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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上马往回返,千山山和尹心石各怀心事,彼此没有说话随着大家打马而归。回到营寨,尹心石又给千山山提来了洗澡水,这次他倒没废话,倒过水就乖乖地走了出去。
千山山洗完澡到尹心石的帐篷喊他去洗澡,自己则装作上茅厕的样子来到茅房附近。她其实是想观察那个假千山山住在哪个帐篷。她发现尹振尽忠职守的跟了过来,站在不远处警惕地向四周巡视。心想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有机会给他和缇莺撮合撮合。
有尹振跟在身后,千山山无奈只好走进了茅房,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刚想出来。看到零一走了过来,她把茅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隙,站在里面没出来。零一看到她先是一愣,紧接着走进了茅房冲着千山山刚想跪下,千山山马上扶住了她说道:“不必如此。”
零一感激地说道:“奴婢谢过少夫人救命之恩。”
千山山说道:“我现在不是少夫人,叫我翩翩就好,你过得怎么样?”
零一回答道:“奴婢贱命一条,沐副堡主对我有恩,奴婢现在为他做事以报恩情。”
千山山说道:“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有些人会投胎而已,你不必看轻自己,自己要多保重,我还有事,先走了。”
零一赶紧恭敬地给千山山打开茅厕的门,千山山走了出来,马上看到一脸焦急的尹振。尹振看到零一也进了茅厕,而千山山没出来,顿时紧张起来,他又不敢上前询问,只好密切注视着茅房,直到看到千山山走出来,才放下心来。
千山山没回自己的帐篷,而是来到了配制火药的那个帐篷。她让看守的人把门打开,让尹振在外面等着,她走了进去。她看着地上分散放置的那几堆原料,心想为了掩人耳目,自己得假装再加一样东西凑够四种才行,可能加什么呢?量还不能太多,否则加的东西不使用,会被瞧出破绽,而且这种东西这里还得有,想了想忽然想到了盐。心想万一要是被人知道了想照着制作,把盐加进去也不至于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想好了掩人耳目的办法,千山山才走出来,现在天色渐暗,她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帐篷,一进门就看见尹心石正坐在桌子后面发愣。尹心石看到千山山回来马上说道:“你怎么能一个人出去呢?这多危险!”
千山山说道:“尹振跟着我呢,再说在营寨里怕什么。”
尹心石说道:“就是在营寨里也不行,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不过就洗个澡的功夫,你就这么急,为什么不等我洗完让我陪你。”
千山山笑道:“我看你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就不想打扰你。”
尹心石马上尴尬地说道:“我其实没在想什么,即便是我想什么也没有你的安危重要,你不用顾忌,咱们之间还怕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千山山心想这尹心石每见一次那个假千山山就失魂落魄一回,这以后在黑石山的日子长着呢,不知道他会这样多久。也不知今天那个假千山山和他说了什么,他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回来后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是愣神。
尹心石看千山山坐在床边低头不语,说道:“今天能够将所有的怪物全部消灭,你功不可没,甚至是居功至伟,咱们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多亏有了你做的火药。”
千山山说道:“是你们毫发无损,我可没有。”
尹心石一愣,急忙走到千山山面前说道:“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千山山抬起头说道:“你说呢。”
尹心石盯着千山山的脸这才发现千山山的下唇肿的很高,还破了口子,血已经结痂。他疼惜地说道:“这是怎么弄的?”
千山山心想要说是因为紧张自己咬的那多没面子,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注意力全在你们几个身上,也许是爆炸时被飞溅的石子击中了吧,我只感到一疼没看见什么。”
尹心石疼惜地说道:“这尹振是怎么保护的,我要好好问问他。”
千山山马上说道:“这关他什么事,当时烟雾弥漫,他哪看得见,就是看见了,这男女有别他还能抱住我替我挡不成。”
尹心石听出来千山山话里有话,想要解释一下他护着千家堡那个千山山的事,又不知道该怎样说,又怕越描越黑,索性当做没听懂说道:“我给你上点药吧。”
千山山说道:“上了药还怎么吃饭,晚上再说吧。”
尹心石忍不住伸出手用手指轻抚了一下,千山山马上皱起眉头说道:“疼!”
尹心石慌忙撤了手说道:“今天就不该带你去,你又不会武功,危险来了你也躲不开,幸好没出大意外。”
千山山说道:“就是会武功又怎样,飞石来了那个会武功的千山山还不是照样躲不开,躲不开不要紧,要紧的是身边得有个能为你奋不顾身的人。”
尹心石听到千山山再次提起这件事,看来她是很介意,于是说道:“翩翩,在那种情况下,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会那样救的,除了我换做是别人也都会救她的。只不过是碰巧我站在了那里罢了,翩翩,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千山山说道:“我没有多想,你救她无可厚非,可是你一副奋不顾身,很紧张在意人家的样子有点过。幸好烟雾弥漫的,大家都没看到,否则让人家夫君知道就不好了。”
尹心石脸色稍微变了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了吗?”
