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女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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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徐北枳不可置否。

    北凉的水有多深,他们这些人喜欢躲在阴暗里算计的人,最清楚不过。

    特别是,在龙出北凉这一消息,迅速传遍天下后,无数暗探活跃异常。

    最终却一无所获。

    北凉这堵密不透风的墙,终于再次让天下惊悚。

    北凉起兵之日,不远矣。

    这已是天下默认的。

    既如此,这位铁血手腕上位的北凉新王,自然不简单。

    徐北凉神游万里,没来由说了一句:

    “我感觉,蜀王会再进一步。

    虽说,西蜀自古是偏居一隅,为守成之地。

    但赵楷此人,本就遥领西域势力。

    若真能一箭双凋,便能同时掐断北凉与蜀诏的牵连。

    赵家这一断,断得心狠手辣啊。

    一直在朝野上下,名不正,言不顺的赵楷,若真能在蜀王位置上站稳脚跟。

    届时,若太子之位一旦空悬,我想,这对北凉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局面。”

    徐千秋笑道:“赵楷远赴西域,生死成败,尚且两说。”

    徐北枳皱眉道:“你出得了北莽,他就出不了西域?

    若真有真命天子一说,那也是皇子身份的赵楷,比你符合许多。”

    徐千秋笑道:“我能走出北莽,他却注定葬身川蜀之地。

    因为,我会亲自前往劫杀。

    这类身负大气运之人,总会有太多变数。

    我去截杀,也算一报还一报。”

    徐北枳讶异道:

    “当真?若真如此,除非王仙芝拼死相护,否则,赵楷必输无疑。”

    徐千秋瞥了一眼窗外,平静道:

    “我会亲自带人去。”

    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带人去。

    这得如何谨慎。

    心里蔑视对手,行动上,却重视任何一个对手。

    方能万无一失。

    徐北枳开始在心中打算盘。

    徐千秋已发现一个细节,徐北枳用心思索,推演时,手指会下意识悬空,横竖,勾画。

    徐千秋想到四个字。

    慧极必伤!

    过慧易夭!

    这读书人,注定活不过40岁。

    救与不救,值与不值,徐千秋决定,先看看再说。

    徐千秋让青鸟停马,去买一笼肉包,犒劳犒劳徐橘子。

    这儿的包子,他亲口尝过。

    物美价廉。

    .

    .

    与此同时。

    浩浩荡荡,赵楷持银瓶,过西域。

    赵楷走着一条,与当年白衣僧人李当心西行万里,一模一样的路。

    赵楷一行人,除了两百骑骁勇羽林卫外,还有十几名腰系黄带,佩金刀的大内侍卫。

    青壮与老人,各占一半。

    可见对其之重视程度。

    这其中,随便一位上了年岁的老人,都是十几二十年前,名震一方的武林高手。

    除此之外,还有那位,在宫中深受陛下和一位娘娘十分敬重的密教女法王。

    此人,便是曾言,可与徐千秋双修之人。

    女法王!

    此人之强,李淳罡也未必是其对手。

    剃去三千烦恼丝,姿容气度,未有丝毫减弱,反而让她的那张,说不清是柔媚,还是端庄的脸庞,愈发蛊惑人心。

    这,便是身具六相的六珠菩萨!

    世间,一相难寻。

    更何况,身兼六相!

    赵楷走过被称作黄鹤飞不过的天下第一险,揉了揉屁股,回首望去,对那尊的确不食人间烟火的女菩萨问道:

    “龙虎山天师府,《化胡经》有说,道教祖师爷由这儿去的西域?

    还说,老君留下三千字后,化身佛祖,西渡流沙。

    可是,我咋没感觉到什么仙气,也没啥佛气?”

    曾在北凉世子,及老剑神李淳罡面前,引渡万鬼出襄樊的女子,并未骑马,一直如同苦行僧般,坚持步行,平澹道:

    “有紫气东来,自然有西去,只是,你身在山中,却不知山。”

    赵楷嘿了一声,指着自己鼻子道:

    “说我身怀紫气?

    你还真别说,在襄樊城时,遇到你之前,芦苇荡里有个很神仙的老邋遢,就夸我气运,仅次于西楚一个亡国公主。

    你们可真是慧眼如炬啊!”

    她不理睬这名皇子的沾沾自喜。

    一袭素洁袈裟,飘摇前去。

    赵楷下意识望向北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脸色阴沉。

    依二师父所言,当初,北凉之所以交由徐骁镇守,实乃无奈之举。

    凉甘走廊,为西北咽喉。

    一旦这个口子打开,北莽百万铁骑,便可轻易从湟水谷地,以狮子搏兔之势,俯冲中原!

    北凉设防,其实不易。

    大多边境线上,无障可依。

    如倒马关之地,为一片荒原。

    若无北凉铁骑驻扎,换了离阳任何一支军队,恐怕早就给北莽的铁骑,碾压成一只破竹篮。

    处处漏水。

    而且,凉莽优劣在于,北莽疆域广袤,拥有几乎等同于整个中原的巨大纵深地形地貌。

    如此,便形成了围棋上的厚壁之势。

    北凉完全不能与之媲美的。

    因此,北莽输得起,而且,可以输很多次。

    北凉,则一次也输不起。

    赵楷自言自语道:“徐骁不做土皇帝,谁能做?

    顾剑棠?五年也支撑不下来的无能匹夫!”

    虽与北凉为敌,但这不影响他对徐骁人屠的认可。

    赵楷撇了撇嘴,骑马靠近一辆马车,掀开帘子瞧了眼。

    是仅剩的一尊符将金甲人。

    赵楷笑道:“大师父可比二师父大方多了。”

    放下帘子后,心头浮起一阵挥之不去的阴霾。

    从讥佛,谤佛,再到灭佛。

    本有望成为天下佛头的二师父,却一直不闻不问,选择袖手旁观。

    最近几年,干脆瞧不见他踪影了。

    近些日子,大师父在宫里,好像也有了危机。

    陛下似乎不再如以前那般信任了。

    都是天下第一楼的嫁祸之举。

    陛下或许明白,但终究是根刺。

    他这趟西行,实在迫不得已。

    树挪死,人挪活。

    不跑不行啊。

    那个小舅子,最近杀人太多。

    从北莽归来后,说不定就得找自己麻烦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天干物燥,喉咙快冒烟的赵楷,艰难咽了口口水。

    想起襄樊芦苇荡一战,嘴角苦涩,低语道:

    “被这样的人盯上,真的很不幸啊。”

    说罢,望向前方,他又回头看了眼,应该是最易设伏的剑门关,轻声道:

    “徐千秋,想杀我,好像你没有机会了。”

    赵楷扭了扭脖子,讥笑道:

    “我呸!

    天下第十又如何,如今想杀我,难如登天!

    这蜀道,可不是谁都能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