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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铭下意识的感觉不好,出事的恐怕就是住院的学生!
十几楼的高度,他连站在窗台上的人的面孔都分辨不清,只能通过宽松的衣服和迎风的长发来判断性别。
窗台上的人几秒都未过多停留,爬上了窗台后紧接着她做出一个微微屈膝的动作。
不好!
这是要跳!
谢铭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赶过去...尽管他可能来不及,或者赶过去也无济于事,但是...
打横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谢铭的手臂。
“没事。”厉骜简短快速的说完,指尖也不知如何变换,飞快的一弹手指,一道速度快得肉眼难以看清的光点被打了出去。
紧接着楼上发生的一幕,在围观众人的眼中就更加离奇了。
明明那道身影都已经开始倾斜,除非从屋内使劲将人拽回去...但就是这么奇怪,好像即将跳下来的人命不该绝,在她差点跳下的一瞬间似是刮起了大风。
人遭到了正面的冲击,就这么违反了各种自然规律和常识的,被硬生生撞回了屋内!
李主任见状擦擦手心里的冷汗。
现在他既感激谢铭突然提出要来医院看看,更对那叫“厉骜”的高人产生了无法言喻的敬仰!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刘蔻丹要是再出了事,他们学校一定会被各种流言淹没!
“我...我们上去?看看?”李主任的声音更加小心翼翼了。这是一种怎样神鬼莫测的手段,人眼看着都要跳下来了,硬是能给推回屋里去!
这要不是他在一旁亲眼所见,简直都不敢相信!
果然是民间有高人啊...
“不会再来一次吧...”谢铭心有余悸的看着厉骜。
如果他们上去了,再跳楼怎么办?
“不会,没事。”厉骜捏捏谢铭的后颈,给他放松情绪,“被我打伤了,再想附体...不可能了。”
谈到自己的本事,厉骜的眉眼间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张狂。
这样的厉骜和那个整日待在厨房,安安心心守着他们小家时的小男人模样完全是两个样子。
明明已经一起生活了十余年,可是看着另外一副面孔的厉骜,谢铭的心脏还是不争气的“砰砰”跳了起来。
“哦。”他偷偷暼一眼身旁的男人。
既宜室宜家,又威武不凡。
家事外事一把罩,似乎从没有什么能难住厉骜。
这样的一个人...不对,是这样的一只妖...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
坐电梯上楼,来到病房门前,刘蔻丹的妈妈正在里面抱着女儿痛哭,医护人员站在一旁。
刚刚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刘蔻丹的妈妈只是出去接了个水,回来就看到女儿从窗台上跌下来的画面。
刘蔻丹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呆呆怔怔的。
看到李主任的一刹那,她突然失声惊叫:“又是他!又是张昳喾...他来找我了!”
“他不会放过我的!”
“他知道的...咯咯!他明明不喜欢我...”
刘蔻丹忽而笑了起来,人也看起来痴痴愣愣的。
厉骜不耐的“啧”了一声,一步跨过去,并指在刘蔻丹的眉心一点。
“定!”
刘蔻丹随即翻了翻白眼,身子蓦地一软,歪倒在妈妈的怀里。
“丹丹!丹丹!”丹丹妈摇了摇怀里的女儿,不见一点反应后,她立即抬头质问道:“你是谁?!你把丹丹怎么了?!”
“李主任!你看到了吧,他对丹丹做了什么?!”
李主任连忙上前,对刘妈妈解释厉骜的身份。
谢铭蹭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厉骜这么突然的动作,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魂了。”厉骜看着谢铭求知欲满满的表情,内心的满足感一下就膨胀起来了。
带着点炫耀,带着点自得,他微微抬高了声音,“接二连三遇到这种事情,这次更是被附身,她的魂魄已经不太稳定了,刚刚就有走魂的征兆。”
谢铭看出来厉骜得瑟的心思,配合的问道:“那你刚刚做了什么?”
“定魂啊。”厉骜把并起的指尖抵在唇边,逗着谢铭做了一个吹枪的动作,“把她的魂魄拉回来,定住,就这么简单。”
厉骜说的简单,一旁的李主任和丹丹妈已经惊讶得目瞪口呆。
“那...大仙儿,丹丹什么时候能醒?”丹丹妈赶紧问道,“醒了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仙儿这个俗气的称呼让厉骜有点不爽,再早个几千年,他得了封正后,可就是正经的有水域有封号的龙君,大仙儿是个啥玩意儿?
