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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起我们的每一个故事,我都以为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我们这一生真的没留下任何遗憾,我们陪伴着对方度过了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我们曾举案齐眉,我们也同样白头偕老。
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地方的美食,可不管去哪里,我们都没有松开彼此的手。在父母去世后,我们的生意曾经有机会做大做强。可我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衣锦还乡,生于斯,终老于斯。也许对每个人而言都有一片温馨的港湾,年轻时你可以向往外边的波澜壮阔,可落叶归根,终究还是只想回到那个充满了最多回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虽然我们选择混吃等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正是别人拼搏,事业即将有成的时候。可我们只想多踩一踩家乡的青石板路。
可是她要走了,去另一个地方,没什么狗血的剧情,也不存在什么阴谋论。因为她要走的时候,我早已白发苍苍,也早已习惯下垂的眼袋和每次咳嗽都像是快要散架的风箱般的肺部。她走的时候是深夜,我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感觉到了什么。
我下了病床,看着她状若疯魔的样子,我用干枯的手抓着她也同样干枯的手,看着她眼角流下一行泪。我没有哭,也没有露出悲伤,而是尽量面露微笑的用我已经年迈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告诉她。
“老婆子,我做到了,我说了要比你晚走,不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难过。说实话这人到老年啊,日子真是难熬。你记得走的路上慢一点,等等我,我很快就跟你一起走。”
她逐渐平静下来,本来就冰凉的手无力的搭在我的手里,脸上不再状若疯魔,我通过她带着泪痕平静的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她。
死亡很可怕,越到老,越想不开,想多活一阵日子。她那么胆小,最后的时候一定害怕极了吧,是不是还想像年轻时一样扑进我的怀里。也许她也想这么做,可她已经没有那样做的力气,我也忘记把她抱在怀里。
我没有食言,她走了的第二天,我留下在病房不知是真情爆发还是虚情假意的儿孙们。哭有什么用,老婆子肯定很害怕,你们哭,她不是更害怕了吗。我一个人在家颤巍巍的用刀割开我的手腕,然后平静的躺在床上。手腕那里的伤口一点都不疼,但是血却喷涌的很快,也许是我老了的缘故,血的颜色不是那么好看。
我躺在我们躺了一辈子的床上,开始努力回忆我们的一生,好像没太多可回忆的。脑海里只有一阵温暖和她的笑魇如花。以及那天在天台上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不可以和她在一起。我感受着身体慢慢变冷,直打哆嗦,意识和视线逐渐模糊,最后那道身影和她的音容笑貌伴随着我的意识一起消失不见。我宛如睡着一般再也没有醒来。