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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反应,笑着解释,“婴儿刚出生都是这个样子,稍微长大一点才能看出模样。”
见他有些僵硬,医生又提醒,“你可以轻轻触碰他一下。”
孟时川三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baby,这双手拿过钱也握过刀,唯独现在起起落落下不去手。
反复折腾好几次才小心翼翼的碰了下孩子核桃大小的拳头,肌肤相触的瞬间心底竟有丝异样的感觉升起。
虽然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但是从知道舒恬怀孕一直到现在,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心底里总有些不同的感触。
他曾手刃过无数人的生命,却第一次为了一个生命的到来如此欣喜。
是的,孟时川的内心是欣喜的。
医生让他看了看孩子之后,很快又转交给护士,孩子刚出生需要送进保温箱观察,孟时川等待着手术室里的灯灭了,看着舒恬被推进病房后,抬步走进去。
剖腹产不同于顺产,生完孩子后,舒恬整个状态都不是很好,身体异常虚弱,巴掌大的脸陷在枕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是青白的颜色。
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那份脆弱只是这样遥遥看着,也能够切身体会得到。
不过好在,她意识还是清醒的。
刚才还在生产完后,护士让她看了一眼宝宝,此时见他走进来,舒恬又迫切的问,“孩子呢?”
难惹走到病床跟前,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送到保温箱观察了。”
舒恬听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满身的疲惫卸下,虽然麻醉没过,但她能够感觉到肚子那一块空了,10月怀胎,那个跟她身体相同,血脉相连的小东西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他淡淡开口,怕她担心,“7斤8两是个小男孩,医生说了,情况很不错,你不必担心。”
闻言,舒恬轻轻闭上眼睛,眼眶周围红了一圈,强忍着,强忍着,还是没能忍住,泪水顺着太阳穴落进鬓角的发丝中,打湿一片。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垂眸看向男人放在膝盖上的大掌,指尖动了动,用尽力气也没抬起几分,秀气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似乎察觉到她的用意,男人主动将手放过去,握住她微凉的手掌,“你才刚刚生产完,不要动。”
舒恬第一次没抗拒他的触碰,扯出一个脆弱又真挚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眸中,私有星光璀璨般闪动,“孟时川,谢谢你。”
她轻轻回握住男人的手掌,力气很小,小到几乎察觉不到,可就是这样的力度,却像是把他的心都攥住了一般。
舒恬没有任何的杂念,全都是初为人母的那份激荡的心情,她知道,没有孟时川这个孩子不会出声,是他给了宝宝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可以让他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美丽的地方。
那种藏在身体骨子里的母性,让舒恬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每一个字都那么轻缓,“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曾经有个叔叔,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开着私人飞机来到了妈妈身边。”
不知是不是气氛太过美好,孟时川也忍不住被她逗笑,冷峻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动容,嗓音低沉的吐出一个字,“好。”
孩子出生后,舒恬在专人照顾下身体恢复的很快,到底是年轻,除了腹部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她的身材几乎没有走样,皮肤甚至比之前更好,整个人也多分女人的韵味。
关于孩子户口的问题,孟时川也很好的解决,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应对这些棘手的问题,效率高的吓人,同样这背后的势力也大的吓人。
舒恬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定这一切的,他不说,她也不曾过问。
“孩子的姓名想好了吗?”上户口那天,孟时川这样问他。
舒恬早就考虑过,看着在婴儿床里睡得香甜的小娃,缓缓说出两个字,“舒啸。”
孟时川挑眉,没想到她竟会让孩子跟她姓,不过也好,以后朝夕相处他也不喜欢总看到孩子想起厉函。
男人琢磨了一下,轻喊了声,“啸?”
“凭高凝眺,临风舒啸。”舒恬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释然一笑,“我这小半生过得太憋屈,太辛苦,希望他可以健康成长,放歌长啸。”
孟时川点头,“好,依你。”
舒恬定定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样子引来男人的侧目,“看什么?”
“没。”她收回视线,“只是觉得你这样对我,我实在无以为报。”
听到她这样说,男人放下手中的水晶杯,身体微微朝舒恬这边转了下,双手交叉在身前,露出腕间昂贵的腕表,那双狭长的眼眸,专注的看着一样东西时,有忽冷忽热的情韵在里面,眼底光影氤氲,“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他看似玩笑,又不是玩笑。
舒恬心口一紧,立刻要撇清立场,“你知道我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孟时川打断她的话尾,不爱听她说这些,眼底神色锋利起来,“跟着我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你们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不会受半点委屈,物质上我都可以满足,不好么?”
“不好。”舒恬拧眉,小脸严肃起来,“我很感谢你对我们母子所做的一切,但是这种感激并不是爱情。”
“那你忍心看着孩子以后因为单亲遭受排挤?作为一个未婚先孕的女性,你的立场也会很艰难。”
“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舒恬咬唇,贝齿磕住嘴唇留下一道印子,一双眼睛倔强的看着他,“或许对于孩子来说不公平,但我也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希望你能尊重我。”
经历过两端失败的情感,舒恬已经对两性关系不抱希望,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爱上别人,但现阶段,不会。
孟时川看着她隐忍不发的小脸,胸腔忽然颤动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我不是一个喜欢被拒绝的人,但很奇怪,你的拒绝比答应还要吸引我。”
“……”舒恬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她能理解为这人有怪癖吗?
“这只是我的提议之一,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提。”说完,男人视线忽然幽深起来,鹰一般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这身逆鳞,我早晚给你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