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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露天广场举行的公审大会在一片口号声中结束,10辆解放牌大卡车站满穿绿军装的武警,押着死囚游街示众,志鹏和小丁他们被抽调在主要街道维持秩序。大街上人头攒动,站着街道两旁的群众指指点点,第一辆卡车缓缓开过来,车上站着三个死囚,被荷枪实弹的武警押着,志鹏看清楚了,站着前排中间的人就是李春,他脖子后插着一米高白色的尖角牌子,上面用毛笔书写“强奸犯李春”,李春的名字打上一道刺眼的红叉,他胸前还挂着一个白色的纸牌,“强奸犯李春”五个黑色的大字被打上一道鲜艳的红叉,李春脸色苍白,目若呆鸡。
站着李春左边是一位插上白色牌子“故意杀人未遂犯吕少通”,名字也是被打上红叉,这个男死囚年纪很轻,只有二十出头。志鹏看过法院的公告,他和人打架,一刀砍下去,对方头一低,刀砍中大门的铜环,留下深深的刀痕,被砍的人没有受伤,但法院经过审理,认为受害人如果不低头,脑袋就会被残忍砍下来,判吕少通有故意杀人的动机,所以,要押上刑场。
李春右边站着也是一位年轻男子,犯的是“容留罪”,开了一间发廊,容留两位女孩卖X,运动来了,发廊老板不是这么好当的,结果要走上断头台。
第二辆解放牌卡车站着前面还是三位死囚,前排中间站着一位壮年人,这位是粤剧团的文武生,长得很帅气,犯的是“流氓罪”。法院公告他的罪状,主要是和十一位已婚和未婚的妇女乱搞男女关系,没有讲他是强奸,是使用通奸的句子。他找情妇也不看是什么时候,结果只能下地府和阎罗王诉苦。
第三辆车前排站着两位二十多岁的男女死囚,他俩在不断地喊冤,一个武警用布堵住他们的嘴巴。现在最容易惹民愤就是流氓罪,看见这么多被判流氓罪的死囚,站在街道两旁的群众鼓掌叫好。解放前农村的寡妇偷汉子,被塞进猪笼淹死,愚昧的村民居然拍手称快。
志鹏看过法院的布告,这一对年轻情侣主要犯“流氓罪”。女的在四角塘公园的杨柳树下,穿香港进口很时髦的三点式比基尼泳装,男朋友用相机帮她拍下多角度的彩色照,有照片拍的距离很近,几乎露点了,黑白照片可以在暗房用定影和显影药水自己动手晒相,但彩色照片要拿到照相馆用彩扩机冲晒,照相馆店员一看,不得了,是黄色X秽的东西,立即去派出所报案。完了,一对爱好摄影的年轻情侣,也要下地府找阎罗王,不过,阎王应该不会判他们上刀山,下油锅的。
作为刑警的志鹏,对国家颁布的刑法十分熟悉,他仔细看过法院公布22个死囚的罪行,没有一个是类似苗人凤、鬼头七这些罪大恶极的杀人犯,除了李春知法犯法,罪行大一些,其余21名死囚,在运动到来前,部分人可能连15天的行政拘留也不需要。
他看着一辆又一辆押着死囚的车经过自己的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猫山法场的枪响了,22位死刑犯如老鼠夹机关上的弹簧,突然松开,“啪”一声倒下,最开心应该是等候移植器官的病人,志鹏却高兴不起来,他觉得爱好摄影的一对年轻情侣死得太冤了。
“小丁,最近春风满脸,有什么喜事?”志鹏看着身边的小丁,一整天笑容都挂着脸上。
小丁四处张望,没有看见熟人,“阿头,我和赵明明好上了。”
“你这个小子,有两把刷子,这位大美女都能媾到手。”志鹏用左拳捶了了他一下。
“阿头,辛桂英长得更漂亮,身材没得弹,她讲很佩服你,靠你才能把她们救出虎口,看样子她喜欢上你啦,要不要介绍给你?”小丁压低声音对他说。
“你千万不要害我,你不看见粤剧团这个文武生给毙了?我已经有凯玲这位女朋友,再媾女就变成乱来了。”
“嘿,你还没有结婚,随时可以换画啊!”小丁说完赶紧离开他几步,刚才志鹏左拳捶他一下,还感到有些疼,再给他的右拳来一下,就更受不了。
“走吧,犯人在猫山已经全部报销,我们该下班啦。”
“阿头,桂英、明明很想见你一面,要当面感谢你啊。”
“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跟着我来就行。”小丁没有告诉志鹏,她们没有回成都,经过小丁的亲戚介绍,进了市政府的招待所当餐厅服务员。两人骑着自行车来到招待所。
“明明、桂英,你们看谁来了?”小丁拍一下她们宿舍的门。
门开了,她们眼前出现一位穿着整齐的白色制服,蓝色长裤,黑色的皮鞋擦得铮亮,英俊不凡的警察,
“啊,刘警官,真是你啊!”桂英、明明向前紧紧搂着志鹏。
“两位姑娘,在这里工作、生活习不习惯?”两位姑娘确实美丽,志鹏忍不住轻轻地抚摸她们的秀发。
“谢谢刘警官,丁警官介绍来这里,我们工作得很开心,没有你出手相救,我们就没有今天啦。”她们回想当天的险境,眼看着就要被岳宝桂带来的警察抓回去,幸亏眼前这位警官出手相救,缴了高兰县警察的枪。关在岳宝桂的出租屋几个月不见天日,日子已经十分难熬,再被他们安一个什么罪名,关到大牢就更惨了。
桂英她们记得缴了高兰县警察手枪的高个子,十分厉害,身手敏捷,威风凛凛,是位大英雄。自古美女爱英雄,她们天天在想着这个人,如今突然出现在眼前,情不自禁紧紧搂着他。
“嘿嘿,你们偏心,志鹏来了你们就拥抱,把我晾在一边。”小丁假装不高兴了。
“我们也抱一抱你吧。”她们松开搂着志鹏的手,也抱了小丁一回。
“这就差不多。”小丁第一次被美女拥抱,心里甜丝丝的。
“刘警官,今天我们休息,前几天发了工资奖金,想请你们吃顿饭,答谢你们相救。”辛桂英人长得美,干活干净利索,已经升为招待所的餐厅副理,餐厅顾客盈门,工资奖金加起来有50多元,比在成都的收入翻了一倍多,赵明明也不错,收入也超过40元。
“好啊,难得有大美女请吃饭,恭敬不如从命,姑娘们,叫刘警官有些见外,叫我志鹏就行。”志鹏笑着回答。
“鹏哥!”两位姑娘再次搂着他久久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