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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瞥顺势瞥到了她胸口处的狼狈,眼底掩藏不住的嫌弃呼之欲出,付辛的目光在接受到那厌恶的神情,脸上愈发的难看了起来,心底恶狠狠的咒着棠渔。
宴会厅里开了温度适宜的暖气,刚刚在外面冷风吹的人打颤,这会进来之后身上的温度骤然回温。
洗手间里棠渔对着镜子补妆容,镜中的人微微蹙眉,全靠粉底遮掩了几分疲惫,涂抹了红唇才显得有了几分精神气。
陡然间她忍不住去看手机,瞧了眼微信置顶的联系人不见任何一点动静,气呼呼的又重新把手机扔回了小包里。
心底一阵腹诽,果真是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只有她主动联系他的份,从不见某人有哪一次主动来找过自己。
镜中的人一张精致的脸蛋微嘟着嘴发泄不满。
洗手间门口似乎传来脚步声。
棠渔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眼底恢复了平静,从容的将散落在耳边的发丝捋到耳后。
刚走出洗手间的同时,外面迎面走来的一群人议论声戛然而止。
那几个结伴而行的女子脸上变了又变,似乎没想到在人身后闲言碎语,却被当事人给撞了个正着。
棠渔默不作声的从她们身旁漫不经心地离开,仿若没听到刚刚那些污秽的词眼一样。
这群千金小姐先前还在讨论艺人就好比古时候的戏子一样,这会儿那戏子高傲的从容不迫的在她们面前走过,相比较她们之间的嚼舌根,顿时就分出了高低贵贱。
——
“好久不见棠渔。”潘婷突然间向她迎面走来挡住了去路。
棠渔从洗手间出来后,原本是想发给沈知打声招呼,自己先行离开,没想到迎面撞上了昔日的合作对象。
她挑了挑眉眼似乎有些意外,“的确是好久,久到我都快忘记你以前长什么样了。”
话刚落下,潘婷那张美艳的脸上微微有些狰狞,好在她很快恢复了笑脸,“是呀,哪比得上棠小姐纯天然,这娱乐圈不缺漂亮的,但是像棠小姐这样既出挑,又得老天爷赏饭吃的,是挺稀缺的。”
棠渔那好看的眉头微蹙,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似乎没明白面前的人忽然出现,又突然来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酸言酸语,意欲何为?
潘婷继续笑道,“难怪人人都爱你棠渔,好的剧本全放在你面前任你挑,像我们这些混在中端的,好不容易碰到喜欢的角色,还得等着你们这些当红的挑剩下了,才能轮到我们,你说好不好笑。”
棠渔看着她自嘲,冷不丁开口,“你这是喝多了,来我这发泄不平衡是吗?”
潘婷顺着她的话接下,“你就当我喝醉了吧。”
她忽然伸手将身旁的花折断,低头轻嗅,“不喝醉怎么有机会在你面前来发泄我多年的不满呢,你闻闻这花香不香。”
还未等棠渔反应过来,那朵百合已凑到了自己的鼻息间,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瞥了一眼面前不知真醉还是假醉的潘婷。
两人的恩怨还是前年的事,原本选定了潘婷的那个角色,最终落在了棠渔的身上,也正是那部剧误打误撞的让棠渔火出了圈。
当时两家的粉丝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笃定了如果是潘婷来演,照样能火得起来。
潘粉话里话外指责棠渔没点道德底线,靠着一张脸勾搭金主专门喜欢抢别人的角色。
棠粉暗地里明面上讽刺某人命里缺火,吃不到葡萄怪葡萄酸。
此刻看着潘婷旧事重提,棠渔嘴角轻扯,一时之间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找着了机会在这发泄情绪。
她淡然的笑道,“说完了?”
潘婷目光掠过她手里的百合,眼底的阴狠肆意涌现,“如果我说我还没发泄完,你会继续留下听着吗?”
