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饮鸩止渴

暗尘随马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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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朦胧的画面,让闵斓王方寸大乱。

    白绸带时时提醒着他,眼前一切都是幻像,可他的身体却还是不受管控的起了反应。

    斗篷从阿鸢肩上缓缓滑落,没有哪个正常男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穿成这样还能控制住的。

    什么也不穿,都比穿成这样正经。闵斓王深深的吸了口气,极力的约束着自己,不断告诫自己是假的是幻像,真的阿鸢断然不敢穿成这样站在他的床前。

    阿鸢此时中了幻术,在她的眼中,闵斓王见到自己很是失望。阿鸢顿时心中委屈的想要夺门而出,可一想到那个玉润还在殿外侯着,如果自己跑出去了,那个玉润必然会进来的,她不要他与别人有染!

    “进来的是我,你很失望?”阿鸢满腹委屈,泫然欲泣。

    闵斓王喉结耸动,最终一句话也没说。他觉得他不应该回应这幻境中的一切,漠视就可以了。

    闵斓王的表现让阿鸢恼羞成怒了:“我不管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你既然招惹了我,从今以后再不许你碰别的女人!”

    一口气将心里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喊了出来,阿鸢顿时觉得心中畅快淋漓,再也没了顾忌。

    阿鸢三步两步爬上床铺,索性直接跨坐在了闵斓王腰腿之间。寝衣轻薄,阿鸢的举动险些令那猛兽冲破囚牢,开疆破土。

    “呃”闵斓王不受控制的闷哼出声。要不是有白绫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刚刚就扑上去了,即便现在明知道是幻术,他还是情难自禁。他多希望一切是真的,多希望阿鸢有一天真的能对他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她已经欺身到了他的怀里,可闵斓王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理都没理自己。阿鸢委屈极了,自己真的很差劲么?自己真的满足不了他?他恼了?因为进来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玉润?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阿鸢柔情似水的环住闵斓王的脖颈,随即双唇轻柔的覆上闵斓王的薄唇……

    “轰”闵斓王的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片白光,晃得他头晕眼花。

    他几乎要沦陷了,这幻术太过美好绮丽。

    “抱抱我……”唇齿相依,阿鸢环着闵斓王脖颈,低声轻唤。

    这一刻,闵斓王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唇齿间的厮磨让他沉沦,可眼前朦胧的景象又在时时刻刻提醒他,眼前一切皆是他的妄念……

    双手指甲几乎快要将手掌握出血来。

    闵斓王的冷淡,彻底的伤到了阿鸢。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滴落到了闵斓王赤裸的胸前,仿佛被烫到了一样,闵斓王的身躯猛地一颤。

    几乎是有些入魔了,阿鸢直接将闵斓王推倒在床,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因为好胜,还是为他所惑。他的发丝他的五官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一切一切都让她失了心智,着了魔。

    颤抖的樱唇离开不肯回应的薄唇,转战闵斓王的脖颈、喉结、锁骨、胸膛……直到……

    闵斓王终于抵受不住,一把按住阿鸢解他寝裤的手……

    他要完了,他觉得自己要勘不破这场幻术了。饮鸩止渴……饮鸩止渴……星鸾夫人的话还言犹在耳。

    不!这不是真的阿鸢!这不是!他一定能勘破!一切法由如梦幻泡影。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闵斓王拉开阿鸢的手,转身背对着阿鸢,兀自调息稳定心神。

    阿鸢呆呆的坐在闵斓王身后,他不要她……

    “王爷要求很高,县主满足不了。”

    “王爷的修为与经历,县主怕是难以满足王爷啊!奴家相信王爷心里一定是爱重县主的,可这身体么……”

    ……

    阿鸢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头,那些个话语在她脑海中盘旋回荡,她头都要裂开了。

    身后,阿鸢的啜泣声,在这安静的寝殿里显得那样的真切。她的每一次啜泣都令他动容,令他想要放弃抵抗,将她揽入怀中小心的劝慰。可!虹霓的神力蹊跷的很,况且虹霓对阿鸢生了嫉妒心,他不得不防!他必须要勘破幻术,他得保护她。

    “你不想要我?”阿鸢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把心中的话问出了口。

    闵斓王倒吸一口冷气,心都漏跳的一拍。他怎么会不想要她,没有人比他更想要她了。

    “想……”闵斓王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口,即便知道眼前的阿鸢只是幻像,他还是不忍她伤心。

    像是得到了什么奖赏,阿鸢顿时又鼓起了勇气,从闵斓王身后抱住了他。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闵斓王脊背之上,樱唇隔着寝衣毫无章法的吻嗜着闵斓王的腰身……

    她的笨拙与青涩反倒叫他血脉膨胀!就在他马上要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阿鸢的小手摸索到了闵斓王眼睛上的白绫,触电般一下子回神,闵斓王一把捉住阿鸢欲扯下白绫的小手。

    “为什么?”阿鸢带着哭腔。

    “不是今天,阿鸢,我不太舒服……”即便知道她是幻像,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

    “骗人!”阿鸢说着,猛地抽回被闵斓王捉住的小手,几乎不加思索的直接擒住了闵斓王身下狰狞的猛兽……

    寝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一样。

    翻身将阿鸢紧紧的搂在怀中,紧到阿鸢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样。

    “呜!呜!”唇被暴虐的啃咬,阿鸢呼吸困难,呜咽着求饶。她怕了,她后悔了,她好像私放了一条狂暴的巨龙!

