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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将她的手拉起来拍了拍:“之前只是想着请你进宫试一试,也没想着你就能治好皇上的病了,本宫不过是有些好奇,治好何太傅的到底是哪位姑娘,却没想到你这丫头实在是叫人意外。”
她刚刚那般说话,也确实算大胆了,若今日没有好好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没命出宫了,可也正是因为这大胆,让皇上和皇后对她颇有些刮目相看。
皇上道:“你便给朕开你说的方子,朕也会叫人教朕打太极的,不知你说的多久才有效果呢?”
曲灵想了想,便道:“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不过在三个月的时候,身体慢慢的应该就有变化了,而民女为皇上开的排毒的药,应该很快就能起效果,不过皇上吃丹药吃了两年,症状不可能一下子完全消失,只是会慢慢减轻。”
她说的头头是道的,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就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皇上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便开方子吧,朕还有事,得去处理政务了。”
他转头看向皇后娘娘:“皇后,这边交给你了。”
皇后娘娘连忙站起身:“皇上且去忙吧,这里交给臣妾便是了。”
曲灵观察了一下,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应该还不错,她也颇有些庆幸,最开始进宫的时候,让皇后娘娘对自己的印象慢慢变好,不然后面,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为她说话的。
皇上摆了摆手,再次看了曲灵一眼,眼神中有警告,他还是没有完全放心,这一点曲灵也能够理解,毕竟她的外表看着实在是不像一个高人。
这一切只有用事实来证明了,只要皇上愿意按她说的做,那么总有一日,她会向他们证明,她今日所说全都是真的。
皇上大步的离开了坤宁宫,皇后娘娘替曲灵擦了擦汗水,将她拉着坐了下来,随口吩咐道:“快些去取纸笔来,让大夫写下药方。”
宫女轻声应答,很快就拿了纸笔,曲灵的容貌终究还是让皇后有些放心不下,她试探的道:“本宫觉得你和音儿的容貌有些相似,而且你似乎也姓曲,可是和曲大人有什么关系?”
最开始曲灵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今她替皇上写药方,而她看着似乎和曲家有关系,曲家又有狼子野心,确实不怎么让人放心。
她平日里不喜欢虚与委蛇,也不代表她就不会了,演戏这东西,无师自通。
此刻曲灵慢慢的酝酿情绪,眼眶很快就红了,看着皇后欲言又止,皇后便知道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连忙追问道:“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瞧着像是要哭了一样。”
女主道:“民女恨不得和他们家没有半分关系,今日的事情民女愿意告诉皇后娘娘,不过还请皇后娘娘替民女保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在京城。”
之前皇后便知道曲灵和曲音关系不好,曲音还去了她的医馆找茬,此刻心中各种猜测纷纭,表面上一脸担忧的拍了拍曲灵的手:“本宫答应你,你且说说。”
“民女从小在乡下长大,娘亲从小告诉我,爹在京城当大官,总有一日会接我们回京的,民女是一直期盼着的,小时候被人欺负心中也是有这个念头,想着爹有一日终会回来帮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的,可这念头我记了十几年,终于还是没有实现。”
“娘亲总是欺骗我,可她偷偷的哭泣,我又怎会不知呢?他分明就是将我们娘俩给抛弃了,在京城中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可我与娘在乡下过得是什么日子呢?嫌弃唾骂,苦活累活全是我们娘俩在干,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可民女有幸得到一位高人教民女医术,这才想着来京城看看。”
她说得声泪俱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刚刚还是那般坚强的一个女子,如今哭得这般惨,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诉说曲前山的罪行,而她这话说出来,也彻底的打消了皇后娘娘的疑惑,曲灵擦了擦眼泪,整个人摇摇欲坠。
