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圣上是皇上吗?”

桂圆红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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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红眼神嫌弃地放开手,周沁跪倒在地,不住放出疼痛的声音,“嗬……”

    发觉自己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周沁怨气腾升,恶狠狠地瞪着周怡,若不是旁边还有人牵制着她,想来都要扑向周怡了。

    这种自小便被骄纵惯了的小公主,只要你没有拿了她命,她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一说。

    周怡看着她摇了摇头,“这双眼神虽漂亮,却总是这般狠厉如恶鬼,想来那宋家公子纯真如孩童,定是不愿见这么一双眼睛的,我便为他做件好事吧。”

    周沁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被一双手掩盖,一阵割心裂肺的疼痛过后,那里只剩一片空无。

    看着不住在地上翻滚的人,周怡没有一丝怜悯,不愿在这肮脏的地方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行到被黑骑看守的前厅,周怡只给那夫妻二人,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带着满面肃然的侍卫丫鬟,跨出府门。

    周怡在轿前站定,看着四周被响动吸引堵住街道的邻里百姓,声音高扬宣告:“从此时开始,我周怡,与这周府再无半点瓜葛!”

    不顾四周响起的窃窃私语,踏进轿厢,飞骑行驶,在空中翱翔,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上空。

    周怡倚靠在窗边出神,忽而见着疾行风景停止,似是飞骑调了个头。

    轿帘被一双纤手掀起,春红佝着身子进来。

    跪在软垫上,“王妃,王爷带话来,唤王妃前往云舒楼。”

    周怡无谓点了点头,见春红还未离去,巴掌大的小脸抬起,有些不合礼数地盯着她,神情担忧。

    看她面貌不过十四五岁,又一直待在王府,想来今日所见,便是她这十几年里,见过最险恶的人心吧,她是否会觉得自己残忍呢。

    周怡有些忍不住将心底话说出,“春红,你觉着今日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当时怒火腾升,行事自然同以往事事淡然的她有些不一样,事后冷静下来,她心底总是不能安稳。

    便说周沁是以强权压迫他人,那她周怡,方才那番行事,如何又不是以比着周府更高的强权压迫他人呢。

    到底还是和平世界来的灵魂,心底终究还是不能快速适应,这弱肉强食的世界。

    春红闻言,眉眼皱起,似不解,“为何会过火?那女人心如蛇蝎,这般残忍夺去他人生命,王妃您不过让她说不出话不能视物,如何有过分一说,要我说,我觉着王妃您做得还不够解气呢。”

    她心里对春红这番话早有预料,问出声,也不过是想寻个安宁,让心底烦躁的情绪安宁。

    微笑着点了点头,周怡不再纠结于此事,转口另起话题,同春红话起了家常。

    ……

    云舒楼,位于州阳府与凤阿府界线上的云树谷上,乃传说中的散仙青阳真人所建,至今已有三千五百年历史。

    从春红口中听得这段介绍,周怡便见着了这传说中的云舒楼。

    耸立在高谷悬崖之上,精致如画栋的楼阁,隐在绵软白云中。

    飞骑大队,将近大半降落在山脚,独留几列护着周怡在悬崖空地上降落。

    “听说这云舒楼有一规矩,就是每日接待客人不超百人,故而,黑骑大哥们才会在山脚驻守。”

    周怡点点头,在春红搀扶下行出轿厢,脚方落地,便觉前方一道冷风夹带着清浅兰香袭来,细腰便落在了他人手臂怀中。

    抬眼,不出意外,又是那张戴着黑铁面具,只露出冷峻下颌的脸。

    “王爷?”周怡见他久未开口,只是含笑望着自己,不由得低声唤道。

    她一说话,晋楚安确是有了表示,虽依旧未有开口,只自顾着揽着她往云舒楼里走去。

    进了云舒楼,周怡便不用再问,也懂了他未言明的隐喻。

    空无一人的云舒楼中,只一样貌同晋楚安有三分相似的男子安坐在中堂。

    着月白华衣,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寒光。

    两人亲昵走向那人,周怡想躬身行礼,却被晋楚安暗暗按下,只得随着他在旁榻上安坐。

    “这便是皇婶吧,久闻不如一见,当真如传闻那般,倾国倾城。”声音清朗如少年。

    她的传闻?她一出嫁之前,都未出现在世上的从九品官员庶女,能有什么传闻?不过客套恭维而已。

    周怡知晓这便是当今圣上晋楚泽了,但见晋楚安之意,是要她当个愚妇,便也只能随他意。

    茫然睁起大眼,仰头望着晋楚安,娇喃道:“王爷,这是?”

    晋楚安低下头回望她,“娇娇不知吧,这是当今圣上,娇娇的小外甥。”

    你真的要摆这么大谱吗?这局势变成死局,想来真不怪上面多心。

    周怡心内暗暗吐槽,面上却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依偎在他怀中,偏头看向晋楚泽,“圣上是皇上吗?”

    我也不想这么恶心人的,千万不要记恨我,要怪就怪晋楚安。

    心内疯狂吐槽,面上还是一派天真娇媚的模样。

    晋楚泽看着这一唱一和的夫妻俩人,面色不由得黑了一个度。

    这等天赋匮乏的废材,真是上不得大雅之堂。

    他暗里唾骂一句,便冷声道:“今日一叙,朕已将心声倾诉,皇叔要如何做,便由皇叔自己选吧。”

    言罢负手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不多时,便闻一阵铁骑蹄声响起,离开了此地。

    周怡这才得以拨开晋楚安紧勒着她腰间的手,“王爷何必如此?”

    晋楚安没有回答她,倚靠在扶手上,斜眼看着她笑笑反问:“听说王妃今日有些大动肝火?很是威风呢。”

    周怡不知他如何在同晋楚泽会晤时,消息还如此及时灵通,只是摇了摇头择一回答:“不过是借王爷之势,狐假虎威罢了。”

    言罢又道:“王爷不也立时回报妾身了吗,一计主动示弱,便将妾身送上了风口浪尖。”

    晋楚安想不到她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忍不住又是一笑,“以王妃之能,本王相信,王妃定能轻松破局,化险为安。”

    周怡忍不住想白他一眼,终是忍住了,只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借王爷吉言。”

    她没有发现,方才还有些沉闷的心情,被晋楚安这一通调剂,已然归于平静。

    虽然好似也没有以往平静,还多了一丝对晋楚安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