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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远去溜达一圈后回来了,当然是空着手回来的,小白球甩了个屁股给他,就知道他之前说的话是空话。
杜晓璃和韩冥熠已经收拾妥当,听到白宁远的声音,他们出了山洞。
“表哥,你怎么下来了?”杜晓璃看着白宁远问。
“他们担心你们,又不能下来,正好这毒障对我没什么影响,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白宁远说。
“你可有发现叛王的下落?”韩冥熠靠在杜晓璃身上,之前受的伤和中毒发泄让他的身体异常虚弱,需要倚靠着杜晓璃的力量。
“没有。”白宁远耸耸肩,说:“我沿着你们滚落的地方下来的,看到一面是悬崖,一面是缓坡,顺着缓坡下来的时候没看到任何人,不过倒是看到了有血迹。”
杜晓璃追来的时候是看着韩冥弘在缓坡这边落下的,既然现在没有看到他的尸体,说明他已经逃走了。
韩冥熠也想到了这点,说:“看来这次又让他逃走了。”
“定王遇到这千年毒瘴林都无可奈何,他怎么会没有影响?”白宁远不解。
“应该是他体内的心蛊起的作用吧。”杜晓璃说,“苗疆蛊术博大精深,我也不过只会一点皮毛,这心蛊既然被称为传说中的蛊中之王,自然有我们不了解的作用。”
“不过他再怎么逃,都在这苗疆内。”白宁远说,“我们总会将他揪出来的。现在你俩都有伤,这千年毒瘴林我们又不熟悉,还是先回去再行商议吧。”
“好。”杜晓璃也觉得现在不是去追韩冥弘的最佳时机,他既然敢将他们带到这里来,自然比他们熟悉这里的环境,追不追的上是一个问题,以他们现在身上的伤,能坚持多久都不知道。
白宁远上去将韩冥熠扶了过来,三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白球突然蹿了出去。
“它去做什么?”白宁远看着杜晓璃。
“我也不知道。”杜晓璃摇摇头。
不一会儿,小白球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金色的蟾蜍。
“金蟾!”白宁远惊讶的叫了出来。
杜晓璃也非常吃惊,这金蟾和一般的蟾蜍看起来差不多,可是皮肤却是金黄色的。在医术里有很大的作用,在解毒上尤为厉害。可是这几百年一直是传说中的存在,几乎没有人见到过。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会孕育出一只金蟾来。
“居然真的是金蟾……”想到苗王曾经给他说过的话,他让杜晓璃将金蟾拿了过来,免得被小白球给玩死了。
小白球对于自己找到的玩具被抢走一事非常不满,直到杜晓璃说会用很多美食补偿它,它才勉强放过了那只金蟾。
夕阳渐渐落下,冷一他们在山上等得焦躁不已,正打算冒死下去看看的时候,小白球先从迷雾里跑了出来。
“是小白球!”莺歌看到小白球,叫了起来。
山坡上的人全都看了过来,小白球率先出来,接着白宁远扶着韩冥熠,杜晓璃抓着一只小动物,三人慢慢出现在大家面前。
“主子。”大家都跑了过去,看到两人身上都有伤,赶紧上去扶住他们。
“主子,你们怎么样了?”夏鸢和莺歌上前扶住杜晓璃,看到她外面没有什么伤痕,不知道她到底伤的如何。
“我还好。”杜晓璃说,“冥熠受伤比较严重,需要回去好好治疗一下。”
“这是……”苗王过来,看到杜晓璃手里的金蟾,脸上全是意外和欣喜。
“正是金蟾。”韩冥熠说,“此物就请你暂时饲养。”
杜晓璃将金蟾给了苗王,苗王双手将它捧住,说:“我一定好生养着它。”
一行人回到苗寨,老苗医听说她们受伤了,来给他们医治。
杜晓璃让他给韩冥熠好好看了一下,苗族秘术能让他更快更好的恢复。
而她背上的伤,她只让老苗医给了药膏,让夏鸢给自己涂上,然后自己运行内力进行疗伤。三五天她身上的伤便痊愈了,而且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只是不知道哪个的作用更大一些。
韩冥熠在苗医的医治下,身体也很快康复了,没过几天,他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金沙山山谷的出口处,樊诺儿和丫鬟焦急的等待着,时不时往山谷看一眼,每次换来的都是失望。
“阿莫,王爷她真的会在这里出来吗?”樊诺儿看到这么久韩冥弘都没出来,担忧不已。
“主子,这里是除了那山坡外唯一的出口了。”阿莫说。
“都已经过去快十天了,王爷还没出来,他会不会已经在里面发生不幸了?”樊诺儿在山谷外走来走去,身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又有心蛊护体,苗王那边也没有王爷被抓的消息传来,所以王爷应该还是在毒障林里。”阿莫说,“我曾看书上说,这心蛊练到最高境界,刀枪不入,身如铜铁,可惜以往练习之人从未真正有人练到最高境界,每每都会在最后关头失败。王爷此前武功已经大成,可是依然止步最后一层,此次说不定他是在里面练功也不无可能。”
