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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军的定义就是小股精锐且强调山林野战、小队配合和机动性,所以根本没有配那碗口铳,而且夏瑄也着实瞧不上现在这大炮。
城外百余米处,前后摆了两排的碗口铳,这碗口铳形状和尿壶差不多,后世的火炮都是尾部粗,头细,这碗口铳是头细,尾粗,比尿壶长了不少。
碗口铳虽然射的散弹威力巨大,但是太重了,每个都一百多斤,最重的估计得有三四百斤。
这会炮和炮架都搬了过来,两排刀盾手架盾掩护。那碗口铳尾部两端有两个孔,那些火铳手把碗口铳安装在木架子上,地上放着一箱箱的火药和石弹。咦?那这不只是能固定啊,还可以上下调角度啊,要是木架再改进一下可以左右转动就更灵活了啊。
后排还有几个军士推着七个带轮子的碗口铳,这些也许不能叫碗口铳了,前后一般粗,而且用的是大号铁弹,这沐晟不只是擅长火器啊,这让他再改改说不定能造出虎蹲炮?后世的佛朗机炮和红衣大炮也不是梦啊。
接下来就是张辅和沐晟(sheng)的表演时间了,那徐忠和塞哈智去了张辅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夏瑄和瓦氏绿衣站在远处看到了古代的步炮协同。
沐晟下令让碗口铳对准一处城墙连轰两炮,尤其是后边那一排口细的对准残存的垛口一一拆掉,这帮人是后世拆迁队的吧?没一会这段城墙就暴露了出来,后边除了碎石和尸体哪还有人?
接着碗口铳以缺口为中心慢慢朝两侧城墙轰击,张辅的几个攻城弩也开始对着中心城墙发射大号弩箭。一队百余人的士卒推着一个前边带木板的独轮车慢慢靠过去,搬掉鹿角,小心扔掉铁蒺藜(ji,li,洒在地上的铁质尖刺),最后到了城墙边上把独轮车上装满沙土的麻袋扔进护城河里。
短短一刻钟护城河就被填满,那些陈军在城墙上被轰的哪敢露头,明军除了几个被铁蒺藜扎伤的倒霉蛋无人阵亡。最后一波填满护城河的军士回来后。沐晟的火铳手上前站三排对着两侧城墙继续火力压制,碗口铳射了多轮已经不堪再用,甚至有的出现了炸膛。后排那七个碗口铳倒是还在继续毁坏两侧城墙的同时压制赶来中间城墙支援的陈军。
张辅各部的精英家丁出动了,没有用攻城楼而是简单的粗暴的扛着云梯上前架设云梯攻城,这云梯前段用来勾住城墙垛口的铁钩都用不上。还有几人竟是攀着之前攻城弩射在墙上的粗大铁弩箭攻上城墙。
怪不得那徐忠和塞哈智去找张辅了这么久也没获得攻城的命令,这‘先登’的军功也太容易了,显然他是不想让幼军再抢功。
明军上到城墙随即向两侧推进,前排两队刀盾手略微弯腰,后排三队火铳则伺机开火。很快就突破了大段城墙,那些陈军慌乱不已纷纷逃散,甚至有的慌乱中从城墙跳了下去。
随后越来越多的明军上到城墙,先行上到城墙的家丁已经开始在城内厮杀,瓮城门和城门也相继被打开。
夏瑄和瓦氏也带着幼军随军掩杀,城市不大,一面城墙也就长一公里左右吧,整个城市还没小学校园大。房屋大多是草棚,还有土夯的和木屋,只有中间的几个房子看着气派一些是砖瓦房,而且屋所散乱。
各种方言的喊杀声和淫笑声震天,还有许多交趾人的哭喊,其实夏瑄能听懂这些哭喊,这几日夏瑄就在回味,交趾这里人的语音竟然和我第一世战国时官话‘雅言’很像,包括瓦氏他们那些狼兵夏瑄也能和他们勉强交流,非要说的话有点像粤语...只不过差别已经有点大了。
夏瑄和瓦氏带着一众亲卫闲庭信步仿佛旅游一般,还好那些劫掠的军士没有幼军,之前的那些军令没有白费,幼军基本都是在一小旗为单位寻找追杀他们的二十两赏钱。
众人走到中间一处民居,这里是喊杀声最大的地方,而且竟然有女子沙哑尖利的声音。院墙得有一丈高,夏瑄踹了一脚,嗯,脚有点疼。院子房门上拴着一匹高大的纯白色战马,这交趾竟然也有如此好马,这马怕是一个时辰能行两百余里,妥妥的千里马。
也正是这匹马给那些贪财的军士带来了噩梦,毕竟明军一应斩获都是归个人的,除此之外还有首级悬赏,这也是明军身体素质各方面不行也还能英勇作战。一场仗打下来就算层层盘剥也比得上好几年所得。
又有一小队军士三十余人拿着圆盾小心的想要接近,领头的还是总旗。刚走到院门就被嗖嗖的射了不知多少箭,那盾牌仿佛草船借箭时的稻草人一样插满了弩失,这些人尽量蹲下蜷缩身体往前挪动,受伤的自觉出来坐下休息。
刚走入院内就听到好几声惨叫,然后就是刀枪相击的声音,没多久这些人就狼狈的逃了出来,出来的只有十个人不到了。个个脸上惊恐,仿佛里边是人间地狱。
夏瑄和瓦氏表情逐渐凝重,这些人少说也是一个千户官的家丁,看起来身手不错,竟然攻不下来。越来越多的小股部队凑了过来,询问之前冲进去的里边到底有多少人,询问得知只有二十多个女子,可那些人个个是用刀的好手,还有十余把强弩。