棠渔听的好笑,“你当我是圣母,就不怕我趁机录音把你说的这些话,传到网上去。”
她那双狐狸眼轻轻上扬,目光直视着对面的潘婷,笑意不达眼底更多的是讽刺。
潘婷听出了话里有话却也不恼。
突然间一道声音出现打断了两人沉默的氛围。
“原来棠小姐在这呢。”任总挺着啤酒肚朝着二人走来。
棠渔心底诧异侧眸看着他,话语间淡漠即疏离,“不知道任总找我有什么事?”
任总人到中年可谓是将那肥肠脑满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这会儿满脸堆着笑,那小眼一眯只能看到一条缝。
棠渔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内心一阵恶心,面上不显,淡然的听着他在那讲漂亮话。
“棠小姐真是长得愈发水灵了,让人一见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棠渔嘴角扯了一抹笑,“多谢任总夸赞,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你跟潘小姐慢慢聊。”
“别走呀。”
任总突然拦住棠渔的去路,后者陡然间往后退了一步,强忍住不满淡漠道,“真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有急事,得先走一步。”
潘婷突然上前一步挽住她的胳膊,“急什么呀,刚刚还聊的好好的,怎么任总一来你就有急事要走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多不待见任总呢。”
棠渔冷眼一瞥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强烈。
站在对面的任总听到潘婷的措辞,那张脸也跟着难看了起来,“只不过是聊聊天,棠小姐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棠渔看着他那双眼睛一直流连在自己的胸前,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任总下次有机会再聊,我今天是真有事。”
也不知是被两人一前一后给恶心到了,还是昨晚晚睡留下的后遗症,棠渔只感觉这会胸口闷闷的,浑身热得厉害,偏偏潘婷硬拽着自己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潘婷突然冲着对面的人打了个眼色,“即然棠渔有事,我看也挺急,不如任总亲自送一送人家,这不是刚好在车上也能聊嘛。”
棠渔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刚想拒绝便被潘婷推搡着往前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使不上劲。
余光瞥到一旁的任总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心底的警铃顿时大作,似乎在那一刻明白了这两人的动机。
潘婷拽着她一边佯装跟她谈笑带着她离开宴会正厅,为了不引人注意任总早早的便去了车房等候。
棠渔紧抿着唇一言未发,随意的瞥了眼宴会上的人,没有看到熟人的身影,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潘婷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神情,自然也明白了她肯定是察觉到了,压低了嗓音拖腔怪调,“别想着怎么逃了,好好的把任总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还不是有什么。”
棠渔内心冷笑那么好的事,你怎么自己不留着,但是此刻这话只能在心底说说。
她快速的瞥了眼地下室车房四周,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逃跑路线,她此刻胸闷气短浑身发热的。
用点脑子也能想到被下药了,只是眼下没心思去回忆什么时候被下的药,只能想办法自助。
潘婷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这是妥协了,也不在自找没趣。
车房里灯光不是特别亮,棠渔右手间趁着身旁的人不注意,轻轻的摘下了小包上的装饰品紧握在手心。
满是边边角角的小东西在被用尽全力握紧的那一刻,刺痛感遍布手心慢慢传递到每一个神经。
棠渔暗自咬了咬牙靠着这个小东西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忽然念头一转悠悠开口,“难为你这么煞费苦心了,为了这一天没少做准备吧,既然你那么期待要不要一起呀,两个人多没意思,我等会可要好好跟任总说一说三个人的美妙之处。”
潘婷刚想激她,被她的话猛的一个激灵,脚步微顿,一张脸黑了黑嘲讽道,“看来你挺有经验的。”
