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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涛的手按在了拔剑警惕的白发少年肩上，是在安抚他。
“阁下若听完了我的话，能否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许涛见来人气度不凡，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修士，他找不到的证据，兴许对方可以找到。
墨无卿缓慢的眨眼思考了一瞬，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他不要做这样的正义之师。
这话烫的墨无卿墨无卿一滞，这是他很讨厌的一句话，但是事关秋塞城，他没有办法撒手不管，毕竟这曾经是有人用生命守护的一座城，就算他的心里再不愿意，也要去守护那人的心血。
眼眸沉静如深潭，他心里有些不情愿，被迫说自己不想说的话确实不太好受，墨无卿的声音有些沉：“你说。”
许涛讲述着由他祖辈代代相传的故事。
一百多年前秋塞城内出现了一批护城阵法也挡不住的魔族人士，据说那群魔族人手里都拿着魔晶，他们出现在城主府前的街道，因为他们的到来，属于魔界的令人作呕的魔气蔓延在城主府的周围，城主府上的天空因此变得灰黑一片，压抑至极。
当时八大世家位高权重的人被聚集在城主府议事，连同家族里有些名望的人都被召集在城主府的外面，人是瞬间被杀的，那魔晶吸收了无数人的灵魂做养分，杀起人来就像是割菜一样轻松。
城主府外血流成河，尸体堆叠，但是这些尸体全是八大家族的，魔族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城主府外的杀完了再去城内搜寻八大家族的人，非八大家族的百姓他们是看也不看一眼。
而许涛的祖宗本是被父亲带在身边，要带进城主府的，但是他嫌无聊，去闹市中逛了一圈，等他发现出事的时候想去事发地看一眼情况，人刚踏进血地时，就听到了动静，他连忙躲进了一旁的屋子里。
屋子里鲜血四溅，居住在这里的八大家族之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脚步声停在了屋外，小孩子抬头从门缝中看到了两位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其中一名看起来毫无感情，目光深沉幽静的少女透过门缝对上了他的视线。
少女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是那位小孩的生平，养尊处优，正常的话会在父母的宠爱下成长为一个好人。
少女脸上依旧毫无感情，一双眼睛却像看透了小男孩一般。
“姐姐，这里有人。”
小男孩以为她们是好人，刚想呼救，外面来了一个颇有气势的魔族人，小男孩吓的缩起身子。
魔族人说：“赤灵派人来了。”
被少女称为姐姐的人回复：“你按照计划来，我把人引到结界里面。”
小男孩被吓的浑身颤抖，四肢冰冷，他已经能看到自己鲜血飞溅的场面了。
魔族人走后，被称为姐姐的少女打开门，开门的声音在小男孩的心里就像凌迟，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死了。
不浊的声音飘忽，目光涣散，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忆：“一个五岁的小孩，算了吧，我们做的已经足够了。”
“姐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浊宠溺的看着冷脸盯着小男孩的不清，“没有关系，你好好活着就行了。”
小男孩被吓的涕泪横流，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不浊拿了个防御法器护在他的身周。
“我们救了你一命，你这一生不能与我们为敌。”
不浊留下这句话就带着不清出了屋子，将房门带上，前往她们该去的地方。
此后，近万人死在秋塞城，城内连着下了七天的血雨，又连着下了一个月的带着苦味的大雨，这一个月的大雨才堪堪冲干净近万人流在秋塞城的血迹，直到一个月后，秋塞城才见的云开。
城民说一个月的苦雨是上天在为近万人的冤魂鸣不平。
而这件事正好发生在墨无卿在永庆山杀魔的时候，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不多，是夙遥把阿华体内的魔晶稳定下来，把阿华送给自己的时候顺带提了一嘴，已是定局，他也就没有多去关注。
更主要的是，他那个时候满脑子只有杀。
墨无卿抬头望天，这片天空与他记忆中的画面重合，变了却又没变，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上蒙上一层浓郁的悲哀。
看看吧，你们想保护的人类，自相残杀。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这样的人？
您当初献出生命拯救的行为，多余了。
墨无卿眼中的悲伤如水荡漾，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
许涛在墨无卿的身上感受到了悲伤，是吧，没有人不为枉死的近万人感到悲伤和心痛的。
墨无卿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许涛，眼睛里的痛苦已经被压抑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喷薄欲出的嘲讽，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
“你祖上猜测不浊联合魔族灭了八大家族，而你，是来这里揭开真相的。”
许涛不知道他在嘲讽什么，也没有去探究，而是微微点头，“我祖上说，秋塞城护城阵法是仙人留下的，是不可能那么容易被破的。”
以护城阵法的力量，多少是能够消灭当时一半的魔族人，但是魔族人闯过阵法竟都只是受了伤。
若是没有内应，怎么会这么容易突破护城阵法？
再者，八大家族齐聚皆因一封信，联想到事情的发生，许涛推断这封信是出自不浊的手笔，把人聚集起来一网打尽。
墨无卿明了，故事中所提及的结界应该是城主府后面的结界。
许涛也说了，死了近万人，但是有城主府内外的尸首不见踪影，其中包括了赤灵两位长老和数名弟子的尸身，估计与万魂伞有关。
而不浊守护秋塞城恐怕不只是护城这么简单。
墨无卿也明白了，许涛要的是能让不浊认罪的证据。
“本尊帮你找证据，而你，需要让那与魔族勾结的城主身败名裂。”
许涛惊骇，但只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个事情，他知道这城主并非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与自己合作把守城人边缘化，他知道城主重利爱权，却不想是个这样的货色。
这秋塞城被人最为爱戴的都不是好人啊。
不浊赶到城主府的时候，正看见城主在与一位身着紫色华服的修士交谈。
修士神色庄严的盯着城主，城主哈腰谄媚的与人说着什么。
那修士本不想答应，可见不浊来了后，便应下了，甩袖跟着城主，而城主让不浊在厅中稍等。
紫衣进了地牢后发现自己的修为尽数被压制，面露不悦，正想问城主时，对方已经跑的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