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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狼狈为奸的兄弟
谢衍要谋反的消息,从一开始的传言,越到后面,便仿佛是事实一般,一直到京城,落入天子的耳中。
天子立即下令彻查此事,到底是谁在背后传言。
而周景瑜和周景璃却在这时候进宫,都觉得传言不会空穴来风,一致认为天子应该下令,夺了谢衍的兵权,削减他的封号,然后将他捉拿回京,听候发落。
不曾想,天子倒是给他们二人冠了一个陷害忠良,不辨是非的帽子,还将二人狠狠的训斥一番,随后将其撵出宫去。
此时,二人正灰头土脸的走在宫道上。
“四弟,你与镇安王关系一向交好,怎么在这时候还落井下石?”二人并肩而行,周景璃出言讽刺。
周景瑜一脸温和,那通身的气派与这皑皑白雪倒是相相交映,只是内心就不那么光明了,“三哥是承认自己落井下石了?”
周景璃一身紫衣,都说相由心生,他如今的脸上,大多是阴冷之色,也不知道心里是有多阴暗,脸那笑容都是瘆人的,“我们俩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尚且还连着筋呢,这东魏的天下,终归只能姓周,不能姓谢就是。”
“三哥的自信,四弟佩服,但是,在父皇的心里,怕是我们不如镇安王亲。”周景瑜故意将语气放得更加温和,就如周景璃所言,这东魏啊,只能姓周,不能谢,他们两人的恩怨,可是暂且放下,一致对外。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们几个皇子,都是外面抱养的,只谢衍是父皇亲生的。”周景璃抱怨道。
“话不能如此说,我们几兄弟,眉宇之间,与父皇还有几分相似。镇安王可是和父皇没有半分的相像。”周景瑜不赞同周景璃的说法,当然他凭的不是那相似的几分长相,而是的确派人去调查过谢衍的身世,得出的结论便是谢衍的确是定国候的亲子。
“那你说父皇为何如此宠信谢衍?”
“大抵真如坊间传言,父皇重情重义,宠信镇安王,为的是定国候能够安邦稳国,维护东魏的平安。”周景瑜说的假话,那语气,让他自己都以为是真的。
“历代帝王,有谁不想皇权在握,若是有人不顾皇恩,泯灭天亮,将忠心都拿去喂了狗,还想夺父皇的权,你说父皇还要宠信他么?”
“看来三哥已经有了对策,四弟拭目以待。”
周景璃闻言,一本正经的说道,“听四弟说这话的意思,是要袖手旁观了?”
周景瑜偏过头来,疑惑的问,“这种栽赃陷害的事,三哥最擅长,四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有预祝三哥马到成功了。”
“四弟说这话,便见外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再者,我的实力有限,四弟那里不是有更好的资源。”周景璃的眼里嘴上都是算计,不等周景瑜回答,继续说道,“如今谢衍人在塞北,而四弟的舅舅,闵将军不正是在塞北?若是谢衍回不来京城,在塞北便畏罪自杀了,哪还用得着我们在这里担心。”
“三哥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只是怕要让三哥失望了,父皇如今都还是如此的信任镇安王,所以,他必须平安抵京,若是在路上有任何的闪失,都会引起父皇的怀疑。”周景瑜知道周景璃的心思,鹬蚌相争,周景璃那奸猾的渔翁得利。
但是,周景瑜却没有将自己的路完全堵死,“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像三哥这般足智多谋,定然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四弟就不参合了,静候佳音,闭口不言便是。”
周景璃见说服不了周景瑜,却明白了对方不会告发他的意思,但是,人心隔肚皮,他可是知道对方那温润如玉的面皮下,包藏着怎样歹毒心思。
说不定自己前脚将谢衍弄死在塞北,后脚就被周景瑜给告发了,所为兄弟骨肉亲情,不过都是幌子而已。
但是,周景璃却仍旧不死心,“四弟,我们可是亲兄弟,你难道愿意看着一个外人得到父皇的宠爱和信任么?”
“我当然愿意,因为我是父皇的儿子,是臣,只有服从君令,不得怀疑和违抗。”周景瑜又恢复了曾经那云淡风轻,闲云野鹤的模样,眼看宫门就在眼前,他不想继续与周景璃多言,便很干脆的说,“三哥,四弟前些时日受了风寒,今日也是冒险来觐见父皇的,这一回去,就要在府里静养了。”
周景璃闻言,脸色一变,似有怒意,却要假装关心的说道,“四弟真心辛苦,望四弟早日康复。”
他知道周景瑜在告诉他,此事他不插手了,要闭门谢客。
“多谢三哥关怀。”周景瑜说完,快步走向马车,在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的瞬间,方才还和颜悦色的脸面,顿时冷若冰霜,还夹带着浓浓的愤怒,然后一拳狠狠的捶在马车上。
“王爷。”贴身侍卫黎平道。
“你立刻传我的命令,让舅舅不能再拖了,必须让谢衍葬身塞北,永远不能回京,就是尸体也不能回京!”周景瑜语气里的恶毒,像是被腐蚀的死物,一发不可收拾。
“是,王爷,属下立刻去办。”黎平拱手道。
“另外,给宋丞相说一声,他这么大的年纪,有个病痛是很正常的事,养儿防老,如今他病重在床,当然是需要有自己的女儿在身边照顾伺候的。”周景瑜道。
“是,王爷。”黎平知道,周景瑜是想用孝道,逼迫宋清歌回京,只留谢衍在那里,他们动手就更加的容易。
周景璃望着周景瑜上了马车,才拽着拳头恶狠狠的说,“竟然敢拒绝我?等谢衍一死,下一个死的,便是你!”
与他们两兄弟不同的是,十四皇子,周景瑞进宫,却是给谢衍求情的。
他一身蓝色衣袍,跪在地上,态度虔诚,语气恳求,“父皇,您息怒,儿臣认为镇安王一定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十四很相信镇安王?”周尧禹端坐在龙椅上,闻言微微俯身,脸上的怒气仍旧未消减。
不过那怒气不是因为谣言,而是因为方才出宫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