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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沉凉不再刻意遮掩自己的锋芒,她的瘦削变成了恰如其分的清瘦,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她的腰肢轻摆,划出优美的弧线,圆润的肩头和胸前的山峦,线条都极具柔和的女人魅力,而她露出的半张脸,皮肤白皙如细瓷,双唇朱红饱满,似乎在诱惑着人倾身亲吻。
刚才她一直低着头,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所有的美丽都被遮掩。
嘲笑她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她亭亭玉立地起身之后,竟会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动人,甚至将她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比较得黯然失色!
“原来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众人咬牙暗恨。
她年轻,有位高权重的丈夫如此娇宠,甚至,她的美貌和清贵的气质,也是这些自诩生活优越的人所达不到的。
嫉妒的火焰腾地在人群中燃烧起来!
许沉凉挽着傅薄凡的手款款经过走廊时,突然被身边经过的人撞了一下,这一下并不重,可是严重的是,许沉凉是看不见的,所以她没有像正常人一样躲开左边的一排玻璃酒杯,而是顺着惯性直直地倒向了左边。
“哗啦——”
数十只酒杯砸碎在地的声音。
香槟全数洒了出来,泼了许沉凉全身都是,她那件本来优雅整洁的银辉色长裙,也被酒渍浸染得不成样子。
“沉凉!”傅薄凡猛然一惊,立刻弯腰将许沉凉揽在了怀中。
他焦急地上下查看着许沉凉的情况,心猛然提起,很怕再次在许沉凉身上看到伤口。
刚刚许沉凉倒下去得太快,他没有反应过来,看到她整个人摔倒在一地碎玻璃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看到许沉凉满身是血被送进医院来的那一幕。
心脏顿时绞痛得难以呼吸。
“怎么回事?”
傅茯苓威严的声音,插进了人群当中。
人群纷纷让了一条道,傅茯苓戴着一个黑纱的宽边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沉凉。
许沉凉摇摇头,仿佛是犯了什么错一般,轻声呢喃道:“我没事,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放屁!
那动作,分明就是有人推了她一把。
傅薄凡眼底冒火,他转头吩咐一声:“去告诉举办晚会的主人家,我要调取五分钟之前的监控录像!”
“你、你什么意思?”围观的有人忍不住了,“这里出入的都是名流,你不分青红皂白地要调取监控录像,是对我们大大的不敬!就算你是傅家三少,你也不能这样霸道!”
傅薄凡搂着许沉凉站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许沉凉身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冷笑。
他对这些人嗤之以鼻。
在这酒会上,这些自诩名门望族、实际上骨子里都是腐臭不堪的人,小把戏可多了去了。
若是心里没鬼,怎么会找这样拙劣的借口,阻止他调取监控记录?
他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意图伤害了许沉凉,然后,将她碎尸万段也不足惜……
他的愤怒,并不仅仅是针对这个将许沉凉推倒的人。
还有之前那个险些将许沉凉陷入了生死之地,而且,无论如何也查不出眉目的人。
傅茯苓脸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皱了皱眉上前道:“好了,在别人的宴会上闹什么?许小姐,既然你自己都说了,是你不小心摔了一跤,为何还要让薄凡去追究那么多?你这岂不是哗众取宠吗,快不要闹了,跟我去楼上的房间换一套衣服。”
“……是。”许沉凉低眉顺眼地应答。
傅薄凡心中一扯一扯的痛。
他真的看不惯,许沉凉对别人如此低头的样子。
她一直是那么的高傲,现在却要乖乖地忍受来自他母亲的冤屈和责骂。
酸楚和苦涩在心里交织。
许沉凉跟着傅茯苓的脚步上了顶楼,期间她看不见路,又不熟悉,所以磕磕碰碰,走得很慢。
傅茯苓似乎有些不耐烦,连声催促着她。
许沉凉只好摸着扶手,一步步地往前走。
终于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前,傅茯苓掏出房卡“滴”的一声刷开,冷冷道:“好了,进去换吧,衣服就在右边的衣柜里,你伸手就可以摸到!”
没用的瞎子。
许沉凉好似听不出来她语气中的厌弃似的,糯糯地应了一声,便摸索着进了门。
她带上换衣间的门,刚解开裙子的拉链,想了想,忽然皱起眉,用手帕捂住拉链,慢慢地拉回了原位,悄无声息。
她又做了几个脱衣服的动作,弄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窈窕的身影映在有些透光的门上,长发披散,似乎里面的人正是赤身裸体的样子。
许沉凉坐在那里,等待了两秒。
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推拉门被猛然拉开!
