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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忽然一个人走过来,她喊了一声向冬,然后就把什么泼了过来。
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而且向冬今晚喝了不少的酒,整个人还处在一个熏熏然的状态,根本就躲不过去。
她眼看着颜色怪异的液体扑面而来,也只能微微偏头去躲。
可是哪里能躲的开,她只感觉到脸上一凉,第一反应就是头皮发炸,尖叫起来。
楚江河也看到了这个变化,他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能做的就是一脚踢在那个施暴者的小腹上,那人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挺声音是个女人。
楚江河冲过去抱住了向冬,“向冬,向冬。”
向冬双手捧着脸,声音都是颤抖的,“楚江河,我给毁容了。”
楚江河去掰她的手,“你放开,我看一下。”
“我不要。”
楚江河只觉得咽喉给扼住,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薄唇哆嗦,来来回回就说:“我看看,我看看。”
还没有走远的白景誉快速冲过来,他在空气中嗅了嗅,“扒开她的手,不要跟脸接触。”
楚江河在殿下的面前也没失了方寸,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他还是向冬的后盾。可是现在看到向冬倒在地上捂着脸无助的样子,他手脚酸软,显得那么无能。
白景誉不敢指望他,自己动手把她的手给掰开,就要去沾她脸上的液体。
向冬吓得往后退,“白院长,不能碰。”
白景誉没管她,直接用手指揩了一下,然后凑近鼻端,皱紧的眉宇终于松开,“是醋。”
几个人都愣住了,特别是那个被楚江河踹在地上的女人,更是尖叫起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醋?你们骗我!”
楚江河这会儿来了力气,他大步上前扯下女人的帽子和口罩,竟然是蓝溪。
他对蓝溪没什么认识,但总觉得一个名门淑女嘴上说的厉害,却不敢做些作奸犯科的事。可是事实证明他对女人的认知太浅薄了,她竟然想要往向冬脸上泼硫酸。
楚江河刚要说话,一个人跑过来抱住了蓝溪,正是蓝波。
他对楚江河又跪又求,“楚大哥,是我给换成的醋,我阻止不了我姐姐只能用这样的办法。看在她没对向冬姐姐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的情况下,您饶了她吧。”
“饶了她?那她下次再伤害向冬怎么办?要是这次她泼出的是硫酸怎么办?你让我饶了她,那她可曾香想过要放过向冬?”
楚江河说完就吩咐赶过来的保镖,“报警。”
“楚大哥。”蓝溪忽然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你别给那个狐狸精迷惑了,她是骗你的,她对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江河狠狠推开她,“蓝溪我告诉你,就是她把我杀了生吃我也愿意。”
他的话让蓝波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这也是气话,但是可以看出楚江河是对向冬多爱多信任,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
可是,蓝溪却没有他那样的自觉,又扑上去哭喊,“你是喜欢我的,都是她把你给抢走了。楚大哥,要是没有她,我们早就结婚了。”
楚江河哭笑不得,他环视一圈儿,几个看戏的保镖忙吓得低下头。
“我喜欢你?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喜欢我的,以前每次我见到你你都跟我点头说话,你和别的女人都不说话的,对我就是特别。”
楚江河真想要敲开她的脑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对她点头跟她打招呼不过是因为她是蓝庭的女儿,她到底是想多了。
不想要跟脑残说话,楚江河对保镖说:“带走送派出所。”
起诉她都不用费事,就酒店门口的监控都可以证死她。
蓝波见求楚江河没用,他就去求向冬。
“姐姐,我知道你是我的亲姐姐,你是爸妈丢失的那个孩子。求求你了,我们是一家人,求你放过她。”
蓝波刚喊完,蓝溪就喊起来,“蓝波,你不用求她,她不敢把我怎么样。她是妈生出来的,是妈给了她生命,她要是敢对付我,妈妈会给她气死的,她敢弑母吗?”