其他人都取笑他们是酒囊饭袋,小小一个院子都拿不下来。院门太小,一次冲不进太多的人,而且那些军士都不是各自同属,最大的就是一个试千户官,一股股部队一次次的冲进去只能留下更多的尸体,没多久就伤亡了一百三十多人,院内受伤未死之人的哀嚎更是牵扯着外边人的神经,甚至其中还有两小旗的幼军也是丢下了八个人狼狈逃出。
一总旗的狼兵也到了此处,看到了瓦氏夫人,可能是想表现自己,把狼筅扔在地上拿了一堆义乌兵的刀盾长枪,挑了二十个好手冲了进去,瓦氏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院内不时有惨嚎传出却多是男子的声音,最后只有七个人逃了出来,还拖着一个腿几乎被齐根斩断的。
“夫人,求你救救兄弟们吧,里边还有五个兄弟没断气呢。”那个断腿的竟然就是那个总旗。
瓦氏几乎崩溃,“姐妹们,跟我杀进去救人。”
夏瑄按住了瓦氏,绿衣和那个亲卫百户官也抱住了瓦氏。
亲卫百户夺下了瓦氏手里的腰刀,“夫人,让我带人进去吧,里边太危险了。”
夏瑄也附和道,“是啊,让她们去吧,里边太危险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麻木不仁!她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啊。”
夏瑄看着瓦氏狰狞的脸只说了一句“慈不掌兵”
里边又传了一声微弱的,刀砍进肉体的声音,一个先前哀嚎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瓦氏彻底崩溃了“她为什么不投降?交趾有什么值得她们这么拼命的?她们连饭都吃不饱,跟着大明至少能吃饱饭啊!”
夏瑄顿时呆滞,这话夏瑄听到过,就在两千年前,时隔久远,却仿佛历历在目,夏瑄抓住瓦氏的护心镜,说话如倒豆子一样“你是不是还有个爹,但是死的早,你还年幼就统领了寨子?”
瓦氏被夏瑄吓到了“是”
“你是不是尚未婚配,还没有中意的人?你是不是喜欢山茶花?”
“是,我不曾婚配,我喜欢山茶花。”瓦氏的表情已经开始古怪
“那你看我怎么样?第一次见我是不是就觉得熟悉?想不想嫁给我?啊?想不想?你说啊!想不想?”
“想,我天天想着把你抢回寨子。”
夏瑄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答案,瓦氏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第一世的妻子,那个在自己死了之后每日给自己墓前放上一朵山茶花的妻子。夏瑄猛地挥手指向院子,也不顾打到了旁人的甲胄上“那我把那些狼兵救回来,你就嫁给我行不行?”
“好,但是要有个孩子...”
后边的话夏瑄一句没听到,当夏瑄听到好之后就抽出腰刀,夺过他人的盾牌冲了进去。
那一日在别人眼里夏瑄状若疯魔,反应过来的亲卫冲进院子时只看到夏瑄像个疯子一边狂笑一边顶着圆盾撞倒一个贼子,又扔出腰刀插死旁边的弩手,之后随手捡起地上一把狼兵的短刀贴身搏杀。
感受着这熟悉的长度,先秦时的剑法被夏瑄信手拈来,“越女剑法”“庄子剑法”《剑道》,最后短刀崩碎,夏瑄只用一个盾牌使起了先秦的‘手搏’,领头的交趾女子感受到了恐惧被夏瑄砸倒在地,夏瑄扔了盾牌,一遍又一遍用拳头捶着她挡在头侧的手臂。
夏瑄又哭又笑,泪水洗刷着喷到脸上的血水流进嘴里。
夏瑄一直到手腕断了都不自知,最后躺在那头领的身上嚎啕痛哭。
夏瑄抱住了走过来想扶起自己的瓦氏“瓦姬,瓦姬,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就是我第一世的妻子啊,你还记得吗?我们,我们一起领军打仗,我们吃着一个锅里的粟米。我们,你还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死了之后,你还日日给我摘那山茶花。”
“你还记得吗?”
瓦氏一掌打在了夏瑄的脖颈。
夏瑄意识消散之前只看到她哭着弯腰抱起自己时,主腰上绣的那一朵山茶花。
夏瑄来到这世上本是个过客,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界天河水军万户。这里对夏瑄而言只是一场自己和妻子刘欣荣的劫难,所以夏瑄犹如一个看客冷眼看着这一切。这是夏瑄第一次感到热血沸腾,原来这里不是一场游戏,这里有自己第五世的妻子的绿衣,这里有自己第一世的妻子瓦氏,这里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