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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围着地上小老虎的尸体,转了好几圈,就是没敢伸手去碰。
我怕他看不清,就把尸体提起来,让他全方位的仔细看看。
老白又看了一会,说道:“不是野猫,也不是猞猁,倒是有点像小虎崽,而且脑门还没有王字,难道,是传说中的山彪?”
我就问老白,什么是山彪。
老白说只有那种被母虎抛弃的小虎崽,才叫山彪。
我有点不解,说既然是老虎生的小虎崽,怎么脑门没有王字。
老白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说来话长,不过这玩意就算死了,也不能得罪,你抓紧把它埋到大树下,然后我再跟你说。
我心说这个什么山彪,活着我都不怕,死了我更不怕。
不过想归想,为了让老白安心告诉我答案,我可没说出来,就在院子里的老银杏树下,挖了一个大坑,把山彪给埋了。
老白规规矩矩的跪在银杏树前面,给山彪磕了两个头。
然后老白才跟我坐在树荫下,一边喝水,一边给我讲山彪的故事。
原来跑虎岭的几个山头上,在古时候是有老虎的。
跟其他地方的老虎一样,养活小虎崽,跑虎岭的公虎是不过问的,责任都要落到母虎的肩头上。
母虎一胎要是生的多了,养活所有虎崽就会很吃力。
等到虎崽的胃口大了,母虎的猎物,不够喂养虎崽的时候,母虎就会挑这一胎里面,比较瘦弱的虎崽,用嘴叼到远离虎窝的地方,给抛弃了。
被抛弃的虎崽,不是饿死,就是被其他成年的野兽给吃了。
其中要是有幸运的,天天喝露水吃昆虫,饥一顿饱一顿的坚强活下来,才有可能修炼成山彪。
听老白讲到这里,我就有点可怜这个山彪了,心说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说不定我会留它一条命。
毕竟这只山彪,和我一样,都是被父母抛弃了。
老白又接着往下讲,说至于怎么修炼成山彪,这个他就不清楚了。
反正修炼成山彪之后,头顶的王字就会慢慢消失,而且山彪的个头很小,也长不到老虎那么大。
要想长到老虎那么大,山彪就要继续修炼,更上一个台阶。
老白说到这里,一杯水喝完了,让我再给他倒一杯,我听着正入神呢,就说您老倒是抓紧告诉我,山彪更上一个台阶之后,是什么啊。
“过山黄……”
我听到这三个字,马上跑去给老白倒了满满的一杯水,还把爷爷的好茶叶,给他拿了一大包。
看老白吸吸溜溜的喝水,我心情无比的激动。
关于我身上的种种怪异,爷爷虽然从来不说,但是他还是没忍住,在我的名字里留下了玄机。
大前天晚上,背带裤女孩就跟我开过玩笑,说我是过山黄,没想到我一直找不到的答案,被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女孩,一下就给点破了。
过山黄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
老白正喝水呢,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他:“白大爷,你能给我讲一讲,过山黄又是什么样子的嘛。”
结果老白摇摇头,说我祖上当猎户的时候,就亲眼见过山彪,至于过山黄,没人看见过,只是听说,这跑虎岭,就是一个过山黄的身体化成的。
我有点小失望,不过还是有收获的。
目前至少已经知道,只有被遗弃的小虎崽才能修炼成山彪,然后再进一步,就能修炼成过山黄。
难道我就是一只过山黄,转世投胎的?
而地八仙的老大,就是过山黄?怪不得尼姑说,地八仙的老大,算得上半个正神,比其他七仙高级的多。
以前我还想不明白怎么算半个正神,现在倒是明白了。
其他七仙,都是动物直接修炼成的,只有过山黄,经历更多的磨难不说,还要经历山彪这个阶段,修炼的难度,确实比其他七仙大得多。
老白又给我讲,几百年以前,跑虎岭就出过一只山彪。
每次这只山彪饿了,就找到养牛的人家,只要它在牛圈外对哪头牛点点头,那头牛就会失魂落魄的跟它走,主人拉都拉不住。
牛一到山里,就被吃的只剩骨头了。
听老白这么一说,我更确定这只小老虎,就是个山彪了。
不过有一点老白说错了,山彪不吃其他地方的肉,只吃鲜活的心脏。
老白还说,山上山下,无论是狐仙还是黄大仙,就算头顶长冠子的蛇妖,都不是山彪的对手,遇见了也只有被吃的份,除了山神爷的宠物山精,正了脚脱了毛,小脸再被山神爷洗白了,才能跟山彪较量一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
以前我以为山精被我害了,没法吸食活物的精气神了,结果我杀了山彪让山精喝了山彪的脑浆子,山精的小脸就被洗白了。
老白又给我讲,那只山彪被发现之后,跑虎岭附近,就来了好多的算命先生还有风水先生,还有和尚和道士。
结果几十个人联合起来,在跑虎岭拉网一般搜了好久,没抓到山彪不说,人还死了一大半。
老白讲的口唾横飞,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
我也听的入神了,没想到晓彤妈,提着一个包,没敲门就悄悄走了进来。
“别给孩子讲什么鬼吹灯,我怎么没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过山彪的事。”晓彤妈听着听着忍不住了,突然插嘴,打断了老白。
我跟老白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
“你个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你家搬来跑虎岭才几代啊,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年,要知道我们老白家,在跑虎岭已经定居几十代了。”
晓彤妈听老白这么说,哼了一声,说定居几十代,就有资格吹牛,说什么并不存在的山彪了?
老白的豆腐,别人都夸好,只有晓彤妈,次次去买,次次还说难吃。
老白为了做生意,每次都忍了。
这次晓彤妈说他吹牛,已经不是生意上的事了,老白要面子,一着急操起铁锨,把我刚埋下的山彪,又给挖了出来。
没想到被挖出来的山彪,本来裂开的脑袋,竟然又合上了。
身上腐烂的皮肉,竟然也长好了,现在毛色如新。
我吓了一大跳,唯恐山彪会突然复活,那样的话,以山彪的神力,闷头一阵冲撞,估计能拆掉我们整个村子,再加上老街的半条街。
不过老白说没事,山彪一死,就没有复生的可能了,它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它的魂儿早就走掉了,魂儿走掉的山彪,尸体就会复原成生前的样子,可能这是山神爷可怜山彪,对它的照顾吧。
晓彤妈看过之后,老白连忙又把山彪给埋了起来。
埋好之后,老白还多磕了几个头,嘴里又念念叨叨。
“刚才我跟别人赌气,一时糊涂冒犯了山彪的遗体,山神爷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有什么报应,都放到这个妇女身上,千万别怪罪我。”
晓彤妈气得直跺脚,骂道:“老白你个老王八蛋,你才招报应呢,你不招报应,你家的磨盘,怎么会被野鬼给摔了。”
老白听了,也不跟晓彤妈对骂了,只是对我笑笑,说可惜了,我那上等的青石磨盘,摔的裂了好几道痕子。
然后老白告辞一声就走了。
山彪的事,看来是瞒不住了,我又怕山精突然醒来,跑到院子里找我,就想快点把晓彤妈给打发走。
“婶子,你这大忙人,光顾我这小院子,有什么事啊?”
晓彤妈笑笑,从她的包里,抽出来一把斧头递给我。
正是大前天晚上,那个背带裤女孩,从我这里借走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