向冬惊魂未定,这种感觉不像她在ying国里的步步惊心,它带来的是最直观的伤害和恐惧。一想到自己可能烂了脸甚至可能死亡再也不能跟楚江河在一起后,她浑身痉挛,心脏突突的狂跳。
所以,这样的情况发生后,蓝波想要她放过蓝溪,可能吗?
她可不是圣女,蓝溪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她,酒店冤枉她偷手表、泼她热汤,起诉她、让媒体曝光人肉她,现在都发展到她敢自己拿着硫酸来泼她,而且还有恃无恐,觉得泼了她也不会有罪。
向冬都想要笑,她还是作家高材生呢,有点法律常识吗?大概是自己写的脑残小说多了,以为生活也是这么脑残吧?
海蓝从来都没有把向冬当过女儿,她凭什么又要愚孝为了她的高兴不高兴买单?
她知道海蓝有严重的心脏病,如果她单纯善良的像个母亲,向冬一定会为她着想,可惜不是的。
海蓝全盘否定了向九养大的向冬,甚至把对向九的仇恨全转嫁到向冬身上,这个逻辑也够神奇的,跟蓝溪刚才的这番话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抬头去看楚江河,刚好楚江河也看过来,俩个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他眸光里是满满的关怀和了解。
她懂他的意思,他也相信她的决定,那就是俩个人都不会原谅。
顺从一方做到妥协远远没有从一开始俩个人的观点就一样来的幸福,向冬微微抿唇,她坚定的对蓝波说:“报警,她有什么罪都是她该领受的。蓝波,你不要觉得你救了我我就该感激你。从在酒店那次开始,你明明知道她是错的却没有纠正她,反而纵容帮助她,从另一面说其实你也是帮凶。这一次我是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毁容了。但是她是你害的,你明知她是错的却不阻止,就算你自己不能,难道你父母也让她来吗?”
楚江河说话,杀人算什么,杀人诛心才最好。
现在,她就是在诛蓝波的心,可是她本意却还是为了他好,这孩子已经15岁了,如果再不明辨是非,他就会变成跟他母亲姐姐一样的人。
她的话有作用,蓝波扑在地上大哭,“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接到消息的二叔一家又开车返回来,湖泊跑过去拉起他,“蓝波,是男人就别哭,好好替你姐姐认个错,回家把事儿跟你爸爸说清楚。”
蓝波看了一眼地上的蓝溪,擦了擦眼泪。
楚江河示意,保镖把蓝溪拉起来,给拖上了车。
蓝溪一边哭还一边喊,“你们不能把我怎样,我爸爸妈妈会救我的。特别是妈妈,她一定不会看着我坐牢。”
向冬摇头,“太失败了,养出这么个女儿,还不如师父养。”
楚江河走过来,紧紧抱住她。
等录好口供把一切都处理妥了已经是晚上11点多,俩个人回家就倒在了沙发上,向冬靠着楚江河说:“好累。”
“抱你去洗澡。”
可是他们俩个还没起来,外面的门铃已经响的一团乱。
佣人来请示,“先生,外面是蓝庭先生。”
俩个人同时皱起眉头,向冬无奈的说:“他们肯定不能算完。”
楚江河却问,“他太太没来吗?”
佣人摇头,“没有。”
“那让他进来吧。”
楚江河对向冬说:“冬冬,今晚我们把话说开了,反正你也不想认他,对吗?”
“嗯,都闹成这样了,还认什么认?”
说话间,蓝庭已经走进来。
他一脸的疲惫,胡乱披着一件外套,就头发也乱糟糟的。
没有那么多寒暄,一进门他就对向冬说:“我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纵然被蓝家人伤害这么多,可是面对蓝庭的这句话,向冬还是像被人一刀狠狠扎进了胸口,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楚江河忙从后头拥住她,并握住她的手给她勇气。
向冬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些。
对,那不是她的家人,她现在的亲人唯有楚江河而已。
她刚要说话,楚江河把她按坐在沙发上,然后倒了一杯水给她,“你喝口水,我来说。”
蓝庭皱着眉头,他是个典型的书呆子,此时也顾不上被他们这样无视,只觉得愤怒。
“蓝教授,您冷静一下,如果冷静了,我有话说。”
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蓝庭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你的意思是知道向冬是你那个丢失的女儿了,那你以为她是回来向你向你们蓝家报复的吗?”
