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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
虽然才十一月，但人人都已经穿上了大棉袄，北风呼呼的，顾静每次下班往顾野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去，都冻得不行。
城里不管咋说还是比乡下方便多了，顾野去买了几条电热毯，铺在被单底下，一插上电一会儿就烧热乎了，这比炕还舒服。
原本李小草想在顾野跟陆嫣的屋子里弄上炉子，但顾野又担心夜里睡熟了，炉子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四个娃来之不易，都是还没满月，肯定得好好当心。
陆嫣是真想把空间里的空调拿出来，但这年代肯定不行，她跟顾野商议之后，顾野竟然想了个办法。
他仿照了古代流传下来的地龙模式，在屋子里增加了一层地板，地板下面与灶房那边的碳炉子连接。
这样屋子里没有明火，不用担心失火，或者煤气中毒的问题，但每次在灶房烧火，
热气都会源源不断地传入陆嫣那屋子里的地板下面，弄得木地板热乎乎的，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也就上升了。
没弄这个的时候，几个娃都穿得像粽子似的，圆鼓鼓的，换尿布什么的都不方便。
陆嫣也要穿很厚，喂奶的时候解开一层层的棉衣，那叫个费劲！
屋子里温度一上升，陆嫣抱着小四喂奶，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薄袄就行，孩子们也都不用穿大棉袄了，
她忍不住笑着夸：“顾野，你真聪明！这地龙在古代都是贵族家庭才能享受的吧？没想到我也能享受一回。”
顾野转头看她，此时屋子里就他们俩跟孩子，屋门也关着，陆嫣就没那么小心。
一抹雪白映入眼帘。
顾野立马心里一紧，别开头，嗓音低沉：“只要不冻着你们娘儿几个就行。”
老大老二老三都在床上并排躺着，小胳膊小腿挥舞着，眼珠子乱转。
顾野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乱。
这城里住的确实挤得慌，孩子们多，他什么都干不成。
等回头回了老家，到时候嫣嫣的身体应该也恢复好了。
现在还是只能一个字，那就是忍。
陆嫣低头看怀里的小四，女孩儿饭量小一点，小四吃着吃着，原本揪着陆嫣头发的小手就松了。
虽然睡着了，小嘴巴还在砸吧砸吧。
陆嫣轻声说：“宁宁睡了，老公你把她抱过去。把老大跟老二抱过来。”
顾野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抱过去，用口水巾擦擦嘴巴，再放到被窝里，而后把老大跟老二同时递过去。
现在陆嫣已经非常熟练了，可以同时喂两个。
老大急的不行，一口咬上去，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老二缓和一点，一边吃，一边用小脚踢老大。
老大估计被踢急了，一脚把二弟差点没踹下去……
陆嫣赶紧用胳膊在两兄弟之间分隔开来。
老大吃的急，又容易打嗝，很快吃完，顾野就把他换下来，让老三去吃，而后把老大跟扛小猪似的扛在肩膀上轻轻地拍嗝。
生娃之前，只知道生孩子不容易，养孩子不容易，但只有真的生了才知道有多不容易。
比如这孩子并不是饿了喂饱就行，还需要拍嗝。
有的小孩比如小四，吃完自己就打嗝了，不需要拍嗝直接睡觉就行。
但有的孩子比如老大，必须拍嗝，拍慢一点奶溢出来能喷你一脸……
顾野轻轻地拍着老大的背部，一边跟陆嫣说话。
“静静今天过来，她到了门口说风吹得有点流鼻涕，没敢进来怕传染给孩子们。这几天她就不来了。”
陆嫣想了想，说：“是要高考了吧？她也得高考，是要好好准备。”
想到高考，陆嫣就有些纠结：“你要不去帮我问问妈那边什么意思，我还是想去。”
她的身体现在挺好的了，去参加个高考应该没有问题。
毕竟复习了那么久，不去不合适。
陆嫣在喂孩子，顾野就去了灶房。
沈英跟李小草现在除了帮助带孩子，两人几乎都是泡在灶房里，研究各种美食，一天能给陆嫣喂六顿。
李小草负责做，沈英就打下手。
提起来顾静被风吹得流鼻涕，李小草立马皱眉：“静静身体比嫣嫣好多了，就这路上吹吹风都流鼻涕，我看这冬天之前是千万不能让嫣嫣出去了，
万一冻着了，她自个儿难受，孩子们也受罪。我觉得还是给嫣嫣坐个一百天的月子好了。”
毕竟，现在孩子们都在吃母乳。
三个男孩偶尔倒是愿意吃点奶粉，但小四只肯吃母乳，一点奶粉都不愿意吃了。
若是陆嫣生病了，小四就只能挨饿。
沈英也赞成李小草的说法：“女人生孩子身体是亏损的厉害，是要多休养休养。当初我生他们四个都是出了月子就去上班，
那时候年轻觉得没什么，其实等逐渐上了年纪就知道，生完孩子还是得好好休息一阵子。”
李小草忙点头：“是呀是呀，当时顾野他爹对我也好，月子里啥都不让我干，但出了月子他就要归队了，
我带着孩子什么都干，地里家里两把抓，人人都夸我能干，但有好多小毛病也不好跟人说，好多年都没有恢复……”
比如漏尿，一见风就头疼，视力模糊，脚后跟开裂等等……
看着都是小毛病，但都是生完孩子没有充分休息好导致的。
两人在灶房里一边蒸包子一边聊着，顾野站在门口心里也知道了这两人的想法。
但他还是问了：“妈，娘，我想问问你们，嫣嫣若是想去参加高考，你们能答应吗？她复习了也有一年了，如果不去的话，是有点可惜。”
其实，顾野心里也犹豫。
他想尊重陆嫣的决定，但也知道现在天气多恶劣。过两天还有雨雪。
沈英当即放下手里的碗：“那可不行！她这是年轻，不知道轻重！如果是好天气她去也行，可现在啥天气？
那考场里的凳子肯定凉得跟冰块似的！一坐就是半天！好好的人都能感冒！”
李小草说话没那么重，但想了想还是亲自去屋子里劝陆嫣。
这会儿四个孩子都睡了，陆嫣才穿好衣服。
李小草柔声细语的：“嫣嫣，不是娘不支持你去高考，但你想想是高考重要还是你身体重要？
没出事之前，咱们都不会觉得有事，就像那天你生孩子，原本多顺利！
到后来把我们吓得……唉，娘自打你生完孩子，睡觉都不沉，总怕再出什么事情啊！
你说你要是晕倒在考场里咋办？考试得两天呢，那么冷，我问了，考试就是在这市里的几个学校里进行，
那学校里教师都破的很，好多窗户都没封，风呼呼的，你这身子骨，真不行！”
沈英也在旁边说：“你娘说的对，你真想考，明年再去吧！今年赶的不巧合，还是身体重要。”
何况他们也不缺钱，不缺工作的，吃穿无忧，陆嫣不是非要考大学的。
只是陆嫣考上大学回城方便点。
但就算考不上，陆家也能想到办法让陆嫣回城。
见亲妈跟婆婆都这样说，陆嫣也不想让她们担心，只能答应了。
等俩人一出去，她立即揪住了顾野：“我问你，是不是你也不同意我去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