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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张着嘴，嘴角轻斜，向上挑起。
露出一抹自嘲的神情来。
他朝着洛德走近了一步，缓缓说道，“洛德，我要你把她连夜弄出国。”他合了合眼，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定一般。
他想了很久，或许只有把俞小小送到国外，才不会让她有任何遇到祁清风，离开他的可能！
宋清风说着，抬起右手，撑在了一旁的办公桌上。他随手拿起桌上摆着的一个摆件，抛在空中，又接住，细细地把玩着。
这样的神态，仿佛刚才那个险些控制不住情绪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洛德看了眼情绪稳定下来的宋清风，紧皱着的眉头也稍许舒展了下来。
只是……俞小小的脾性也很坚决，如果让她知道了宋清风再一次拒绝了她的要求。恐怕会记恨上他吧？毕竟，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是她给的警告了。
“可是主人，您这样做，不怕她会记恨您吗？”洛德忍不住问道。他跟在宋清风身边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宋清风是那么的爱着俞小小。
为了她甚至可以不顾一切。
他不想他们俩最后落得一个爱而不得，反生厌的残忍地步。
“后悔……”宋清风闻言，轻声默念着这两个字。
随即轻笑一声，即便后悔，他也不能再让俞小小从他身边离开了。
宋清风一把紧握住那个摆件，眯着双眼，语气加重，对洛德说道，“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主人。”洛德无奈，只能应下。
只是，宋清风让他把俞小小连夜送出国，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的俞小小，身体健康，反应机敏……更不可能任由他做些什么。
洛德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为难，又问道：“可是，主人，要如何将她送走呢？”
“你那里不是还有剩下的一些催眠喷雾吗？”宋清风拧眉看向洛德，眉宇之间染着几抹不耐的神色。他将摆件随意丢放在桌面上，不规则的摆件因着力道，向前滚动了好些，与桌面碰撞着，发出微小的响声，直到落在桌面的边缘，才堪堪停下。
险些滚落至地。
一直注视着那个摆件动向的洛德听到宋清风的吩咐，不由微微一怔。
催眠喷雾？
为什么宋清风会突然想起用这个？催眠喷雾虽然能让人陷入短暂的昏迷，可毕竟是有催眠的成分在，其中的特殊药物，甚至会对造成一定的伤害也说不准。他并不想伤害俞小小，可又不敢违抗宋清风的命令。
洛德有些犹豫，他张了张嘴，想要提出，却对上了宋清风略带嘲讽的眼神。
“怎么？你不愿意？”宋清风看出洛德的迟疑，便猜到他许是不愿意让俞小小用催眠喷雾。他鼻间轻哼了一声，语气轻佻道：“难道你看着她，也看出感情来了？”
宋清风说着，语调微微上扬，明显带着质问的口吻，这让洛德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主人您误会了。我对小小小姐没有别的心思。只是……”
他停顿了几秒，看着宋清风强势的眼神，不敢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宋清风却不肯就此放过，执着追问。
“没有。我会照着主人的吩咐，办好一切的。请主人放心。”洛德向宋清风略弯了弯腰，做着保证。
宋清风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从额头缓缓下移，直至身下。他缓步，绕着洛德走了半圈，低声说道：“洛德，你跟在我的身边……也有很多年了吧？”他说着，语气清淡，仿佛是在感叹。
“是，主人。”洛德点点头。
可宋清风却突然沉默了。他又走了半圈，抬步走向了桌后的座椅。附身坐下，将整个背都靠在了座椅上，眯着双眼，随后又渐渐合上。
收敛起一切神情。
呼吸清浅。
过了良久，也不知他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
洛德看着他脸上浮现的几分倦意，试探着开口说道：“主人，您知道，催眠喷雾会造成人短时间失忆。而小小小姐就曾经脑部受过伤，医生也说过，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刺激。如果……如果这次对她用了催眠喷雾，难保不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他说着，又顿了顿。宋清风的脸上毫无表情，他便以为是他真的睡着了，便打算不再说下去，径直转过身，作势要离开。
没走几步，却听到了身后传来宋清风低沉的声音。“所以呢？”
他没有睡着？洛德一怔，肩膀微微放下。
“所以……”他重又转过身，双眸平静如水的望着睁开了双眼的宋清风，很是认真地说道：“所以，如果她出了事。无论发生了什么，您都要保证，您不会怪我。”
洛德的这番话，实则是故意说给宋清风听的。
他不信那么爱着俞小小，不忍心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的宋清风，会允许自己对她动用催眠喷雾，而导致她再次受伤。
洛德话音落下，宋清风定定地看着他。
那双原本平静的眼眸泛起波澜。他望着随即要转身离去的洛德，终在他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开了口。“等等。”
洛德背对着宋清风，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了一抹弧度。他果然还是赌对了俞小小在他心里的份量。洛德缓缓转过身，看向宋清风，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先不要动手。”宋清风顿了片刻，改变了他原先的主意。
是他想要抓住俞小小的心太过急切，却忽略了那催眠喷雾可能会对俞小小造成的伤害。他……也不想让俞小小受伤的。
他是那么喜欢看着她笑，看着她和他轻声说话时候的样子啊。如果俞小小因为喷了喷雾而二次受伤，他又该如何面对她？宋清风合了合眼，想象着那样一副场景，不禁蹙起了眉头。
“是，主人。”洛德点头应了下来。“主人，那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还需要做些什么……
宋清风听着洛德的话，便觉得有些头疼起来，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告诉自己，耐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