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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周文文结束一天的工作,走到小区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顿了一下,慢慢走到李中基面前说,“我想我们俩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纠缠?”李中基重复着这个词,他盯着周文文的脸又问道,“你说我纠缠?”
“是,”周文文肯定而清晰地说,“中基,就像旅途中,某一段你在走路,而我恰好也走在你旁边,我们一同欣赏风景。等某一天我想上车了,而你还想漫步,你给不了我踏实感,而我也限制了你的自由。那何不相忘于江湖呢?”
李中基盯着周文文一语未发,她看到他咬紧牙太阳穴隐隐的凸起,瘦削的脸愈发棱角分明。周文文一直在寒风中站着与他对视。良久,直至李中基转身离去。
自云谣事件后,马海华飞扬跋扈的气势收敛了许多。周文文往返于Z市和武汉间,见到陈之还能吐吐槽纾解一下郁闷,这让周文文觉得,原来漫长阴霾的冬日,也能偶尔出现几个暖阳,这个冬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很快这一年又过去了。头天吃了点火锅后,第二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眼浮肿,鼻冀两侧的法令纹像两条小沟。周文文叹道,到底是年龄大了,晚上吃多一点就不能看了。
元旦后的时光,是一年中相对最空闲的。她没事时会去看一下郭兴旺,郭家的掌上明珠。小家伙三个多月,胖乎乎的,眼神能追踪人了,见到周文文会笑,高兴的时候还会拍拍小手流出一行哈喇子。只是周文文还是不太会抱他,总担心头一不留神就闪过去了,或是一失手小家伙就滑出来了。
郭妈妈一见到周文文就会念叨,“哎呀,我这宝贝孙子真跟伯磊小时候一模一样啊,一样一样的!“其实郭兴旺的眉眼在周文文看来还是像梁静多一些,梁静上大学时,宿舍里一等一的美女,只是工作后,尤其是与郭伯磊结婚后,日渐发胖,脸上冒了一些痘,待向海洋见到梁静时已经完全想象不到她年轻时的美貌。
她跟梁静嘟囔,“你是怎么受得了跟你婆婆同住的啊?你发现没,这老年人啊,从来都是自说自话,沉浸在自己的语境里,从来不看人家是不是感兴趣?都是单向的输出,并且喋喋不休。“
梁静的奶已经畅通无阻,照她的话说,日产奶约一L,是头合格的奶牛。她把郭兴旺抱到怀里,熟练地撩起衣服,小家伙闭着眼沉醉于香甜的奶水中,发出嗯嗯的吞咽声。她慈爱地望着郭兴旺,轻轻擦去小家伙嘴边漏下的奶水说,“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发现,家里有一个人能用上一个人,只要能帮你忙的,为了孩子你什么样都是可以忍受的。“
周文文笑道,“哇,现在只差一道夕阳进来照在你身上,你现在全身都是圣母的光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