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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跟沈翠花的很像,都是凤眸桃花眼,看来沈长云的桃花眼也是遗传沈父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缘关系,她看着沈父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呢。
沈和富看着面前的姑娘,先是一愣,而后满脸激动,眼睛突然瞪大,不敢置信的抬起手,嘴唇轻轻颤抖,许久才说出话来:“翠……翠……翠花……是翠花吗?”
他虽然十分激动,还是刻意压制住声音,没有高声叫起来。
罂粟鼻头一酸,这回眼眶里真的有泪水涌了出来,之前她一直刻意抵触沈翠花的一切,是因为她不想成为沈翠花,只想做她自己,可是现在她忽然间就没有那么抵触了,虽然占据了沈翠花的身体,可她就是她自己,做任何事情,只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嗓子却像是打不开。
沈和富见她点头,这回真是忍不住了,先前还怕认错了,被他娘听见又要空欢喜一场,眼下见罂粟点头,哪里还有许多顾忌,欢喜得不知所以,找寻了四五年的女儿,现在终于回来了,哪还能平静得了!
他一脸高兴的想伸手拉罂粟进院门,可看见罂粟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忙又收回了手,有些局促的错了搓手,嘴角裂开,笑着道:“真的是翠花!快,快进来!”
罂粟迈步进了院门,入目是一片荒凉的破败小院,屋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紧接着就传来一个中年女人虚弱的声音。
“和富,我怎么听着翠花回来了?”
沈和贵悄悄揩去眼角的泪花,笑着大声道:“孩他娘,翠花回来了!”
屋子里传来女人激动的咳嗽声,一边咳还一边断断续续的道:“翠……翠花……娘的女儿……”
罂粟跟在沈父身后进了屋子,只闻见一股发霉的味道,屋子里十分阴暗,墙上还长着白色的藓,简陋而又破旧。
沈和贵脚步匆匆的进了堂屋隔壁的小屋里,一脸紧张的走到床边,帮沈母顺气。
沈母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罂粟,嘴里还不断咳着,面色涨红,她朝罂粟伸出手,面色激动,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似乎生怕罂粟一下子变没了。
见她要下床,罂粟慌忙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沈母的手,“娘,我回来了。”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连跟小包子说话也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
叫出这个字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嗓子一动,就叫了出来,好像以前叫过千百遍一般。
看着脸色蜡黄,一脸病容,虚弱的不像话的沈母,罂粟鼻子酸涩,眼眶里面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沈母顺着罂粟的手慢慢摸索到她的脸上,如枯柴一般的手掌把她的鼻子眼睛还有嘴巴都摸了一个遍,摸完之后,沈母脸上多了笑意,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高兴的道:“是我家翠花!错不了,是我们家翠花!”
罂粟悄悄拭了拭眼泪,伸手在沈母的面前晃了晃,沈母倒是伸手又握住了她的手,罂粟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沈母已经瞧不见东西了。
沈和贵在一旁道:“你娘能瞧见东西,就是有些看不清。”从刚开始见面的激动中回过神来,他才注意到一直跟在罂粟身后的中年男人,心想这难不成是翠花的丈夫?
“翠花,这……这是谁啊?”
罂粟回过神来,道:“来之前听说娘身子不好,我就在镇子上请了大夫。”她看向那人,道:“劳烦大夫给我娘看看。”
“娘没事,哪里用看什么大夫?翠花,你来娘这,跟娘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沈母伸出手,一刻也见不得罂粟离开她眼前。
罂粟将手放在沈母手中,站在床边,轻柔的道:“娘,先让大夫给您看病,这些年的事您要是想听,我以后慢慢跟您说。”
沈母忙“诶”了一声,应了下来,她小声道:“这请大夫得花不少钱吧?娘身子骨真没什么大毛病,你这一回来,娘的病就好了。”
罂粟鼻子又是一酸,她轻轻拍了拍沈母的手,道:“娘您就让大夫给看看吧!诊金我都付过了,您要是不让看,女儿可要白花钱了。”
这话一说,沈母果然就不再拒绝,罂粟让出了个位置给大夫,沈和贵在一旁皱眉一脸愁云惨淡的看着。
那大夫给沈母先是号了号脉,又掰开沈母的眼睛看了看,末了,摸了摸胡子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些年郁积于胸,忧思成疾,以后只要放宽心,慢慢调理,身体会好起来的。”
沈和贵一听,一脸的惊喜,他忙拉住了大夫,道:“大夫,您是说真的?”没多久村子里的蹩脚土郎中才说过沈母熬不过这个冬天,弄得一家人都愁云惨淡,日子也不知道要如何过下去。
可现在居然有大夫说沈母的身子没事,他怎能不欢喜?
大夫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纸笔,坐在屋子里的破旧的桌椅旁,执笔写起了药方,一边写一边道:“我从来不说假话,我是林安堂的大夫,咱们十里镇数一数二的医馆,您大可放心。”
“那真是太好了!”沈和贵喜不自禁的道,他扭头对躺在床上的沈母道:“孩他娘,听到了没?你身子好着呢!我就说那土郎中不靠谱!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光咱家丫头回来了,你的身体也没事,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屋子里的欢欣喜悦的声音传出老远,罂粟将大夫送到门口,那大夫脸上的笑慢慢淡去,他对罂粟道:“小娘子,实不相瞒,你娘的身子不大好,若是再不及时补救,那就真如土郎中说的那般,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罂粟虽然有心里准备,不过还是心里一沉,她先前嘱咐过大夫,不管诊治出什么病,都要在沈父沈母跟前说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好在还可以补救,她向大夫问道:“您尽管用药,只要能把我娘的身体调理好,多少银子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