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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陆向南声音低低的，一直盯着产房两个大字，尾音都在颤。
郑野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坐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老哥，女人生孩子都有这一关，这第一胎你怕成这样，以后还怎么整？”
陆向南没出声，过了很久才道：“以后不生了，就这一个，我去结扎。”
他特意去问过医生，对沈念没有伤害的，只有他去结扎。
“你……”郑野一阵语塞，他没想到陆向南早就打算好一切了。
陆向南没再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沈念。
沈念给力得很，生孩子也快，根本没让陆向南焦心多久，一进去就生出来了，医生都忍不住夸。
“六斤六两，好兆头，同志你有儿子了。”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的，她还没见过生出来就这么白净的小孩呢。
陆向南充耳不闻，直愣愣地走向后面被推着出来的沈念，紧紧地握上了她的手。
沈念累得眼都不想睁，感觉到有人牵自己的手，她睁眼对陆向南温柔虚弱地笑了下，又闭上了眼。
陆向南一直陪着沈念，连护士手里的孩子都不管，郑野只好接了过来，“我来我来，我是孩子干爹。”
护士还没见过这样的呢，要媳妇儿不要孩子了。
郑野冲着护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还闭着眼睛的小婴儿感慨道：“你爹没良心啊，不要你，以后跟干爹亲。”
他把孩子抱进了病房，沈念闭着眼睡着了，陆向南还在旁边守着，郑野过去把孩子塞进陆向南的手里，“看你儿子，多乖。”
猛地跟抱了一团棉花似的，心也软成一片，陆向南连呼吸都不敢了，身体僵硬，不知道还以为抱了个炸弹，孩子不舒服地皱着眉扭动。
“手托着他的头，这只手放在这。”郑野十分有经验地教着陆向南，“我以前在家总是抱我姐的孩子，这还用学？行了你现在合格了，我还得去趟招待所。”
……
沈念再醒来的时候，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一睁眼，陆向南赶紧凑上来问，“醒了，饿不饿？”
“孩子呢？”沈念摇了摇头，赶紧要看孩子，她费那么大劲生下来的，可得好好稀罕稀罕。
陆向南去外面把孩子抱了进来，“赵如如在外面，赵家都来看你了怕打扰你姥姥回家给你炖猪蹄了，爹娘也在来的路上了，姥姥说孩子和你很像，你看看。”
沈念直起身体，赶紧把孩子抱了过来，小家伙有感应似的，一直闭着的眼睁了睁。
沈念捏了捏他的小手，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我生的当然和我像，性子像你，你都不知道，护士拍他屁股他都不哭，还以为是个哑巴，吓死我了，我都不敢闭眼也着急地等着他，最后啊他给面子的哼了两声，和你一样，不爱说话。”
“你起个名字吧。”陆向南站在床边也垂眸看着这不哭不闹的小家伙，又抬头看了看沈念，心里一片柔软。
沈念生孩子之前从没想过起名这件事，突然问她，她脑海里只有一个词，“小名叫虎子吧，小老虎，不是都说贱名好养活，而且我生他的前一晚做梦梦到了只老虎。”
“好，就叫虎子。”陆向南低头吻了下沈念的额头，“我和你说个事，我把运输队的工作辞了，和谢运航一起干，也能照顾你。”
“只要你记着不要太辛苦就行。”沈念抬头笑眯眯地亲了口陆向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陆向南也跟着沈念由衷地笑了。
春去秋来，一年后。
陆向南给沈念换了大房子，就在谢运航买的院子附近，林桂芳和沈立民也搬了过来，没和村里的任何人说，谢运航干脆也搬到了小院子。
林桂芳倒是因此能天天看着小外孙了，两老人没事在院子里种种菜，帮沈念带带孩子，反倒越活越年轻了。
陆向南也因为政策改变，和谢运航两人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一场。
这天所有人都聚在陆向南买的大房子里，闹哄哄的，一个比一个高兴，有大喜事！
“等下我可要看看这大学录取通知书长啥样，明年明年我也一定要考个，你给我补习。”赵如如撅着嘴跟高学磊说道。
他们半年前结了婚，正甜蜜呢，根本没想过考大学这回事，谁知道沈念一声不吭考上了，可把她羡慕得不行。
林梅听见了哼了声，“你以为大学那么好考，人家沈念日日学夜夜学，你别卖口头功夫。”
楼下突然响起自行车铃声。
“沈念，有你的信——”
一瞬间屋子里的人都激动起来。
赵如如跑得最快，“我去我去。”
沈念无奈地跟上，没想到有个矮胖的小身影更快，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路还没走稳，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吓得林桂芳要跑过来扶他。
没成想他也不哭，哼哧哼哧自己扶着墙站起来，对着沈念笑的露出小米牙，又往门边跑。
沈念心都化了，一双大手比沈念更快地捞起这小肉团子，陆向南直接打开了门，“我带着他下去取。”
赵保业和张兰都坐在沙发上，等的都快坐不住了，一看见陆向南推门进来，全都围了过去。
沈军更是上蹿下跳，谢运航虽说没挤过去脸上也带着紧张，沈念反倒轻松自在的不得了，对通知书完全不在意。
陆向南把通知书先递给了辈分最大的赵保业，赵保业一接过去，赵如如就凑了上去，念着上面的字，“京市大学金融专业，下面还有个沈念同学。”
赵保业忍不住激动地哈哈大笑，“好啊，我们家有个大学生了！”
林桂芳和沈立民都喜极而泣，林桂芳拍了拍沈念的手，“我闺女真厉害。”
沈念得意的挺胸抬头，陆向南怀里的虎子也眯着眼咿咿呀呀地叫起来，陆向南过去一手牵着沈念，一手抱着孩子，对着围在一起的众人道：“照相馆的人来了。”
“照相照相我们先照相。”赵保业做主把通知书收了起来，招呼大家照相，这全家福早该照了，家里的墙上都空出了大片地方，看着怪单调的。
照相馆的人跟着陆向南上来都等了许久了，看他们准备好了，赶紧弄好设备。
赵保业和张兰坐在椅子上，林桂芳林梅四个大人站在中间，这四个小辈站在两侧。
“来，看镜头。”
一家人咧嘴笑得整整齐齐。
照相馆的人看了眼，“再来几张，一二三笑！”
陆向南悄悄牵上了沈念的手，沈念忍不住扭头看他，冲着他笑，怀里的小肉团子也笑得露出了几颗小牙。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画面里沈念和陆向南笑着对视，怀里胖乎乎的小孩伸着小胖手捂着眼笑得傻兮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