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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唔,杜君扬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大概也就是给了他这张脸了。
清歌回来,看见靳修溟还气哼哼的,也不知道是气自己定力太差还是气这人总是对自己使美男计,偏偏自己还每次都上当。
靳修溟倾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别生气了,赶紧走吧,万一霍国强的手下没有死绝,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清歌一听,也顾不上生气,小心地将他扶到准备好的轮椅上,离开了医院。
清歌带着靳修溟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东陵市,一路上没有隐藏行踪,所以在她回到东陵市的第一时间,辛先生就得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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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边境警局审讯室。
王管事已经被审讯了两天两夜了,看着对面的警察,他困得睁不开眼睛。
“说,你的同伙都有谁,仓库的位置又在哪里?”
王管事闭着眼睛,一个字都没说。
审讯室外,秦队长与季景程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情景,秦队长有些暴躁,“这个人嘴巴很紧,死活撬不开。”
“霍国强那边呢?”季景程问道。
“那也是个硬骨头,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
王管事的腿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失血过多,加上连续的审讯,整个人的精神很差,秦队长本以为这个状态下,应该更容易撬开对方的嘴,后来发现纯粹是自己想多了。
季景程看了一眼王管事,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人还在局子里吗?”
秦队长知道他说的是谁,微微颔首,现在证据不足,还没有进行抓捕。
季景程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秦队长惊讶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试试就知道了。”
秦队长想了想,觉得也是,万一有用呢?
钱义昌最近的生活过得很不安稳,上面新调来了一个局长,做事情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随心所欲,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他本想像之前那样,给新局长塞点钱,或者送女人,将对方拉入自己阵营,谁知这位新局长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甚至因为他的举动而引起了对方对他的不满。
钱义昌生怕引起对方的怀疑,近期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王管事都没有联系,只匆匆留了一句让对方小心谨慎的话,缩着尾巴做人。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得到消息说警方最近破获了一起特大走私案,捉拿主谋数名,其中就有王德民,这王德民可不就是王管事吗?
钱义昌得到消息之后就彻夜难眠,连夜赶到警局,想要以副局的身份审问他,谁知得到的消息是局长将会亲自审问,在此之前谁也不许跟犯人接触。
钱义昌直觉要糟糕,回家就进了书房,折腾了大半夜才出来,天还没亮又往警局赶,得到的消息是局长已经审问过犯人,正在整理证据,惊得钱义昌差点挑起来,刚出审讯室的门就遇上了秦队长。
秦队长笑呵呵地跟钱义昌打招呼,“钱副局,今天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钱义昌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啊,这不是听说破获了大案,就连局长都惊动了吗,怎么样,犯人招了吗?”
秦队长闻言,笑得意味深长,“局长出马,自然是招了,如果不是犯人自己说,我们都想不到警队里竟然出了败类,钱副局,你说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做?”
钱义昌听得胆战心惊,王德民竟然招了吗?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真的供出自己了?他看向秦队长,见对方一直盯着他,脸上的笑越来越难看,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招了就好,对于这样的败类我们当然要严惩不贷,身为警察竟然与犯罪分子同流合污,这简直就是警界的耻辱。”钱义昌不走心地说着,一直在观察秦队长的表情,见对方笑盈盈的,似乎王德民招供的人并不是自己?这么一想,稍稍放心,不过王德民已经落网了,而且还是人赃俱获,想必是逃不过一个死字,自己还是要早做打算。
“既然嫌犯已经落网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钱义昌说道。
前队长拦住他的路,“钱副局,先别急,我来之前局长说了要请你过去喝杯茶。”
“喝茶什么时候都能喝,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请局长去新开的茶馆喝茶。”钱义昌想走。
“钱副局,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局长亲自下的命令,我一个小队长,也不能不听,要不,您现在亲自去跟局长说一声,这样我也好交差,您说呢?”
钱义昌见对方是铁了心不让走,心中已经确定了几分,看来王德民是真的将自己供出来了,顿时失了反抗的心,“那就走吧。”
见对方这么听话,秦队长还有些惊讶,还以为会费点功夫,不过这样也好,省事儿了。
此时的钱义昌并不知道自己被送入审讯室的一幕被人清晰地呈现在王管事的眼前。王管事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能祈祷着钱义昌能坚持住,不要乱说话。
可惜,天不遂人愿。
过了没多久,秦队长就进来了,坐在位置上,秦队长笑呵呵地看着王管事,“你的同伙已经招供了,他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是主谋,而他是被你胁迫的,甚至最近的几次交易他都是不知情,对于这话,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王管事惊怒,没想到钱义昌这混账竟然真的什么都说了,而且还推到了他的头上。
秦队长眼见着这人心里防线即将崩溃,又扔出了一颗炸弹,“东边安顶山下小树林的木屋底下,就是你们的仓库所在,这一点没错吧?”