    挣扎中,闵斓王眼睛上的白绫被扯掉了,白绫掉落的瞬间,闵斓王停下的侵略的脚步……

    心跳的擂鼓一样,闵斓王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阿鸢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阿鸢,我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样的地方要了你。睡觉吧,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

    此时此刻,闵斓王心中疑窦丛生。如果现下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像,那么星鸾夫人的幻术可就太可怕了。

    “这里为什么不行?为什么要天亮?”阿鸢揪着闵斓王的衣襟不依不饶。

    “你爱我吗阿鸢?”闵斓王目光坚定的看着身下的阿鸢。

    阿鸢突然一阵恍惚,头痛欲裂,极其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阿鸢,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闵斓王继续问道。

    “阿鸢!醒来!”闵斓王的语气里突然注入了神力。

    阿鸢仿佛遭遇当头棒喝,灵台瞬间清明。猛然弹坐起身,揉着发涨的额角,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清醒后,突然看见自己这样的打扮,顿时羞愤难当,扯过锦被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荡。阿鸢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自己怎么能……

    “转过去!”阿鸢冲着闵斓王怒斥。

    闵斓王却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他觉得他好像已经勘破了幻术的本质,只待天亮来验证他的推断。

    起身下床,闵斓王拢了拢宽松的袍子,一言不发的走向窗边,抬手推开窗子,夜风微凉,吹得他更加的清醒。

    刚刚被阿鸢撩拨起的那份燥热,此刻也平息了三分。他得意更加冷静的思考。

    他得承认,星鸾夫人当真是高人,她这一手用的极妙,亦真亦幻,虚实结合。真假之间的交叠转换让他彻底的认清了自己,也看透了幻术本质——媒介。

    从星鸾夫人将白绸带递到他手中的时候,幻术就真正的开始了。她的暗示,使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白绸带之上,以至于真的阿鸢就在眼前,他却不敢相信。所以白绸带蒙住的根本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的心啊……

    阿鸢的种种表现是那样反常,以至于他潜意识里也不相信这个极力讨好她的人是真的阿鸢,而他的心告诉他,她一定是真的阿鸢!那么也就是说,真正中了星鸾夫人幻术的人是阿鸢啊!

    阿鸢还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独自懊恼。刚刚她是怎么了?明明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意识是清醒的,可现在再让她去做,她就断然不肯了。刚刚她说过的话此刻若再让她说一遍她又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闵斓王,太丢脸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破云而出……

    闵斓王长出一口气,转身绕过屏风,拾起地上的斗篷走回床边。

    “阿鸢,起来了。”闵斓王说着,将斗篷递到了阿鸢面前。

    阿鸢低垂着头,俏脸微红,小手从被子里怯怯的伸出来,触到斗篷的时候迅速的将斗篷抽了过来。

    动作麻利的将斗篷展开,罩在了身上,几乎是有些狼狈的翻身下床想要逃走。

    不料,却被闵斓王一把拉入怀中……

    “松手!”

    闵斓王仿佛压根没听到一半,俯身吻住了阿鸢颤抖的双唇。

    温热的大掌穿过斗篷摩挲着阿鸢柔嫩的腰身。

    “呜!”阿鸢负气的一口咬在闵斓王的唇上。

    闵斓王吃痛,抬起头,眼睛里说不清是笑意还是情欲。浅笑着开口:“阿鸢,今晚……”

    “混蛋!你做梦!”阿鸢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只觉得闵斓王特别的混账。

    闵斓王唇边的笑意不减反增:“好阿鸢,我以为昨晚才是做梦……今晚!”

    闵斓王说完,也不给阿鸢再反驳的机会,拉起阿鸢的手,大步的走出了寝殿,满脸的春风。

    寝殿外,星鸾夫人早就侯在了那里。

    闵斓王见了星鸾夫人,刻意嗔怒道:“夫人诓骗的本王好苦!”

    “如此说来,王爷是勘破幻术的本质了?”

    闵斓王不置可否。

    星鸾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阿鸢,却转身对着闵斓王说道:“幻术不可怕,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人的内心,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认不清自己的本心,爱而不得也好过爱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