华道。
“大哥——”姜启岩道。
“你先闭嘴!”姜启华道。
姜启岩再度气呼呼地转过脸。
“大哥,我们也没急,毕竟这是要毓仁同意的。你说的对,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要不然,反倒是会被对方卡着我们。”姜启珍丈夫许志同忙接着说。
尽管家里意见不一,可是,最终还是决定要让姜毓仁和张涵雨多多接触。作为叶桂芝来说,聂瑾要不是因为有个省委书记的爸爸,她才不愿意让儿子和聂瑾结婚呢!现在看来,张涵雨不止对姜毓仁全心全意,就连他们家也都主动释放善意。论儿媳妇人选的话,叶桂芝更倾向于张涵雨。只是,丈夫的态度并不明晰,让她也有些犯难。
在大哥家吃了午饭后出来,姜启岩一句话都不说,回到家里,就给姜毓仁打了个电话。
而那时,姜毓仁和柳城市市长周学农一起陪着省人行的刘行长吃饭聊天,张涵雨和柳城市人行行长、市委秘书长梁冬作陪。
“小叔?”姜毓仁走出包厢,来到偏道,接起电话。
“毓仁,你在哪里?”小叔问道。
“哦,这会儿有点事,在外面吃饭。”姜毓仁道。
“你这工作,简直都和我一样了,一年到头也没个休息的时候。”小叔道。
“我哪有小叔你潇洒啊!改天我休假了,就去找你。”姜毓仁笑道。
“好啊,随时欢迎你!到时候我陪着你,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是男人的世界!”姜启岩大笑道。
“没问题。”姜毓仁说,“小叔,你大中午打电话过来,是关心我来了?”
姜启岩叹了口气,说:“刚刚去你家,你爸他们,唉。我问问你,那个张涵雨,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件事啊!”姜毓仁往身后看了下,确认没人,才说,“只是朋友而已,并没别的。小叔,你怎么问这个?”
姜启岩再怎么直性子,也知道不该挑拨侄子和大哥大嫂的关系,便说:“我听到他们说,就问你一下。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姜毓仁有点搞不清状况,笑道:“小叔,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像你啊!”
姜启岩笑起来,说:“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哦,你和那个大学老师,你们还好吧?”
“挺好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姜启岩道,心情陡然沉重起来,“毓仁啊,婚姻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娶进门的那个女人,是和你要过一辈子的,你可不要慎重。选好了,就赶紧结婚,不要管别人想什么,自己的日子要自己过。”
姜毓仁不禁惊诧,却笑着说:“小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我可要请你去帮我给家里人解释!你不能把我卖了!”
“臭小子,你小叔我是那种人吗?”姜启岩大笑,“下次来我这里玩,记得把侄媳妇带上,那丫头,需要好好在部队里锻炼锻炼,要不然不能适应咱们姜家的生活。”
“饶了我吧,让小清子的女朋友去锻炼。”姜毓仁道。
姜启岩大笑。
姜毓仁也笑了,每次和小叔说话,就会感觉心胸开阔。不经意间扭头,发现张涵雨站在他身后,他的笑容凝固了片刻,对张涵雨点点头。
“好了,小叔,我这边还有事,改天再聊!”姜毓仁说道。
“那你忙去!”姜启岩挂断了电话。
张雪竹将茶水端到丈夫面前,说道:“大哥家的事,你那么多嘴干嘛?让大哥大嫂知道了——”
“我跟我侄儿交交心,他们说我干嘛?”姜启岩道,“真该跟爸妈说一说——”
“哎呀,我求你了,你还不嫌事情多啊!再把爸妈扯进来,你不是让他们担心吗?”张雪竹道。
姜启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姜毓仁结束了和小叔的通话,将手机合上,转过身问张涵雨道:“你有事吗?”
“啊?没事没事,就是看你半天不回去——”张涵雨温柔笑道,“刚刚是启岩叔叔的电话?”
“嗯,他好像回省城了。”姜毓仁道。
“最近说是机构改革,启岩叔叔在外带兵那么多年,也该调回军区了吧!”张涵雨道。
“他早就习惯在部队待着了,让他调到军区机关,恐怕根本不适应。”姜毓仁道。
张涵雨叹了口气,说:“做军人家属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特别是作战部队的,一年到头一家人都见不到几次。外人看着很威风的样子,有多难受,只有经历过的人知道。”
姜毓仁看着张涵雨那露出淡淡哀愁的脸,随口说了句:“你找个机关的不就挺好的吗?”
张涵雨怎么会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却笑了笑,说:“我就不喜欢那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所以才选择脱离那个环境的。你难道不是?”
“我没经历过那样的生活,偶尔去体验一下,还是感觉挺好的。”姜毓仁道。
发觉张涵雨还要提这个话题,他忙说:“把他们留在那里挺不好的,我们回去吧!”张涵雨很识趣,笑了笑,跟着他往包厢走。
“哦,我还要跟你说声谢谢呢!周市长跟我说,自从你们发布了会议消息后,经贸局已经接到了好几项大型投资意向的要求,下周就要准备安排投资洽谈会了。”姜毓仁道。
“哪里哪里,别这么客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张涵雨微笑着说。
“不不不,我这是代表柳城市委市政府感谢你的,你们政策导向果真比我们自己的宣传要有效地多!谢谢你!”姜毓仁停下脚步,向张涵雨伸出手。
张涵雨嫣然一笑,握住他的手,说:“既然姜书记这么客气,那我就接受了。别忘了明天带我们好好玩玩,你们柳城可是全省的明珠呢!”
姜毓仁点头答应,刚松开手,省行的刘行长就走了过来,笑道:“怪不得我们小张老撺掇我往柳城跑,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