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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我同意了,你外祖父也不会同意的。”一向耳根子软的秦卿卿已经开始动摇。
“娘,那就要麻烦您带我去一趟外祖家当面说明了。”林若筠对自己很有信心。
“那行吧,我们这就去你外祖家。”
秦卿卿说完,便吩咐人去前院让小厮架上马车,携着林若筠一同去了秦府。
马车上,林若筠实在是有些难受,这马车跟她想象中的悠哉悠哉可差太远了,车轮车架没有任何减震措施。
走在这不算太平整的青石路上,即使车厢里垫了软垫,还是颠的她头晕,只得一直掀开帘子透气,好在兴朝民风开放,秦卿卿也没有说她什么。
打眼望去,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各色店铺栉比鳞次,往来人群中男女掺半,更有女子在街边叫卖的。
这与林若筠印象中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形象有些出入,却与兴朝本纪的记载相符合。
兴朝立国三代,立国之初,因战乱之故,经济萧条,为了快速让经济恢复繁荣,第一代国君武帝大力推进商业发展,提高商户地位。
大兴律废除了商人子不可参与科考,不能着绫罗绸缎的规定,且连续三年赋税过万银者,可获封员外郎,见官不跪。
连续三年赋税过十万银者,则封为五品同知,食朝廷俸禄,荫封家人,不过兴朝建立六十余年,只有泽州的雷家得到了这个殊荣。
雷家从事海外贸易,财富数不胜数,早在二十年前雷家家主便获得了官身。
十五年前,亁州大旱,雷家自请捐出半数身家,解救灾民于水火之中,虽说此举让雷家大伤元气,却让皇帝龙颜大悦,特意下旨封雷家家主雷元明为永昌伯,世袭罔替。
能够资格获封五品同知的人不多,取得员外郎之名的却不少,林听澜也在此列。
总之,一系列举措下来,便有了现在繁华的大兴朝,物质丰富起来之后,人的思想也渐渐开放,便有了如今女子也可抛头露面,恣意洒脱的局面。
读兴朝本纪的时候,林若筠除了佩服雷家人的果决之外便是庆幸自己没有穿到明清时期,不然自己能不能受得了封建礼教的摧残还真是个未知数。
马车咯吱咯吱的颠簸,好在没有走太远,便到了秦府。
“囡囡,到外祖家了。”秦卿卿笑着看向车外,秦府二字已经映入眼帘。
那边秦妈妈拿了脚凳过来,林若筠随着秦卿卿下车。
如意门前垂手立着两个小厮,见她们过来忙上前问安,“姑奶奶回来了!小的这就去通秉一声。”
说完,其中一个已经往院子里跑,另一个则引着林若筠一行人往院子里走。
刚走到三进院,就看见前面来了一位妇人并一位少女。
妇人是秦卿卿的长嫂,那少女便是林若筠的表姐秦芷玥。
秦芷玥今年十四岁,与林若瑶相同的年纪,与林若瑶不同的是,她已生的颇具风韵,再配上秀丽的五官,足可叫人眼前一亮。
而林若筠的舅母杨氏体量中等,四方盘脸,虽有一双大眼也不甚出彩,顶多算的上中人之姿。
“妹妹今天怎么想起回来了?也没派人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准备。”杨氏有些诧异,脸上的笑容却是真心,她比秦卿卿大了七八岁,婆母又走的早,算是看着秦卿卿长大的,姑嫂之间颇有几分情谊。
“就是想嫂嫂了嘛。”秦卿卿并不打算在这里就说出事情,便撒娇糊弄了过去。
“你的小嘴啊,一直都那么甜。”杨氏点点她的额头,随后又拉过若筠,“筠儿可是好透了?这天还没有真的暖和起来,仔细吹了风。”
“舅母,劳您挂心了,筠儿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林若筠乖乖回答。
“姑母安好。”那边秦芷玥也向秦卿卿问安,二人又说了几句,一行人便向院内行去。
“嫂子,大哥跟爹爹都不在家吗?”后院正房里,几人分主次落座。
“爹跟你哥都在铺子里呢,今天林家传话,说是可以让我们参比了,他们两个得到消息后便去了铺子里,让下面人好好准备准备。”杨氏回答道。
“爹爹这次准备让谁参比?”秦卿卿问道。
衣服可以提前做,但梳妆要当场进行,很考验参比之人的心态和手头功夫。
“还是老人,你也知道,就是秦丰年家的月娘,她的梳妆手艺在秦家也算一绝了。”杨氏说着,脸上有些忧虑,月娘参加了两次比赛,均落败。
他们本想换个人去,奈何实在无人可派。
“嫂嫂,可否把爹爹大哥请回来,我有事情想和他们商量。”秦卿卿一听还是月娘参赛,心里跟杨氏众人的想法一样,觉得胜算不大,也就坚定了让林若筠参赛的决心。
反正获胜也没有多大希望,还不如让筠儿去,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有那么一丝胜算呢。
杨氏心知秦卿卿突然回娘家必然有事,也就没有废话,一边让人去叫秦家父子回家,一边让人去准备饭菜。
不多时,秦家太爷秦谷成和老爷秦守业便回到了家中。
“小妹,筠儿。”还没进客厅,屋外豪迈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爹爹,大哥。”秦卿卿忙携着女儿迎了上去。
“见过外祖父,见过舅父。”林若筠连忙跟着请安。
只见外祖父秦老太爷中等身材,微微发福,穿了一身赭色道袍,戴了一个黑色幞头,须发皆白,慈眉善目。
舅父秦守业约有一米七五,穿一身宝蓝色长袍,身躯魁梧,浓眉大眼,长相端方。
“筠儿乖囡囡,快起来快起来。”当先的秦老太爷一把将林若筠扶了起来,“让外公看看筠儿长高了多少。”
因着林若筠缠绵病榻半年有余,就连年也是在病床上过得,老人家着实有大半年未见过外孙女了,咋一见自然是喜欢的紧。
只可惜这一幕却让秦芷玥心里发酸,每次,每次,只要林若筠一来她们家,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秦芷玥心里愤愤,只认为家里人都俗不可耐,巴结林家,却忽略了其中亲情。
其实,她是妒忌林若筠的容貌而不自知,再加上林若筠之前的性格实在让人讨厌,无脑的高调。她对林若筠实在喜欢不来,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而秦家父子只当林若筠是小孩子脾气,娇憨可爱,再加上秦卿卿嫁入林家毕竟不是正头夫人,又无男丁傍身,他们心中多少存了愧疚,对林若筠便是好上加好。
如此一来,更是扎眼,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注意秦芷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