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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们探讨出个所以然来,肖秋山的电话再次打来。
“老大,不太对劲,你们所处的方位,有明显的生命迹象,并且越来越强烈,你们要不要考虑撤离?”
肖秋山的语气有些着急,他根本没有料到这两个人会突然出现在隔离区外,还遇见了这样的突发状况。
虽然老大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谢荔也很强,可他们两个人,面对未知的危险,总归是让人不放心的。
“你们继续监测吧,没有什么大危险。”
听完老大浑不在意的回答,肖秋山沉默了一下——
的确是这样,在他眼中,大概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意义上地让他觉得危险。
“好吧,那你们多加小心,如果有情况,我会及时通知的。”
挂断电话之后,温遂白率先踏出脚步,准备走近一些,却被谢荔一把扯住了。
他回过头来,有些疑惑:“怎么了?”
谢荔拖着他往后退,直至推到浮空车旁边,打开车门将他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上了车,然后迅速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1号炮塔附近,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着炮塔的探照灯,照亮整片浓稠的黑暗,谢荔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克莱尔的号码。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谢荔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克莱尔,你妈妈留下的那瓶药剂,成分有没有解析出来?”
克莱尔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不过还是飞快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没有,这种物质,是目前还没有被发现的,尝试过复刻,但是至今都没有成功。”
顿了顿,她有些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荔沉默了一下,轻叹一口气:“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
克莱尔应了一声:“好,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生气。”
“从我刚进实验室,也就是三岁到六岁的三年间,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让我服用一瓶药剂,总数...大概在一百瓶左右。”
终端另一侧,陷入了长久的诡异寂静之中。
谢荔没有耽搁,继续说道:“我刚刚在诺威隔离区三十公里外的一处干涸河谷附近,发现了与那种药剂类似的物质。”
“克莱尔,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的话音落下,克莱尔那边依然没有回应。
两人于是就这么沉默着,过了许久,通话中才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紧接着,就是失控的嚎啕大哭。
克莱尔简直要被这个残酷狠毒的事实击垮,再也忍不住,一边哭一边嘶喊着谢荔的名字。
“荔荔...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克莱尔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谢荔也没有打扰她,安安静静地听她哭完。
等那边的人稍微平静下来,她才开口说道:
“其实那种药剂,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东西,至少我刚才闻到,并没有让我的身体发生不适的反应。”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过去,只能往前看。”
“克莱尔,别哭了,打起精神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克莱尔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但对于好友的请求是绝对不会敷衍的。
“你说。”
谢荔深吸一口气:“我要见阮君。”
克莱尔没有任何犹豫:“好,我可以安排,你什么时候方便?”
谢荔想了想:“三天之后吧。”
和克莱尔约定好时间,谢荔挂断电话,沉思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对温遂白说道:
“我要回银河城一趟。”
温遂白对她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俯身凑过来,小声问道:“要去多久?还会回来吗?”
谢荔勾唇笑了气来,伸出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瓣上落下一个吻,然后笑道:“不回来了,高兴吗?”
温遂白俊俏的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
没等他说话,谢荔松开了他的脸,转身启动浮空车,然后说道:“会回来的。”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
像是承诺,又像是努力在给自己的脑海赋予某种固定的认知。
从温遂白的角度来讲,他当然不希望谢荔离开,更何况,她还是要去面对那些隐藏在黑暗漩涡下的阴谋和算计。
浮空车在驻地内悬停,谢荔跳下车,等温遂白下来,就拉住他的手,一起进了指挥塔。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监测室内,肖秋山松了口气,然后立刻给他报告最新的情况。
“老大,就在三分钟之前,生命迹象全部消失了,那些荧光也不见了。”
温遂白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谢荔凑到他旁边,盯着全息投影看了半天,问道:
“之前有发生过类似情况吗?”
肖秋山摇了摇头:“从我们调到诺威,从没有出现过,刚才我在挪位驻地的资料库里检索了好几遍,类似的情况,在过去的一百年内,都没有出现过。”
一百年?
谢荔挑了挑眉,轻嗤道:“那一百年之前呢?”
肖秋山动作一顿,偏头看她:“一百年之前,诺威的驻地不在这里。”
说话间,他面前的全息地图投影忽然放大了一个坐标,依稀还能看到废弃的建筑:“在三百公里之外拉格山谷。”
谢荔:“……”
这...还真是她知识的盲区啊。
她没有接受过多少基础教育,好不容易考上第一军事大学,上了两天还辍学了,还真不怪她。
“不止是诺威,其他隔离区和驻地,也没有发生过。”
顿了一下,肖秋山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不过,我在云溪隔离区的驻地里见过一次。”
谢荔一脸震惊:“什么?!真的假的?!”
肖秋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瞟了温遂白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点点头:
“骗你干嘛?那时候我才刚到云溪隔离区,那位...你知道我指的谁,他也还在那里。”
谢荔简直瞳孔地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温遂白揽着她的肩膀,看向肖秋山的眼神隐隐带着些不悦,肖秋山也很委屈:
“我本来不能确定的,不过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你们身上沾上的味道。”
“那个味道,就算再过十年,我都忘不掉。”
“真的太臭了。”
谢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