“哎呀,不好意思,小嫂子,我不知道你脱光了在换衣服……嗯?”
许沉凉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转过身。
她身上的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绸缎遮掩下的半张面容无辜地微笑着:“听这声音是……傅五少?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不是我婆婆给我准备的换衣服的房间吗?还有,你说的‘脱光’……是什么意思?”
傅原猛然地吞了一口口水。
他以为万事俱备,却没想到,进来之后竟会是这幅场景。
看着许沉凉那有几分天真的笑容,傅原心中惊疑不定。
许沉凉到底是识破了傅老夫人的阴谋?还是,只是恰巧,运气好?
傅原尴尬地笑着:“呵呵,没什么意思,是你听错了。”
许沉凉点点头,施施然地起身,与傅原擦肩而过,走出了换衣间。
“原来是我听错了,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傅五少您请便。”
走?姨母辛苦布的局,她这就想走?
而且,他现在从姨母那里还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再不给中间人交钱,他就又要犯瘾了,犯瘾的痛苦,简直能让他想死。
傅原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不管不顾地伸手拽住了许沉凉,直接扒向许沉凉的衣服,竟是要硬来:“小嫂子,你不是来换衣服的吗?你的衣服还没换呢,怎么就这么走了?”
许沉凉眸中闪过一道刻骨的厌恶,她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脚,直攻傅原的下盘,傅原正是情绪慌张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防备,就被踢了个结结实实。
他顿时捂着下半身跳开,痛呼。
许沉凉冲到门边,心思却在此时又多转了转,故意贴着门边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你、傅五少,你不要碰我,不要扯我的衣服!”
傅原正痛得龇牙咧嘴,听到许沉凉突然这样喊,忍不住茫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许沉凉在喊什么呢?
下一秒,房门被咔哒一声从外面打开,许沉凉听着那个动静,心中便有了数。
果然,房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要是她刚刚主动去拧门锁,发出的声响一定会引起外面人的警觉,反而不会给她开门。
许沉凉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而门开之后,和她对视的,是准备进来抓|奸的傅茯苓。
傅茯苓看到眼前的场景,傅原正倒在沙发边脸色苍白,而许沉凉低头沉默不语,不是她想象中那淫乱的场景,顿时有了些微的失措。
许沉凉抬起手捂住脸,好似羞愤得哭了,用手背擦着眼泪,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她没有往楼下宴会大厅跑,而是顺着楼梯上了天台。
她在天台抱着双膝坐了下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傅茯苓安排好的,她安排人弄脏许沉凉的衣服,再带她过来换衣,房间里提前藏了一个傅五少,然后,等他们都衣不蔽体的时候,她再进来抓奸,毁掉她这个儿媳妇的清誉!
反正在社会上,名声和贞洁这种东西,对女人来说总是要比对男人来说宝贵得多。
更别提傅原这种有名的男人,若是真有什么桃色新闻,别人也只会当他是受了不贞洁的小嫂子引诱,误入歧途。
许沉凉也知道,只要傅茯苓和傅原稍微互通一下情况,就能很快反应过来,她已经识破了一切,是装的骗他们的,所以,害怕计划当着这么多权贵暴露的他们,一定会优先要找到她。
所以,傅茯苓一定会来天台。
许沉凉抱着双膝,无言地等待着。
果然,没过多久,傅茯苓的身影出现在天台上。
“许小姐,好能耐啊。竟然当着我的面耍滑,还让你成功了!”
许沉凉撇开头,无视了她的嘲讽。
傅茯苓的怒火更是炽烈,她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薄凡保护你,你就万事大吉了?刚刚你摔倒,薄凡那么心疼地呵护你,让你有了错觉,以为你真的万事无忧了是不是?”
许沉凉咬咬唇。
“你恐怕是想错了!你小小地摔倒,薄凡可以嘴上安慰你几句,可是,当你的跑车失去控制,当你挣扎在死亡边缘,他在哪里?我告诉你吧,他当时在莫笑的身边,安慰着莫笑,就如同今天安慰你一样!”
“呵呵,你看起来似乎很困惑,你应该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出事的细节知道得这没清楚吧?薄凡是不是告诉你,对你下手的凶手,警方怎么查都查不出来?那是个笑话,哪里有查不出来的案子呢,只不过是因为,去给你的车做手脚的人,和薄凡一样姓傅,所以他永远不会告诉你真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