“真的?”樊诺儿看阿莫说的认真,相信了她的话,“你自小在苗疆长大,又及其聪慧,你说的应该是对的,那我们便在这里再等等。”
“是,主子。”
就在这时,一群人朝着山谷入口走来,樊诺儿她们回头一看,杜可欣坐着一顶两人抬的山里小轿往这里行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人,都是她现在的拥护者。
轿夫将杜可欣抬到山谷前放下,她从轿子上走了下来,冷冷的瞥了一眼樊诺儿。
“王爷呢?”
樊诺儿没想到杜可欣会找过来,而且看她这阵势,大祭司那边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她深吸一口气,并不被杜可欣气势所压,淡淡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和王爷消失这么多天,会不知道他的下落?”杜可欣看着樊诺儿,“还是说,他又去找杜晓璃那个贱人去了,你只能在这里生闷气?不管你怎么努力,在他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排到第一位。”
“王爷怎么会去找那个贱人!”樊诺儿被戳中痛处,淡定的表情被撕裂,“王爷现在在毒障林里,到现在还没出来。”
杜可欣得意一笑,说:“看来,你听到那贱人的名字还是这么不淡定啊!”
“那又如何?”樊诺儿大方承认,“她对你来说不是也一样吗?你听到她的名字,不是也是一样的反应?你不是觉得她害的你家破人忙吗?现在提起她,你不是也一样恨得牙痒痒?不过说起来,你并不是杜丞相的孩子,你弟弟和你娘也不是她亲手杀死的,所以也算不得是她害得你家破人忙的,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恨她呢,难道是……”
“闭嘴!”杜可欣朝樊诺儿吼道。
樊诺儿撇了撇嘴,说:“好吧,你既然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但是……你最好也给我闭上嘴巴,就算你是圣女,我们也是半斤八两!真的惹火了我,不要忘了,兔子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哈哈哈……”
“哼……”杜可欣不再理会樊诺儿,来到山谷入口看了看,说:“大祭司有令,让韩冥弘出来后立即去见他。我们回去。”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小娇,让人抬着她离开了。
樊诺儿看着杜可欣不可一世的样子,朝着她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两眼。
“主子,你不必为她置气。”阿莫安慰道。
“我才没那功夫跟她置气。”樊诺儿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看着山谷,目光幽深,“不过她说的没错,在王爷心里,我始终比不上杜晓璃那个贱人,就算我们在苗疆里相处了这么久,就算他这么多年没见到她,听到她来的消息,他还是立即跑去见她了。就算她视他为敌,他也没有真正想要伤害过她。所以,那个贱人不能再让她活着了。只要她死了,王爷的心里才会真正有我的位置……”
就在这时,她突然被一道疾风打飞,然后重重的落在到了地上,头上的发饰散落一地,瀑布般的长发落了下来。
“谁!”阿莫警惕的看向山谷,心里已经猜到答案了。
“咳咳……”樊诺儿捂着胸口咳嗽两声,颤动的胸口带动手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樊诺儿以前觉得这铃铛声音很欢乐,现在听着却觉得一阵悲凉。
韩冥弘的身影慢慢从黑雾里走了出来,身上的伤已经痊愈,气势更胜以前。他一步步靠近她们,冷眼看着地上的樊诺儿。
“王爷?见过王爷。”阿莫看到韩冥弘,收起佩刀,行礼。
樊诺儿看着韩冥弘毫无温度的眼神,呵呵笑了两声,说:“果然是你……”
“我说过,不准你伤害晓璃,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韩冥弘冷冷的说。他的声音恢复以前的圆润,不再像以前那般嘶哑。
“呵呵,你就这么在乎她,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我这两年为你做了多少,你难道都看不到吗?!”樊诺儿挣扎着站起来,“你的心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跟你无关。”韩冥弘甩了甩衣袖说。
阿莫看樊诺儿还想说话,赶紧插话道:“王爷,你的声音恢复了,可是心蛊大成?”
