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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荔猛地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很是绝情:
“霍流颐,我从来没有允诺过你什么,不要再自说自话了,你这样,就像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我不会放弃任何人,也不会抛下任何人,明白了吗?”
听到她的话,霍流颐那双古井无波的灰白色眼瞳微微一动,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她似是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蕴含着莫大的遗憾:
“这么说,你是不愿与我合作了?”
谢荔装也不装了,嗤笑一声,说道:“开什么玩笑?我是个正常人,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一个精神病患者合作。”
“霍流颐,我劝你别搞这些事了,去挂个号看看脑子吧。”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古香古色的城市里。
霍流颐在试探她,她何尝不是在试探对方呢?
确认了她既无法对温遂白做什么,也无法对她做什么,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离开了温遂白的精神海,睁眼的那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几乎不能视物,哪里还有半点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谢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勉强适应了黑暗,她探出手,指尖触到温热的掌心,才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温遂白还在,他没有出事。
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好像都不在这里了。
没等她想明白,耳边再次响起了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的声响,比之前更加靠近,就好像...它们已经出现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只稍微放出了一丝精神力去探查,谢荔就发现了一个极其严峻的事实,他们所在的位置,几乎被密密麻麻的虫群包围了,除了她和温遂白之外,没有感受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她不认为肖秋山他们会连这些变异虫群都处理不了,更不相信他们会抛下温遂白先行离开。
想到这里,谢荔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把将温遂白扛了起来,空出的那只手则拔出光刀作出防御姿态,大步往外走去。
伊夫岛这种重要隔离区,即使是废弃的指挥塔,电力也不会被切断,所以眼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虫群破坏了伊夫岛的基础设施,导致断电,另一种可能...是肖秋山他们主动切断的。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谢荔抬脚踹开大门,站在了同样黑暗的走廊上。
离开那间屋子,虫群发出的声音越发靠近了,并且因为她毫不掩饰的动作和刻意制造出来的声响,甚至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但事到如今,要处理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谢荔亲自动手,毕竟她的精神力不仅能够杀死哨兵,清理变异种更是不在话下。
于是所过之处,只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重物落地声,而方才还躁动不已的虫群,竟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谢荔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也没有刻意去寻肖秋山他们下落,只是循着脑海里的方向继续往北走。
和预想中并没有太大出入,这一路走过来,除了近乎遮天蔽日的虫群,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活着的人。
整个伊夫岛中心指挥区域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不仅通讯中断,如今更是连电力系统也被摧毁。
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注意到这里,如果放任虫群蔓延,以这些东西的繁殖能力,不说毁灭整个联邦,想必摧毁几个隔离区并不难,但愿他们的目光,不要只放在她身上。
估摸着距离,谢荔停了下来,寻了一间看上去还算干净的空屋子,将温遂白放下,确认他的情况正常之后,才唤醒终端,将在温遂白精神海里遇到的一切以文字形式记录下来并设置好自动发送。
一旦通讯恢复,这些东西将会无差别发送给军方以及斯温科技手中。
等到休息得差不多了,谢荔准备继续出发,却突然发现身侧的温遂白体温变得滚烫起来。
这种时候,发生高热症状,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她叹息一声,然后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靠在自己肩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明明是呼吸交融的亲密动作,但此刻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凄凉。
一边熟稔地做着精神疏导,一边将精神力分散开,探查着远处的情况。
老实说,如今的伊夫岛,简直诡异得令人感到不祥。
虫群还在不断蔓延,她一个人处理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虫群的繁殖,更何况她还要一直保持警惕。
因为他们的敌人,不止是虫群和变异种,还有那群居心叵测的人类。
思绪随着精神力的蔓延飘远,等谢荔猛然回神的时候,才意识到温遂白的发热症状已经有所缓解。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想到这里,她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扛起昏迷不醒的人,继续往伊夫岛北部海岸前进。
精神力笼罩之下,虫群不再是威胁,掌握了北部布防,谢荔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不,这么说也不准确,事实是,这一路走过来,除了腐烂的尸体和白骨,她的的确确没有见到活着的人类。
越是靠近北部海岸,死去的人就越多,在能够清晰地听到海浪声的时候,死去的尸体身上终于有了一丝不同——他们穿着这个时代从未被使用过的盔甲。
“这都什么东西啊。”
谢荔一脚踹飞了脚边碎裂的甲胄,嗤笑着自言自语道:“跟玩游戏似的,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下,方才路过的尸体堆,忽然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喘息。
谢荔耳聪目明,分外敏锐,立刻放下温遂白,然后将被埋在最下面的还有微弱气息一名女性哨兵挖了出来。
依然是陌生而违和的甲胄,虽然都是由高精尖材料制成,防御效果并不差,但看起来还是怪异不已。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有干涸的血渍遮挡,这名女哨兵的脸看起来让人感到莫名的熟悉。
谢荔蹲在地上,静静地打量着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