千山山直白地回答道:“我有什么资格和立场生气,这是你个人的事,与我无关。人最不能勉强的就是自己的感情,你对她难以忘情,这本身没有错,也是你自己无法控制的。”
尹心石一愣,说道:“翩翩,你误会了,我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
千山山说道:“你对她有没有感情是你的事,我又不爱你,又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你也不必在我面前隐藏自己的情感。但是为了你好,还是对她敬而远之吧,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为她牵肠挂肚。”
尹心石听了千山山的话心情复杂,突然说道:“你说你不爱我,却因为我在吃另一个女人的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千山山说道:“我不是在吃醋,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向你提出忠告。”
两个人都开始沉默不语,这时尹振在外面说道:“少堡主,燕盟主请您和翩翩姑娘去参加庆功宴。”
尹心石答应了一声,千山山说道:“我不想去。”
尹心石说道:“你是这次成功的最大功臣,怎可缺席!还是去吧。”
千山山无奈跟着尹心石来到燕骷髅宴客的帐篷,其他人已经早到了。千山山一走进去,众人开始纷纷打招呼,千山山一时有些不太适应,这些人她多数都不认识,尹心石给她一一引荐她也记不住,只是一味地点头微笑。好不容易都打过了招呼开始落座,慕容丰艳和她邻桌,她对千山山说道:“想不到你竟有这种本事,我还真是眼拙没看出来。光是你的美貌就已经无人能及,现在又这么有能力,幸好你不会武功,否则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
千山山笑道:“姐姐真会说笑,我不过是歪打正着,运气好而已,哪有什么能力。至于相貌,人总会老去的,况且长得好并不一定是件好事,这点姐姐应该知道吧。”
慕容丰艳尴尬一笑,心想看来这丫头对自己仍然是耿耿于怀。
燕骷髅作为黑石镇联盟的盟主,首先举杯邀大家共饮,并特别提到了千山山,向她表示感谢,千山山只得饮尽杯中酒。接着大家开始推杯换盏,喝了一阵之后,便有人趁着酒劲来给千山山敬酒,尹心石马上给挡了回去。有的人很知趣,有的人觉得驳了面子,开始私下里小声议论,谈到了千山山的出身,说她以前是万花阁的姑娘。尹心石听到立刻满脸怒容地撂下酒杯,慕容丰艳看到马上说道:“万花阁怎么了?我们和你们一样出力,既然有人说到了这件事,我想有必要在这里澄清一下。众人皆知我和尹少堡主是姐弟,他以前就住在我的万花阁,而他结识翩翩姑娘后,知道翩翩姑娘没有亲人独自一人无人照料,就把翩翩姑娘带去我那暂住了一阵子。后来他们的别院建好了,这两个人才搬走。人家翩翩姑娘只是暂住在我那而已,什么时候成了我那里的姑娘了。再说,我那里的姑娘怎么了?有多少是卖艺不卖身的,各个都是有样貌有才华的,我这次带来的一半都是姑娘,哪个比你们这些男人差了?还不是和你们一样都是来杀怪物的,说不定碰上怪物,我们要比你们杀的多呢。”
那些人听到慕容丰艳如此说,慌忙闭了嘴,不再谈论此事。
尹心石也不和众人寒暄,自己一个人喝闷酒,不时瞥向千家堡所在的桌子。那个假千山山特意经过精心的打扮,显得格外明艳动人,她典雅端庄,正襟危坐,贤淑地坐在沐天白身旁。沐天白正忙着应酬,似乎无暇顾及她。
尹心石观察着她的表情,他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那次他夜探倚幽园,无意中从下人口中知道沐天白似乎并不怎么重视她,还得知她也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才明白为何她见到自己会不认识,还对自己很无情,原来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本来他曾怀疑过她的身份,觉得她和以前太多不同,后来得知她失去了记忆,知道一切都是有因由的。而这次再遇到她,发现她又变得和以前差不多,在之前刚救了她之后,她竟然向自己表示感谢,而且说的是谢自己再一次救了她,还说希望下辈子能有机会偿还这份恩情。尹心石当时就思绪万千,心想难倒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她的种种好吗?听着那熟悉的婉转动听的声音,他的心又开始因她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