韩冥弘大笑两声,说:“是的,没想到我一直苦苦无法晋级,居然会在这千年毒瘴林里将心蛊练到了最后一层。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刀枪不入,即便不催动心蛊,任何兵器都伤我不得了。哈哈哈……”
“恭喜王爷心蛊大成,成为百年来第一个成功的人。”阿莫抱拳说,“刚刚圣女来了,说大祭司有事找你,让王爷出来后就回去见他。”
“嗯。”韩冥弘点头,路过樊诺儿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说:“你要是还想要你的小命,就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要是敢伤害晓璃,我先送你下地狱。”
说完,他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樊诺儿的身体晃了晃,阿莫赶紧上去扶住她。
“主子,你没事吧?”
樊诺儿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滑,最后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画了她的妆。
“阿莫……”
“奴婢在。”阿莫同情的看着樊诺儿,在心里为她哀叹。
樊诺儿摸着自己胸口的地方,说:“我这里好痛。”
“主子,我们先回去疗伤吧。”阿莫说。
樊诺儿推开阿莫的手,“不,我不回去,他不是很在乎她吗?我现在就去杀了她,看看没有她,他是不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可是主子,王爷说了不许你伤害她,如果被王爷知道了,他说不定真的会……”
“会要了我的命吗?那就让他拿去吧!”樊诺儿蛮不在乎的说,“我这几年为他做了这么多,可是就因为我说了要杀那个贱人,他居然就出手伤害我,我还有什么盼头?他这一掌不仅打伤了我的身体,也打碎了我的心,呵呵……”
“主人……”
樊诺儿拿出一粒药丸吃下,然后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说:“我们走吧,是时候去了结了。”
韩冥弘回到苗寨,直接去了大祭司的屋子。
和苗王简单的木房不一样,大祭司的屋子是用石头修葺而成,几乎占据了半座山,里面的装潢也奢华无比。不过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以前钟家贡献的。
韩冥弘一路进去,看到他的人都向他行礼,可见他在苗疆的地位也不低。
他来到大祭司的屋子,敲了两下门,不等回答便推门进去了。
“你回来了。”大祭司,杜可欣的亲生父亲,坐在团蒲上,看着他,“没想到你这次倒是因祸得福,将心蛊练到了最高境界。”
“你都知道?”韩冥弘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大祭司,“我也没想到这次会有这样的收获,现在我觉得我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看着自己的手,握紧又摊开,如果现在和韩冥熠打的话,肯定能将他杀了。
上次打斗的时候,他的心蛊还差一点,催动心蛊也只能勉强维持刀枪不入,可是现在,他即便什么都不做,一般的武器也难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你也别太得意了。”大祭司看到韩冥弘脸上的得意,说,“不要忘了,这心蛊有它的天敌。”
“你是说金蟾?”韩冥弘说,“这金蟾几百年都没有人见过,早就灭绝了吧?”