向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蓝庭,他竟然能这么想。
见蓝庭没有反驳,他继续说:“你以为她是被向九养坏了,听了向九的话让你家破人亡的吗?”
“难道不是吗?”
楚江河看着他冷笑,“真愚昧。蓝教授,向九从小就瞒着她的身世,他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抚养,他从来没有教过去恨你们,甚至没让她知道过这世界上有你们的存在。”
这次惊讶的换了蓝庭,他抬起头,额头的抬头纹深的跟刻的一样。
“向冬本来可以一辈子不知道实情,但是因为向九另外俩个徒弟的缘故,她知道了,可是她是怎么做的你知道吗?她不过是远远看着你们一家人生活的幸福,她自卑她觉得她不配做你们的女儿。”
提起这些事,向冬叹了口气,楚江河了解她,这些她本来准备藏一辈子的话有他替她说出来。
“她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我只是想让她当我的妻子当我楚家的女主人,我相信这个地位身份不会比你们蓝家的女儿差,是你的女儿和妻子不放过她。她们早早就查出了向冬的身份,一次次挑衅她侮辱她,你女儿对她的伤害你已经知道了,连你妻子竟然去找她让她把我让给你的蓝溪。她是蓝溪的妈妈可也是向冬的亲妈,她这样给向冬捅刀子,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这是真的?”蓝庭有些不信。
“蓝先生,不要再骗自己了。你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是什么品性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再告诉你一个重磅,这个本来我想要压下谁也不说的,因为我怕最受伤的是向冬。可是你们逼人太甚,我现在不得不说出来。”
向冬看着楚江河,蓝庭也看着他,父女俩个的动作竟然很协调。
向冬捏了捏他的手,“你说吧,有些事不说不明,反正眼下的情况就够坏了。”
楚江河反捏着她的手,包在大手的掌心里,她的小手冰凉,表面看着平静,内心其实是慌乱的。
蓝庭的目光颤动,甚至嘴角也跟着动了动,他大概心里已经明白楚江河要说的是什么。
楚江河缓缓开口,“冬冬,其实当年的事是有误会,不是你师父把你偷走的,而是海蓝女士把你抛给你师父的。”
向冬不可相信,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江河张开嘴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江河心里很不好受,就是因为这事儿太残酷了,他让方钢查出来后一直瞒着她不说。
蓝庭也没有反驳,静静等他说下去。
“蓝教授,当年海蓝女士生完孩子后得了抑郁症,她严重怀疑您和向九的关系,为了让你们反目成仇,她把向九找到医院,当着向九的面虐待孩子。向冬后腰上的胎记其实不是什么胎记,是她当时给烫的。向九觉得她疯了才抱走孩子,本来想要找你,可是你报警了抓他,他因为你的不信任,才抱走了孩子。”
这太残酷了,楚江河这样的一个人在说完这番话后都觉得冷汗涔涔,他把向冬抱在怀里,紧紧的。
向冬的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后腰,那里的红斑她也以为是胎记,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烫伤。
想想一个小婴儿那么娇嫩的皮肤,海蓝怎么下的去手?
可是楚江河说她得了抑郁症,得病的人神志不清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拿这个借口在骗自己,是不是就不那么伤心了?
