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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荔：“……”
根本不认识，又何谈记不记得。
见她一脸无动于衷，女人走近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
“我还以为，这张脸，会让你觉得亲近一些，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记得呀。”
谢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妈，有话直说，别卖关子了。”
女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和言辞生气，反而笑了笑，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
“你刚出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这么小一个——”
说到这里，她还伸出手双手比划了一下。
“就像只小猫一样，我们还以为，你会夭折，没想到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谢荔：“……”
听着这些无聊的话，她是真的有些烦了。
“我再问一次，克莱尔在哪里？”
女人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明明在看她，却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如果你妈妈看到你长这么大，一定会很高兴。”
她的话音一落，谢荔顿时怔住——
谁？她的妈妈？
虽然心中震惊不已，但她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有些不耐，声音发冷，并且不由自主上扬：
“不要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克莱尔到底在哪里？！”
女人像是被她的吼声震惊到，脸上划过一丝错愕，然后笑道：“她很安全，至少比你安全得多。”
区区一个机械改造人而已，对他们而言，毫无用处。
说完她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诧异：“你对自己的身世，一点都不好奇吗？”
谢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好奇。”
但谢荔越是表现出不在意不耐烦的模样，这个女人却越是一脸眉飞色舞，说得开心极了。
“说起来，你小时候长得更像你母亲，没想到长大之后，反而更像你那个该死的父亲。”
“但是这双眼睛——”
说到眼睛的时候，她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真正意义上充满愉悦的笑容：“你看看，我们是不是有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她说话的语气实在暧昧，似乎有意无意，在误导谢荔，想要让她相信她们之间有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关系。
谢荔也不跟她卖关子，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笑道：
“你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我可不觉得我们有哪里相同，你非要这样说话，还怪侮辱人的。”
听到她的冷嘲热讽，女人明显有些吃惊，夸张地捂了捂嘴：“不像吗？我在换掉这副面孔的时候，特意要求医生给我做了一双与你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
“不止如此，我这张脸，难道你看着就没有半点眼熟的感觉吗？”
谢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有。”
没等女人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我不仅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对你说的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我保证，如果你再不让我见到克莱尔，你一定会后悔。”
那个女人显然对她的话不以为意，许是认为谢荔在自己的地盘上，过于自信，又或许是有别的倚仗，总之并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中。
“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在0161实验室遭遇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好孩子，难道现在，你还猜不到我是谁吗？”
谢荔心中隐隐察觉到不对，却不想如她所愿，眼神淡淡的，并没有接话。
“小孩子长大了就一点都不可爱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只要一抽血，就会哇哇大哭，怎么都哄不好。”
“那个时候，我就会给你打上一针镇定剂，然后你就不会再哭了。”
她说的这些，无比遥远，却又真实的存在于记忆的深处，难以忘却。
此时此刻，谢荔才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女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却好像对0161实验室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尤其是和她自己有关的。
她沉默了一下，才一脸平静地看着她：“阮淑清已经死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然而她的话音一落，女人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抚着胸口大笑起来，等她笑够了，才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说道：
“死了？”
她忽然抬起手，妩媚地拢了拢耳边的长发，眼中闪着炽热的亮光：“好孩子，我那堪比救世主一样伟大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我怎么会死？”
“凯瑟琳那个蠢货，还以为凭她自己，就能阻止销毁计划？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那群人处死了。”
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阮淑清，无论她是谁，都不会影响她的决定和接下来的计划，所以谢荔脸色很是平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说你是阮淑清，你要怎么证明？”
虽然这么问，但其实她内心已经基本认定，这个人就是阮淑清，因为她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疯狂、偏执，不像正常人。
“孩子，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呀，明明是S级向导，却无法治愈任何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话音落下，她并没有真的在等谢荔回答，反而自顾自地说道：
“这些年来，我把不仅换掉了全身的血液，还把换上了更加年轻和强壮的向导的器官，也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一件事——”
“那些无知而愚蠢的废物，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精神疏导，你和我一样，我们这样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攻击型S级向导，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统治者！”
攻击型...S级向导...
谢荔无声地勾了勾唇，并没有认同她的话：“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攻击型向导，我甚至连精神体都没有。”
然而谢荔明明是平静没有起伏的话，听在阮淑清耳中，就是失落和遗憾，她立刻温柔地安慰道：
“好孩子，不用着急，你还年轻，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召出自己的精神体，到时候，这个世界都会是我们的。”
她是真的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世界里，越想越兴奋，一点也看不懂人的脸色。
谢荔弯起唇角，微微笑道：“既然这样，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精神体吗？我还从没有见过攻击型精神体，实在是太好奇了。”
许是谢荔服软的态度取悦到了她，阮淑清点了点头，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既然你想看，我就满足你。”
话音一落，狭窄的实验室里，忽然出现一条巨大的裹着黑色鳞片的蛇尾。
谢荔：“……”
妈的，她真的很讨厌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