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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让两个湖南仔逃了。”岳宝桂带着同乡柱子,满头大汗走回发廊。岳宝桂提前安排三个老乡轮流守发廊大门,防止有人泼屎,他和柱子守屋后,防止被人剪电线。
“桂哥,他们会再来的。”阿美已经猜到,一定是干发廊的同行出黑钱收买这些湖南人,逼迫宝桂离开这里,只有他们还在这里开店,麻烦事就不会断。
“阿美是军师,大家听她有什么高招。”宝桂召集柱子等老乡围在一起,听阿美讲话。
“桂哥,你看过电影奇袭白虎团,你讲一下志愿军是如何搞夜袭的。”阿美晚上在席梦思床上,躺在他的怀里,最喜欢就是听他讲奇袭白虎团的故事。
“各位兄弟,俺在新疆劳改,几年也看不上一场电影,在72年救羊获奖,领导批准看一场电影,就是奇袭白虎团,俺听场长说,这是真人真事,志愿军一个叫杨育才的副排长,带着一个班化装成南韩伪军,深夜潜入很能打的王牌军白虎团部,用13分钟就打死打伤敌机车团长、科长、炮营营长等一百多人,缴获南韩李承晚总统奖的优胜虎头旗。”
岳宝桂舀了一大碗凉茶,“弟兄们,大家来喝一下阿美做的广东凉茶,这里天气热容易上火,这些用夏枯草、桑叶、白豆、黑糖煮的凉茶,喝了清热解毒。”
河南人初到广东,不太习惯,经常感到口干舌燥,柱子、阿峰、铁锤、二狗也学宝桂,舀这一大碗凉茶,咕噜咕噜地喝下肚里。
“桂哥,你的意思是湖南佬比我们多很多,要学杨育才夜袭?”阿美醒目,一点就明。
“对,就按阿美的意思,夜袭!”宝桂压低声音,在这群老乡的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一遍,柱子等人点头称是。
一连七八个夜晚,没有人来搞事,蹲在发廊后值班的柱子和铁锤觉得很困,连连打哈欠。
“啪”一声,铁锤狠狠打一下自己的脸,“柱子,广东的花蚊子比俺贾庄的蚊厉害,咬一口痒死啦。”
“嘘,不要出声!”手中紧握铁水管的柱子,牢记宝桂的吩咐,要学志愿军潜伏,不能发出响声。
两个人继续蹲在草堆里,忍着毒蚊的袭击,不再出声。漆黑的天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把他们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喂,老饼,今晚下雨,他们应该没有人在。”手中拿着长螺丝刀的吉仔李蹑手蹑脚地向发廊屋后的电闸靠拢。
“吉仔李,大哥吩咐,这次要砸烂他们的电闸,等四川婆停电时间长些。”老饼弯着腰跟着他后面。
两人来到电闸附近,四周看一下,没有发现有人,老饼剪断链接电表的电线,吉仔李用长螺丝刀撬烂电闸,得手以后,飞快逃跑。
“大哥,搞定啦。”两人用钥匙打开大门,进屋关门以后, 顾不上擦一把满脸的雨水,大声地邀功。
“快去换衣服,过来与兄弟们喝一杯。”猛虎威、老鸡正在与鞋厂过来的八九个老乡在喝啤酒,两张拼在一起的方活动饭桌上摆了二盆油炸腐竹炖洋鸭子。
岳宝桂踩着柱子的肩膀爬上院子的砖围墙,扬一下手,铁锤他们手拿着尖铁水管踩着柱子肩膀全部爬上围墙,岳宝桂伏在围墙上,伸着手把柱子也拉上来,他们一起跳到院子,躲在苦练树后,宝桂吩咐大家暂时不要动手,等他的口令。
雨继续下,蹲在树后的岳宝桂他们浑身湿漉漉,秋风吹来感到阵阵寒意。
晚上11时多,这群湖南老乡明天还有上班,纷纷站起来向猛虎彪抱拳拱手辞行,打着雨伞离开大屋,返回制鞋厂。
“关门,睡觉啰。”猛虎彪打着饱呃,转身要上楼,鸡头准备关屋门。
“慢着,洋鸭这么好吃,为什么不留一些给俺?”岳宝桂一手推开大门,跃起一脚把鸡头踢翻在地,猛虎彪扭头一看,河南佬突然出现,手拿一条铁水管,后面跟着几个土头土脑的人。
“老饼,快喊他们回来!”猛虎彪赶紧跳到楼梯口,拿起一把长柄大砍刀迎战。
老饼想冲出屋外,几条尖铁水管对着他,他立即退后拉起倒地的鸡头。
“噔,噔,噔”,鸡头捂着胸口爬上楼梯,他刚才挨了岳宝桂的一脚,前胸火辣辣地疼,好像有肋骨断了,他拼命呼喊:“河南佬来了,快起…”,他还没有说完,连续挨了几棒。原来是柱子、铁锤、阿峰用水管夹击老饼,三打一,他阻挡不过来,被柱子冲到楼梯口,被鸡头打得鲜血直流,滚下了楼梯。
已经上床睡觉的吉仔李听见楼下如六国大封相,吵吵闹闹,知道不妙,立即跳下床,从床底拉出铁水管,想下楼迎敌,有两个人拿着尖水管冲上来,坏事了!四川婆一定是请来救兵,必须请刚才来喝酒的老乡帮忙,他转身走到阳台,纵身跳下去,想跑,没有这么容易,柱子跟着跳下去,两人在院子里乒乒砰砰地互相用铁水管厮打,阿峰也从阳台跳下去,两人前后夹击,把吉仔李打得到处乱窜。
“老饼,快…冲出去,请救兵!”猛虎彪被岳宝桂打得顾得前顾不了后,现在形势非常不妙,对方有五个人,看样子全部是会武功的,鸡头已经倒地不起,五比三,明显处于下风。
老饼虽然会武功,但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人前后缠着,没法冲出屋外,铁锤、二狗都是经过乡下比武获胜的好手,老饼大汗淋漓,越打越艰难,幸亏他功夫扎实,还能勉强应付。
“哎呀,”吉仔李惨叫一声,被柱子一棒打翻在地,两人抡起水管,学在家乡听老者在槐树下讲的水浒故事,官差使的杀威棒威武,“劈啪,劈啪”两条杀威棒把他打得连声哀叫。
“谁叫你们来发廊捣乱的?快说。”柱子用尖水管对着他的咽喉。
“好…汉,饶…命,我以后不敢来啦,放过我吧。”他瘫在地上,苦苦求饶。
“噼啪”一声,一棒砸在裸关节上,疼得吉仔李尿了裤子,
“哎呀,我讲,我讲,不要再打了。”
“是中山路的巴黎门。”
“谁是老板?快说!”阿峰高高举起水管,要砸他得膝盖,
“别…别,别再打啊,是巴黎门的谭老板。”吉仔李被打怕了,只好如实招供。
两人拿起绳索,把他捆得像肇庆的裹蒸粽,一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