“来到京城之后,我心中依然还有一点点的期望,可是第一次见到曲家大小姐的时候,她就将我捉去想要划花我的脸,后面又想要砸掉我的医馆,曲夫人也上门来警告了我,我再也不敢有什么期望了,终于是对那个只有血缘的男人彻底的寒心了,我只是觉得娘亲苦……”
如果曲灵之前便是一个柔弱的形象,此刻哭可能不会给皇后娘娘带来多么大的震撼,可她之前一直是非常坚毅的,甚至让皇后娘娘都有些刮目相看。
她此刻哭得这般惨,很容易让人动容,皇后娘娘只知道如今曲家势大,没想到曲前山还是一个抛弃妻女的负心人,因此对曲灵格外的怜惜。
“好了好了,你别再哭了,也怪本宫提起了你的伤心事,那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曲灵道:“我只想好好的替人治病,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在京城,曲家大小姐和曲夫人容不下我,我一直明白的,今日的事情,我从不觉得曲小姐是因为觉得我的医术高明才……”
曲音的目的,皇后稍微想想便能够明白,给皇上治病需要极大的胆量和高明的医术,不管她今日有没有治好皇上,恐怕都不会有一个好的下场。
若是治好了那便得罪了太医,若是治不好,便有可能会被治罪,这是一个两难的事情。
皇后娘娘怜惜的替曲灵擦眼泪,曲灵面容秀丽却很憔悴,此刻双眼没有了之前那般灵动有神,将一个伤心失意的人演得淋漓尽致。
“你的事情本宫也知道了,本宫答应你,你今日替皇上治病的事情,本宫和皇上一定会替你保密,不会让人有针对你的机会,而曲大人那边,本宫也不会说什么。”
得到这个保证,便是曲灵想要的了,打消了皇后娘娘对她的疑惑,又得到了同情,这样算来,她今日进宫也是只赚不赔,虽然受了些惊吓,总归还是有些好处的。
她吸了吸鼻子,眼中还带着水光,看向皇后的眼神颇有些依赖:“皇后娘娘,民女能够回去了吗?”
皇后娘娘再次意识到,她不过只是一个少女罢了,心中对她已经没了半分的恶感怀疑,只剩下满心的怜惜:“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既然想回去便回去吧,若是你替皇上开的方子真的有用,皇上以后一定会重赏你的。”
曲灵千恩万谢,最终被宫女带着出了坤宁宫,那高挑宫女看了曲灵一眼:“大夫,请随奴婢来,奴婢带大夫出宫。”
之前的那个公公已经不见了,曲灵便跟着这位高挑的宫女向着宫外走去。
此刻她虽然看着有些狼狈,却已经浑身轻松了。
细碎的湿发紧紧的贴在额头上,眼眶和鼻尖也都是红的,眼中还有着盈盈水光,光看外表她本就是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子,这个样子颇有些让人怜惜,而刚准备出宫的李瑜珍便是见着了这样的曲灵。
最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会在皇宫里看见她呢?觉得自己是有些魔怔了。
可那女子看着这般生动,她转头和一边的宫女说话,还穿着一身男子衣衫,像极了她平日里在医馆里坐诊的样子,怎么可能是看错了呢?
行动比思想更快一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大步的向着曲灵走去了:“曲大夫。”
曲灵正和一旁的宫女说话,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就看见了李瑜珍。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曲灵有些意外,该有的礼数还是足的,对着李瑜珍福了福身:“王爷。”
李瑜珍走近了,看清楚了她此刻这般狼狈的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你怎么了?什么人欺负你了吗?”
这个样子可不就像是被欺负了吗?明明之前对她有怨言的,此刻看见还是忍不住的关心。
他眼中的关切非常的明显真切,对于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曲灵冷不下脸来:“没有什么人欺负我,就是今日风沙有些大,迷了眼睛罢了。”
这一听就是借口,可她分明是一副不愿细说的样子,李瑜珍定定的看了曲灵一眼,明明外表看着这般柔弱,眼中的坚定却是叫人不能轻视,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宫女:“你来说说,她今日为何事在宫中?”
面对曲灵他还是态度温和的,可面对高挑的宫女时,便拿出了自己王爷的气势来,李瑜珍是皇上最年轻的一个侄子,和宫中几位皇子关系都不错。
因此宫女也并不敢怠慢,可之前皇后娘娘又吩咐了,她们不得将曲灵今日进宫所做的事情告诉别人,因此白了脸颊,却是不敢吭声。
李瑜珍脸色有些冷,曲灵见状,连忙道:“没什么事情,就是皇后娘娘好奇治好何太傅的人是什么样子,让我进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