王管事脸色发白,这个藏匿地点知道的人很少,正巧钱义昌就是知情人之一,虽然这次被缴获了一批原材料,可是那仓库底下藏的可不止这一点原材料,在被捉拿之后,王管事死活不开口,也是为了保住这个仓库,没想到竟然被钱义昌轻而易举的出卖了。
想到这里,王管事恨不得生吃了钱义昌。
等到秦队长从审讯室里出来,心情十分好,看见季景程,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次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多谢了,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这个结果在季景程的意料之中,所以倒是不意外,只是点头,“仓库那边还是要尽快派人过去,不能被人抢先了。”
秦队长颔首,“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不过你能不能告诉你,你怎么知道安顶山下的小木屋底下是仓库的?”这件事可不是钱义昌或者是王德民说的,而是眼前的男人。
季景程神情淡淡,“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秦队长闻言,也不多问,这次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再追问这些,确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季景程见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就带着自己的队员回了这边的军区,继续训练。
军区训练基地,元舒找到陈可佳的时候,这人正在山顶上看星星呢。
她走到她旁边坐下,侧头看了一眼陈可佳,陈可佳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陈可佳忽然开口,嗓音中透着哽咽。
元舒顿了顿,“你哭了?”
“我没哭,我只是在这里休息而已。”陈可佳倔强地说道,只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脑海中都是关于清歌的回忆,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如昨日。
“你亲眼所见,还是不信吗?”元舒淡淡问道。
“你信吗?”陈可佳反问,“你相信清歌是这样的人吗?”
“不管我信不信,我都亲眼看到了,这就是事实,陈可佳,你也该学会接受事实。”
陈可佳将头埋在双腿间,哭得无声,“我不相信,这根本不是事实,我相信清歌不会这么做,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这话我也问过她,她说没有苦衷,部队让她失望了,所以她要自己去查真相,可是她的方式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陈可佳,你告诉我,这样的清歌还是你认识的清歌吗?从她离开部队的那一刻起,我们认识的清歌就已经死了,死了懂吗?”
“既然你不相信她,那你为什么要放她走?你就应该铁面无私,将她带回来,接受法律的审判!”
元舒哑然,那天将清歌放走,确实是一件疯狂的事情,毕竟现在的他们,是站在对立面。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会亲自跟队长去认错,要打要罚我都认了,但是陈可佳,你要早点认清事实,不要再为她伤心了。”
陈可佳嗤笑,眼角的泪滑落,“我不是你,我做不到你的铁石心肠,也对,你以前就不喜欢清歌,元舒,我跟你不一样,清歌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管她现在在做什么,我都相信她是苦衷的。”
“那要是证明了她确实是自甘堕落呢?证明你的信任错付了呢?”
陈可佳愣在了原地,眼底倒映着元舒冷峻的神情,良久,她才哑声开口:“如果有一天真的证明了是我看错了人,那我亲自抓她,然后卸下这一身军装。”
元舒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可佳,“你就这么相信她?”
“是,我相信她。”她说的斩钉截铁。
“既然这么相信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陈可佳一滞,“我只是难过。”难过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回去吧,唐浩与木兮一直在找你。”
陈可佳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没说什么,跟着元舒站起来。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刚好遇上了找人的唐浩与木兮,唐浩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陈可佳一个拥抱。
木兮则是与元舒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下山。
“你也相信清歌吗?”回去的路上,元舒问木兮。
木兮沉默,相信与不相信,现在还重要吗?
“木兮,你相信她吗?”元舒再次问道。
木兮脚步未停,“是。”
元舒停下脚步,看着木兮的背影,良久,笑了笑,清歌,真是羡慕你,即便已经离开,甚至站在了对立面,他们依旧愿意相信你,我也多希望你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回到过去一起训练,一起执行任务的日子,哪怕我依旧被你打击,依旧只能站在身后看着你耀眼的光芒,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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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市。
清歌刚将靳修溟送到医院,就接到了来自林平的电话。辛先生已经到了赤羽总部。
清歌神情淡淡,“我知道了,先让他等着吧,我这里有事,处理完了就会回去。”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顺便将手机给关了,然后去给靳修溟洗水果。
她拿着水果刀慢悠悠地削着水果皮,时不时与靳修溟闲聊两句,姿态悠闲,甚至还很有耐心地将苹果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小块,插上牙签。
靳修溟尝了一口,“很甜。”
清歌拿起一块尝尝,确实挺甜,水果店的老板没有骗她,“确实挺好吃的,你多吃一点。”
“你再不回去,辛先生怕是要杀到医院来了。”
清歌笑,“就让他继续着急吧,总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任由他摆布的棋子,就算是做棋子,我也要做一颗有脾气的棋子。”
靳修溟闻言,好笑地摇摇头,却并未多话,显然也是赞同她的话的。
一直到夕阳西下,清歌才慢悠悠地踏进了赤羽总部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脸色漆黑的辛先生。
“清歌小姐终于出现了,辛某还以为今天见不到清歌小姐了呢。”
清歌面无表情,“我男人现在生死未卜,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处理其他的事情?”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清歌小姐竟然还有心情儿女情长,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了。”
清歌冷笑,“正好,我也想好好向辛先生要一个解释,为什么这次的消息会泄露出去,那些警察是事先埋伏在那里地,而不是临时赶来的,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这次要不是我男人,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辛先生盯着清歌的眼睛,“你是怀疑消息是我故意找人透露给警方的?”