蓝庭很激动,“你胡说,不是这样的,海蓝她不是这样的人,不是。”
此时楚江河对他也从同情变成了嘲讽,“蓝教授,她不是这样的人,但她的病却是真的。那段时间你只顾着学术,就是因为你要写一本关于古代文物文化的书才把已经出国的向九叫回来帮你,你们日夜在一起连怀孕要生产的妻子都不顾所以才让本来就心思敏感的海蓝女士抑郁成病,可是因为怀着胎儿她连药都不敢吃。这场悲剧,你们每个人都脱不了关系,但向冬,是最无辜的。”
这些,就像刀子一样一把接着一把插进了蓝庭的心脏,偏偏他就拔不出来。
是的,当年的事就跟楚江河说的那样,他不是没发现海蓝的异样,但是因为当初对工作和名利的狂热,让他忽视了妻子。
这……就是真相吗?
“楚江河,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他的诘问有气无力,其实心里已经承认了。
楚江河不屑的说:“虽然向九已经去世了,但你妻子还在,你可以问他。再不成就去问东方的一个老护士,当时你妻子烫伤孩子的时候她偷偷看到。”
他来是给蓝溪求情的,现在楚江河给了他重重一击,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
向冬说不出的失望,她本来对这个爸爸还是有点好感的,毕竟他没有伤害过自己,但是现在看,他远远比不上师父,起码师父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而他却不是。
这一晚,注定了是个失眠的夜晚。
俩个人在沙发上抱着,没有开灯,只有些许的月光透进来。
向冬像个婴儿一样蜷缩起来靠在楚江河怀里,“你说,师父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江河摸着她顺滑的长发,“不知道,也不用知道,你只知道你师父对你很好就行了。”
“为什么人性要这么复杂,简简单单不好吗?”
“因为人有欲望有争斗,有了这些就注定简单不了。但是你可以,冬冬,嫁给我,你可以做个简单的女人。”
“楚江河,我要给给你生孩子,我们一起陪着孩子长大,好不好?”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一夜,虽然无比的漫长,但月光很好。
早上楚江河从沙发上醒来,向冬还在他怀里安睡。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出去。
向冬不是个懦弱的女孩,更不是个被轻易打倒的女人。相反的,她的自愈能力是最强的。
就好像师父的欺骗,云飞寻芳的背叛伤害,她都能挺过去,可是毕竟不是雁过无痕,所造成的创痕都深深的埋在心里。
可这次的伤害伤筋动骨,让她对自己的人生有空前的厌恶,要不是有楚江河在,她可能真的要崩溃。
她这人疗伤的方式是“冬眠”,以前执行任务受到挫折她也是睡,一睡睡几天,然后想出方法去解决。
这次她也是想这样,可是睡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精神不好,肚子还有些疼,她烦躁的爬起来。
一掀开被子,她看到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忙拽了睡裙一看,睡裙上也有。
她以为自己是来大姨妈了,换上卫生棉后又喊了佣人来换了床单,她又躺回到床上去。
可是肚子好像越来越疼,就算喝了红糖姜母茶也没有什么用。
她隐隐觉得情况不对,就拿了手机打给楚江河。
向冬打电话的时候还在内心嘲笑她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以前是受了枪伤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疗伤,可现在就是个肚子疼都要找楚江河。
楚江河很快就回来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立刻抱起来就要去医院。
向冬抓着他的手,“你说,我一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是不是上帝也不眷顾?”
“闭嘴,胡说。”
她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到了医院,她要走进去,楚江河不容分说就给抱起来,“逞强什么,我抱得动你。”
向冬也实在是疼得厉害,便抱住了他的脖子,低声说:“老公,辛苦了。”
白景誉让人推了轮椅出来,看这情况都是多余了。
向冬进了检查室,楚江河在外面来回的走动,度秒如年。
白景誉拉着要他坐下,“你别走来走去,走的我头都晕了。”
他皱起眉头看了白景誉一眼,还是继续走。
白景誉安慰他,“不会有大问题,你别担心。”
“她最近经受的事情太多,精神压力很大,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把她带回来。”
白景誉拍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不会有事。”
过了一会儿,有人喊了白景誉进去。
楚江河更担心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过了一会儿,白景誉走出来,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