“即刻,不会。”厉骜俩字俩字的蹦,充分表现出自己的不开心。
谢铭忍着笑意,他从来没想过自家老攻有一天能和跳大绳儿的相提并论。
龙君说即刻,那就一定金口玉言。
话音一落,刘蔻丹眼皮就动了动,然后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一睁眼就抱着妈妈呜呜咽咽的哭。
“妈妈我害怕...他又来了,又来叫我走了呜...”
刘蔻丹说的“他”,恐怕指的就是张昳喾了。
有个问题谢铭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张昳喾只找刘蔻丹,不找其他人?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所以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刘蔻丹慢慢止住了哭声,有些怯怯的抬起头。
这件事情将她折磨得不轻,明明是花季少女,但目光瑟缩着,比垂暮之年的老人还要缺乏生气。
她先是看了一眼谢铭,又偷偷瞟了一眼李主任。
这是在害怕。
刘蔻丹在这件事情上恐怕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谢铭耐心劝道:“现在事情已经不是你瞒着就能解决的,你瞒下的事情越多,对解决问题就越不利...”
厉骜在一旁凉凉的提词:“碟仙?笔仙?还是招阴?那种玩意儿都是一个套路,你们把什么招来了?”
“你看出来了?”谢铭从来不知道老攻真能当个半仙儿使。
“哼哼,几个娃娃还能玩出什么厉害的花样儿?最流行的不就是那些。”厉骜又瞅了几眼,“好嘛,还带着因果,你答应什么了?”
越说越玄乎,刘蔻丹一下就被镇住了。
丹丹妈闻言抓着女儿,又急又气又怕的问:“什么不好玩你玩那个要命的做什么?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赶紧说!”
刘蔻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吓得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半大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对什么都好奇却缺乏敬畏的年纪。
刘蔻丹,张昳喾,还有已经死去的那个同学,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他们五个人学习之余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些事情。
这种惊险和刺激,大概被他们当做枯燥的学习生活里的一点调剂,只是谁也没想到,这点调剂会要人命。
平时他们也会玩笔仙碟仙,问问学习成绩,暗恋对象,猜测一下彼此喜欢的人...他们原本只把这个当做是一种游戏,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
懵懂的情愫封闭在书山题海中,无处可诉,偷偷摸摸的一起玩这种刺激的游戏,大概就成了唯一的发泄渠道。
只是一直以来,什么都没有招到,难免有人觉得这个游戏无聊,浪费时间。
张昳喾大概是他们之中最执着和坚持的人,一方面他对于顶尖大学有种近乎疯狂的执念,另一方面,他心中有一个暗恋了两年的女生。
学习的压力和暗恋的求而不得,让他在极端之下,选择了用这种方法试图去极力确定自己的未来。
刘蔻丹喜欢张昳喾,所以每次他想玩,刘蔻丹就会答应。
最后一次游戏是在中元节的晚上,晚自习结束后,他们偷偷留了下来,关掉了教室的灯。
一行五个人,开始玩笔仙。
笔仙的道具最少最不起眼,能够很方便的带进学校,拿进教室,不会有人起疑。
张昳喾坚持认为以前之所以不成功,是因为鬼门未开,所以招不到什么。但是那天是中元节,鬼门开,再玩一次就一定能够成功。
后面的事情和大多数恐怖故事里的一样,笔真的动了起来。
半大的孩子又惊又怕,但这种刺激又让他们觉得兴奋。
每个人都轮流问出自己的问题。
张昳喾的问题刘蔻丹记得很清楚:一个是明年能不能上华大,一个是会不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两个问题,笔仙都圈了“否”。
张昳喾大受打击,说了一句“这辈子都不可能吗?”
笔仙突然圈了“是”。
轮到刘蔻丹的时候,她心里隐隐有些开心。
因为张昳喾不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会不会慢慢喜欢上她?
于是她也问道:“能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笔仙却突然乱了起来。
圈越画越大,越来越大力,划破了纸张,画到纸张之外。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他们,不知是谁先松开了手,然后所有人的手都触电般缩了了回去,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不动了。
五个少年面面相觑,兴奋过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慌。
但是一个月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所有人又不约而同的遗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