棠渔突然主动挽住她的手,笑道,“当然了,这种事怎么能少了好姐妹呢,你看任总就在那里头等着呢,我会帮你求求情的,潘姐姐的身材可是比我的还要好,我相信任总看在我这张脸的份上,会同意的。”
潘婷脸色忽变,仿佛听到了什么恶心的事,一把甩开棠渔的手。
虽然她答应了任总帮他把人搞定,但是面对那种精/虫上脑的人,她心中也是忌惮的。
更令她害怕的是棠渔这人一向龇牙必报,即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难保她不会临死前也要拉上自己垫背。
想到这她浑身一个激灵,匆忙的往后退了一步,“姐姐我就送到这了,妹妹你自己去吧,我跟任总说下,人到车房了,让他亲自过来接一趟。”
棠渔闻言脸色一变,眼底涌现慌张,急忙道,“那怎么行。”
她扑上前抓住潘婷的手,后者显然被她的反应刺激到了,连忙甩开,忙不迭地后退,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冲着她得意的笑。
棠渔故作慌忙的往电梯前跑了几步,奈何身上的药效发作的太快,浑身软绵。
看到电梯门关上后,她的脸色恢复了平静,满眼的冷意浮现,迅速的往后瞥了一眼,确定任总的身影还没出现。
她立即拐进了楼道去往其他楼层,只要赶在那人找到她之前,到了出口处找到保安借手机打通电话给沈知,她便自然能获救。
一想到潘婷那人警惕到把自己的手机关机扔进垃圾桶,不让自己有一丝求救的机会,她的眼底便止不住的涌现火光。
手掌心的刺痛感与大脑的晕眩感在互相牵制,脚上的高跟鞋早已被她脱下扔进垃圾桶,双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获得了一丝清醒感。
忽然身后似乎传来一阵楼道门被打开的声音,棠渔顾不上多想,匆忙打开这一层的楼道门冲了出去。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车房里响彻,那道车前的灯有些刺眼睛,棠渔下意识的抬手遮住眼睛,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被撞上了。
几秒过后突然听到下车的声音跟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
“棠渔?”
那道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不确定。
棠渔猛然睁开眼看向面前的楚衍,清澈的双眸在那一刻蒙上一层水雾,紧咬着唇,委屈在那一瞬间被清晰放大,此刻的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楚衍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在看到她这幅模样眉间紧锁,幽深的眼眸暗沉。
还未等他询问,这一层楼的楼道门被打开,任总出现在门口,原本凶神恶煞的脸在看到楚衍的那一刻陡然间僵住。
“楚衍,救我。”棠渔顾不上为昨晚的事情跟自己怄气,忙不迭地跑上前扑倒楚衍怀里。
楚衍只感觉怀里一片柔软,垂眸看着抱住自己的人穿着单薄,身子在发颤,哪里还有半点平时跟自己呛声的小野猫的样子?
他眼底镶上冷意,眸光幽深,一道冰冷的目光向那边扫去。
那个叫任总的男人顿时间腿脚发软,一脸讨好的笑,“不好意思楚导让你见笑了,棠小姐这是跟我在跟我置气呢,我把她带回去好好哄一下就好了,还麻烦......”
倏然间周身的气息仿佛冷了下来,楚衍沉着脸仿佛要吃人的眼神,森冷道,“你的人?”
任总还想顺着他的话接下,没想到下一秒便听到可怖的声音。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任总在那一瞬间面色发白,双腿打颤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楚......楚导,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棠渔背后的金主竟然是楚衍,否则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他的人有什么念头,这一刻他在心底狠狠的把潘婷那个女人给恨上了。
怀里的人似乎僵硬了一瞬,浑身烫得厉害,楚衍沉着脸把人抱起,冷声道,“章生。”
车上驾驶位上的人立马下了车,“楚导。”
楚衍把人放在副驾驶座位安顿好后,淡漠道,“不用报警,私下处理。”
丢下话,便径直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跟着飙了出去,昏暗的车房内只留下助理跟一个任总,四目相对。
章生表面上虽是楚衍的助理,可实际上却是楚家老家派来的人,这会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那脸色发白的男人,“楚哥说了,让咱们私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