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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那双锐利的眸蓦地瞪大几分,神情一下子凝重下来。
“刚才季总打来电话,说今天舒小姐没去上班,电话也联系不上……”张毕琨话音未落,手上的电话已经被厉函抽走。
他一边接起来,一边朝办公室内走去,“怎么回事?”
“这该是我问你吧?舒恬今天旷工了,本来还以为是迟到,这个点没来就不正常了,依她的性格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你打个电话问问?”季川祎还以为是两人吵架了,闹别扭,并没有太过当真。
厉函脑袋却因为这句话嗡嗡直响,因为今天早上,他跟舒恬通电话时,就没有找到她人。
“我知道了。”啪的一下,将电话挂掉。
厉函直接打开自己的手机定位系统,定位了舒恬手机的位置,显示的是御景园。
得到这个信息,男人脸色更加难看,如果她在家肯定不会不接电话,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她没拿手机出门。
他们没吵架,甚至没发生不愉快,为什么舒恬会突然‘失踪’?
还是说他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猜测,怀疑,各种可能在脑海里盘旋,厉函第一次尝到了浓浓的无力感。
结束会议,工作交接,立刻订了最近的机票飞回J市。
飞机落地,冷空气来袭,J市比Q市要冷将近七八度,厉函裹进大衣从VIP通道上了房车。
张毕琨看着一连两三天都没好好休息的男人,不忍心的劝道,“厉总,您在车上眯一会儿吧。”
这人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却并没有丝毫要睡觉的意图。
车子启动,房车顶上昏暗的光线撒下来,正好落在男人刀削般深刻的五官上,那样英俊的五官染上了一丝令人无言的落寞。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一般,舒恬对于厉函来说意味着什么,张毕琨心知肚明,现在她突然消失,连他都捏了把汗,“厉总,要不要找公安局的朋友帮忙找一下舒小姐?”
男人深邃的双眸眨了下,“暂时不用,先回家。”
那只随意放在车椅背上的修长食指微微动了下,他多希望回到家之后能立刻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一定,要让他看到。
……
车子从机场开到御景园别墅,将近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驶入大院,不等司机下车替他拉开车门,男人便迫不及待的迈了出去。
张毕琨和司机不方便跟着,看着厉函脚步匆忙的进了别墅,五分钟后,又神色凝重的走出来。
张毕琨心头一沉,知道是舒小姐没在家。
抬头,对上男人空洞冰冷的视线,却忽然莞尔笑了下,只不过这笑令人心惊,“人不在。”
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
他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只有在舒恬的事情上才会这样失控。
张毕琨看着心里不适滋味,也担心,拿出手机想要联系关系去找,还没播出去便听到身侧传来‘砰’的一声响。
男人狠狠一拳砸在车身上,听着都疼,张毕琨上前一步立刻扶住他的手,“厉总!”
厉函呼吸有些沉,心慌不已,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内心有千百种的想法,最强烈的一种就是快点找到她。
“让张局找人,现在立刻。”
“好。”
一路不停歇,车子直接开到了J市的公安局,张局亲自迎接,并且一手将舒恬的身份证实时信息给了她。
今天下午,飞往H市的航班,实名制购票。
厉函看了眼腕表,算了下时间,现在也已经到了。
“酒店信息呢。”
“入住暂时没有查到,要么就是舒小姐跟别人住在一起,要么就是没有实名登记。”
闻言,仅有的一点头绪也断了,虽然现在手段很发达,但是免不了要有登记的信息才能找到人,不然那在H市就是大海捞针。
厉函满身戾气就快要压抑不住,点了颗烟在唇边,脸色严峻的可怕,就连他身边坐着的张局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舒恬消失了,没有任何原因,理由,这让他有一种全身力量都被瓦解的恐惧感,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她。
一屋子的警员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不敢激怒这个浑身肃杀之气的男人。
“厉总,这样我们实施排查,如果有信息立刻通知您,您先回去等,我们都在这也没用,还不如让他们抓紧去干活。”张局受不了办公室内沉重的气氛,赔着笑脸说道。
厉函将指尖燃了一半的烟头转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中按进烟灰缸里,‘刺啦’一声细微的响声,却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他起身,动作之中都透着一股子寒气,转身往办公室外走。
张毕琨嘱咐张局,“麻烦张局了,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们。”
“客气客气。”
离开公安局后,厉函直接驾车回了御景园,偌大的一幢别墅陷入漆黑中,屋子里没开灯,从外面看似乎跟远处的夜色都融为一体。
男人拉开车门走出去,长退几步走到门前,指腹按上去门锁打开,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
舒恬走的太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以至于现在连进屋都困难。
挣扎片刻,终于还是走进去,关门开灯,灯光一下子填满整个客厅,却少了那一抹温暖的身影。
男人薄唇抿紧,低头换下鞋子朝二楼卧室走去。
衣服少了几件,包也不在这里,重要的证件还有行李箱都跟她一起不见了,她是有预谋的离开了这里。
走进浴室,她浅粉色的毛巾还挂在挂钩上,俯身凑过去,上面还有她身上干净馨香的味道。
厉函眷恋的嗅着,身体里压抑着的情绪也被这熟悉的味道勾引出来,眸子猛地睁大,里面还有因为疲惫显露的红血丝,一把扯下毛巾狠狠攥进手里,似乎这样就能攥紧那个消失不见的姑娘。
是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他的?
离婚官司结束后,达到了目的所以什么都不顾就离开了?
厉函冷笑一声,眼底的温度渐褪,徒留一腔骇人的冰冷,发寒的指节因为用力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看着镜子,似乎能透过镜子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
那些他笃定的,坚信的,以为不会失去的正在慢慢变成现实,无力,焦灼,恐慌第一次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将他几乎淹死在这种可怕的情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