“我可没这么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清歌面无表情地说道。
辛先生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是没这么说,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当他听不出来吗?
“王德民和霍国强已经被警方带走了,就连钱义昌也被抓了,这次我们损失惨重,我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也希望这件事跟清歌小姐无关。”
清歌挑眉,“这话我同样送给你,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出卖了我,不然……我男人身上受了多少伤,我一定加倍还回去。”
辛先生看着清歌略带杀意的眼眸,心中狐疑,难道这件事跟她真的没有关系?他面子稍缓,说道:“我今天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老板说了,南罗国那边的仓库已经被发现了,种植基地虽然暂时安全,但是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需要人过去处理一下。”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是,这是老板的意思。”
清歌嗤笑,“现在过去,是让我自投罗网?辛先生,你就算对我再不满,也不用让我现在就去送死吧?”
“这件事是老板的意思。”辛先生强调,“你不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这次是个好机会。”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开口:“行,我去,老板的意思是什么?直接毁了种植基地?”
“不,老板说要把祸水往南罗国引,将责任全部推到霍国强的身上去,钱义昌与王德民那边我已经想办法让人去接触了,他们会咬定是霍国强。”
“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还过去干什么?”
辛先生一时语塞,只是说道:“这是老板的安排,老板的用意不是我能随便猜得到的,清歌小姐照做就是了。”
清歌赞同地点头:“你说得对,等我男人身体好了我自然会过去一趟。”
“你不要得寸进尺。”辛先生怒急,“不要忘记了,你姐姐还在我们的手里。”
清歌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我说了,不要总是威胁我,看来你是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也别再逼我,将我逼急了,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同归于尽,相信我,这样的事情我做得出回来,我相信我姐姐也不愿意永远受你们的威胁,一定会理解我的做法。”
辛先生没想到只是随口一提,就让清歌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倒是有些气短,盯着清歌,眼神凶狠,却没有说话。
清歌放开他,还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淡淡,“现在我们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是伙伴,这次你们的做法很不厚道,我不跟你们计较,但也仅此一次,再有下次,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辛先生脸色铁青,但到底忍了下来,“还希望清歌小姐早点出发,毕竟若是王德民将我们都供出来,于你我也没好处。”
“自然。”清歌答道,随后看向了林平,“送辛先生回去,这大晚上的,万一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辛先生还以为是我故意加害他呢,到时候我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林平憋笑,顶着辛先生阴寒的目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水玥从楼上晃荡下来,刚才的对话她都已经听见了,朝着清歌竖起一根大拇指,“你的胆子真大,这么刺激他,真不担心他鱼死网破?”
“如果真的能逼得他背后的人动手倒是好了。”或许她还可以趁此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我妈了,我先回去了,你最近小心一些,我上次毁了赤练的一个分部,他们应该会怀疑到蓝焰的头上,你一个人在这边,小心被盯上。”
水玥满不在乎,“这个不用担心,我还没那个能力,而且赤练的人还没这么大的能耐,将手伸到这里来,好啦,你赶紧回家吧,前两天我去你家,你妈妈还在念叨你和靳医生。”
见水玥心中有数,清歌也不再废话,起身走了。
她回到夜家的时候清若筠正坐在客厅里,看见回来,顿时就站起来,“终于回来了,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也不接,你说你出个差怎么跟闹失踪一样。”
她念念叨叨的,清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安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了,这才说道:“我也没想到这次出去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外地的分公司出了一点问题,我每天忙着处理事情,连手机什么时候没电关机都没注意到,等晚上回酒店,一倒头就睡了,也没想起来充电,让你担心了。”
听到女儿那么忙,清若筠只觉得心疼,拍拍她的手,“难怪我看着瘦了,赶紧上去好好休息,对了,修溟这次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怎么也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他跟你联系过吗?”
“嗯,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还要一些时间,遇上了一些专家,他觉得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打算跟他们好好交流学习。”
清歌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清若筠根本没有起疑,还赞同地说道:“年轻人是要多学习学习。这是好事儿,你让他安心在外面学习。”
清歌点头,“嗯,妈妈这段时间怎么样?身体有恢复吗?”
“我身体倒是没事儿,不过……”她面色有些迟疑。
清歌心中一紧,“怎么了?”
清若筠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笑,“没大事儿,就是那天在看电视的时候,脑中忽然出现了一组数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清歌心中一动,“什么样的数字?”
“07852398。”清若筠报了一组数字。
07852398?清歌念了一遍,毫无规律可循,不过听着倒像是密码,八位数的密码,是什么?
“妈,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想起了这串数字?”清歌追问道,她有种直觉,这串数字应该很重要,不然她母亲不会第一个想起的是一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