“没人见过,不代表就灭绝了。还是小心为上。”大祭司说,“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想要走出苗疆,帮助你夺回天下,必须先将苗王他们这些绊脚石铲除了。”
“你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情?”韩冥弘对大祭司的担忧并不放在心上,转而问道。
“苗王的毒解了,现在已经能正常行走了。”大祭司说,“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压我们,现在他的腿好了,那边传来的消息,他这几天都在大肆部署,我想过不了多久,就要和他们终极对决了。”
“那正好,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能打出去了。”韩冥弘说,“我的人已经在尧城准备好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在杜晓璃他们进来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残余势力已经被清除了大半了。
“嗯,之前我还有些担心,但是现在你心蛊大成,所有的蛊术在心蛊面前都没有任何作用。我们这方稳赢不输。”大祭司说。
“到时候要做什么你给我说就是了,我对你们苗疆这里不感兴趣,出力就好了。”韩冥弘说,“只要你到时候别忘了派人助我就好。”
“你和可欣虽然还没有洞房,但是你们也是有夫妻之名的,他日等你成了凤鸣国的皇上,我便是国丈,我自然会助你。”
“如此便好。”韩冥弘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等他离开后,杜可欣从内室走了出来,说:“爹,你真的要助他得到皇位?他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罢了。”
大祭司朝杜可欣招招手,杜可欣不理他,自己找位置坐下。
“可欣,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苗疆圣女和凤鸣国公主,你想做哪个?”大祭司问。
“做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想为娘和弟弟报仇。”杜可欣说,“难道爹你想……”
“没错。”大祭司说,“我助他得到天下,可是这天下最终还是我们的。我会成为皇上,而你会是尊贵的公主。”
“我对公主什么的没兴趣,你想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为娘和弟弟报仇。”杜可欣说,“不过他现在既然心蛊已经大成,武功厉害不说,身体还刀枪不入,如果再等他夺得皇位,势力更大,如何能对付的了他。”
“当然能。我不是说了吗,他练的心蛊不是没有破绽的,就算他现在刀枪不入,却有天敌。”
“你是说金蟾?”杜可欣问。
大祭司点点头。
“可是金蟾不是已经绝迹了吗?”杜可欣问。
大祭司笑笑,起身进了屋子,出来后手上拿着一个笼子,上面盖着一块金黄色的布帘。
“你把布帘拉下来。”大祭司将笼子递给杜可欣。
杜可欣将信将疑的将布帘拉下,笼子里一只金蟾在闭着眼打盹儿,那小小的样子,看起来像刚出生不久。
“这是金蟾?”杜可欣问。
“没错。”大祭司说,“这是我命人千辛万苦才寻回来的。”
“这么小只金蟾就对韩冥弘有用?”韩冥弘现在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她不能想象这么小一只动物就能对付得了他。
“如果是以前的话,它绰绰有余。可是现在,他的心蛊练至大成,这只还未成年的金蟾对他没有什么作用。可是他想要夺回皇位的话,至少还有几年的时间,等到那时候,这金蟾也长大了,对付他自然没问题。”大祭司说。
杜可欣将笼子还给他,说:“那你就好好养着吧。我可不管你的这些事情。”
说完她便准备离开。
“欣儿。”大祭司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以前很喜欢他,你们现在也是名义上的夫妻,如果到时候可以的话,我会留他的性命的。”大祭司说。
“经历了这些事情,爱情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是一个心里根本没我的人。”杜可欣转过来看着大祭司,“你到时候如果真能成功的话,最好还是斩草除根,省得留下祸患。”
说完她转身出去,说起斩草除根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不舍,看来对韩冥弘她是真的没有感情了。
大祭司低头看着笼子里的金蟾,微微一笑。小金蟾感觉到他的目光,睁开眼睛,朝他瓜瓜叫了两声。
“呱呱——”
“啾啾——”
“呱呱呱——”
“啾啾啾——”
桌子上,小白球和金蟾相互对峙着,呱呱啾啾的说个不停,看得屋子里的人笑个不停。
而那金蟾的个头,比大祭司那只大了一倍不止。
“主子,这小白球怎么又去把金蟾偷回来了?”夏鸢进来,看到桌子上的金蟾和小白球,笑着问。
“我也不知道,你去给苗王说一下,这金蟾现在在我们这里,不要到处找了。”杜晓璃无奈的说。
那日回来后金蟾就一直由苗王养着,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小白球特别喜欢金蟾,老是跑去将金蟾偷回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夏鸢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主子,已经和苗王说了,苗王说既然如此,就麻烦我们养着了。”
“嗯。”杜晓璃点头。
“主子,刚刚一个姑娘送来一封信。”莺歌拿着一封信进来,上面写着杜晓璃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